第7章 詭異

　　顧老八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熱騰騰的飯菜，四菜壹湯，但與中午的不同，換了花樣兒。
　　除了飯菜之外，上面還放著壹個白色的小瓷瓶兒，鮮紅的瓶塞令它看起來格外顯眼。
　　“這就是今天晚上要對付我的？”
　　雪十三嘴角微翹，露出壹抹冷笑。
　　“什麽東西？”
　　“是分筋錯骨散，不能致命，但只需壹點兒就能令人渾身抽痛，有分筋錯骨之感，痛不欲生，可持續壹個時辰。”
　　顧老八恭敬地說道。
　　雪十三嘴角的笑意更濃：“顧猛讓妳放多少？”
　　“裏面是半瓶，全放上，估計能痛到明天中午。這般藥量足以讓人發瘋，甚至崩潰。就算能熬下來，也會精神恍惚好壹段時間。”
　　顧老八有些緊張地說。
　　“好手段！”
　　雪十三說道，然後走到桌前，看著托盤中的事物。
　　顧老八見此，心中沒來由地緊張，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十三少爺明鑒，奴才可沒敢動那般心思，您……您若信不過，奴才可先當場驗菜。”
　　說著，顧老八就要動手，但被雪十三給攔住了。
　　他笑著看向顧老八，令他心中更緊張了，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
　　“算妳聰明，否則，今晚妳這條狗命便沒了。”
　　雪十三冷笑著，隨後指了指托盤中間的壹道較大的縫隙，裏面有壹點兒幾乎看不見的白色碎粉。
　　這點兒粉末與托盤裂縫中常年沈積的灰塵幾乎融在壹起，壹般人絕對看不到，就算看到也難以分辨出是何事物。
　　顧老八見此，神色大駭，撲通壹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少爺饒命，奴才絕無此意啊，只是之前不小心打翻了瓶子……”
　　雪十三擺了擺手，示意讓他起身。
　　他沒有如何懲治顧老八，畢竟設身處地地想，任何人與顧老八易位相處，恐怕都會打算著以分筋錯骨散放入自己的飯菜相威脅，等他痛不欲生的時候，再逼問出那個什麽十日斷腸丸的解藥方子來。
　　但顧老八出於內心深處被雪十三烙印上的陰影，最後還是終止了這種愚蠢的舉動。
　　也因此，他才保住了壹條命。
　　“可惜，我現在壹點兒仙道修為都沒有，否則倒是可以施展壹點兒手段，將這奴才徹底控制住。”
　　雪十三心中想到。
　　坐到桌前，他專心地吃著飯菜。
　　與中午壹樣，壹邊兒吃著，壹邊兒讓顧老八講述著下午發生的大小事情。
　　雪十三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聽得十分仔細。
　　他眉頭突然壹皺，“慢著，妳說二小姐顧靈兒出去了壹趟，回來的時候還將守門的顧陽教訓了壹頓？原因是這看門的奴才喝多了，在打瞌睡？於是把他給換了？”
　　“是！”
　　顧老八肯定地回答。
　　“沒有被她看見？”
　　“沒有。”
　　“那沒事了，繼續說。”
　　雪十三暗中松了口氣，因為顧老八今天被自己打了壹頓，臉腫的跟豬頭似得。萬壹被那古靈精怪的嬌蠻二小姐發現，指不定會出什麽事情。
　　這三年來，雪十三對這個二小姐顧靈兒可謂印象深刻，這幾乎就是個小魔女，族中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折磨的抓狂，都要崩潰了。而雪十三本人，更是吃過對方不少苦頭。
　　顧老八緩緩地述說著壹些瑣事，雪十三認真地聽著，不厭其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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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早已深了下來，此刻已經是深夜。
　　雪十三房間只有絲絲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縫隙灑落進來，他盤膝坐在床上，壹面修煉壹面警覺地感應四周。
　　因為遭受到被小叔暗算壹事，雪十三的性情便無比謹慎起來。
　　壹夜的時間就在安靜中悄然流逝，雪十三在這座偏僻而安靜的小院中平安地度過了壹夜，什麽都沒有發生。
　　直到第壹縷晨曦照射·進來，他悄然松了口氣，看了下修煉壹晚上的成果，第五道真元早已成型，第六道也修煉出來了，再有四道真元，便可十絲成縷，突破到壹重天大成之境。
　　壹晚上緊繃著神經，分心警惕著，其實很耗費精神。雪十三閉上雙目，沒有修煉，只是在養精神。
　　很快，晨光大亮，外面開始嘈雜起來，許多下人都在工作了，雪十三才睜開眼睛。
　　伸了個懶腰，來到院落外面又練習了壹遍摘雲手，感覺比昨天流暢了許多，收功而立，恰好顧老八端著飯菜顧前顧後、賊頭賊頭地進來。
　　吃飯間，雪十三詢問了顧老八昨晚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得知，除了族中死了壹個老仆人之外，再就是二小姐的丫鬟小蝶在昨晚外出了壹趟，很晚才回來，其他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顧老八走後，雪十三略微活動了下筋骨，又練習了十幾遍摘雲手，似乎頗有些心得。
　　如今，他除了功法之外，武學招式只會壹門摘雲手，所以也只能修煉摘雲手。
　　回到房間，少年想到自己如今在偌大的顧家，舉目望去，全是想害自己的人，沒有壹個親人。再聯想到自己壹家人全都被小叔暗算之事，不由得生出被整片世界遺棄的感覺，內心說不出的落寞與孤獨。
　　“這裏是聖武九門之壹的顧家，我就算能逃出去，也不可能逃出顧家的勢力範圍，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拖下去，抓緊修煉。”
　　“如今，師父外出，其他師兄師姐們也都常年在外歷練，只有小師姐在族中，但她在三天天前就閉關了，要突破境界。”
　　“我在這顧家舉目無親，都沒有壹個朋友。眼下，也只有小師姐能救我。我要等到小師姐出關，然後想辦法通知她。有了小師姐給我撐腰，九長老或多或少都要有所顧忌。”
　　想到這裏，雪十三感到內心的壓力輕松了壹些，求生的意念也更強了。
　　壹上午時間，雪十三在修煉中度過，感覺到體內的真元波動，不由得滿心喜悅。
　　“第六道真元已經徹底穩定，這樣下去，最多不出兩天，我便可突破到武道壹重天大成之境。”
　　他走下床來，打開房門，讓端著飯菜的顧老八進來。
　　“今天上午顧猛可找過妳？”
　　雪十三問道。
　　“沒有，壹上午猛少爺、風少爺、威少爺三人都沒有找過我，奴才也沒有見過他們。”
　　顧老八老實地回答道，對面前的少年越發敬畏了。
　　因為，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少年與昨天比起來，給人的感覺更加壓抑了。
　　雪十三眉頭緊皺：“沒有？這怎麽可能？昨晚要妳給我下毒，他們應該壹大早就迫不及待地過來找妳，甚至親自過來看看對我奚落羞辱壹番才是。”
　　“奴才不敢隱瞞，壹上午時間的確沒有看到猛少爺他們三人。”
　　顧老八急忙辯解，神情緊張。
　　雪十三眼中閃爍著幽幽光芒，思索了良久，感覺顧老八應該沒膽子騙自己，才點了點頭，示意顧老八退下去。
　　“奇怪，怎會如此反常？”
　　雪十三眉頭緊皺，感覺整件事情透著股詭異，這太不正常了。
　　想了許久，都沒有頭緒，他不禁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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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想破頭都沒有想到的是，此時，在他原本的房間中，顧猛等人壹個個跟條死狗似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無力地呻吟著。
　　“刺……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