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事不過三

　　四周空間扭曲，自己馳騁在身下的人影，也開始慢慢發生變化。
　　不！不如說，只有面容發生了變化。
　　變成了那個……
　　“東方牧！！！”
　　縹緲絮發出壹道不敢置信的厲聲，只是聲音剛出口受此時狀態影響，變成軟綿綿的……倒不像是在厲喊仇人的名字。
　　她身體簌簌發抖。
　　如從熱窟中瞬間墜入雪地壹般不停的抖。
　　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只是眼眸中有些恍惚。
　　“天妖秘法中的六欲困神。”王牧躺在地面上，也有些沈默，“用於困住強敵，抽練出業力凝為己用。此幻境中身處其中，會鏈接現實，使之沈淪。六欲越強，沈浸越強。”
　　這是掌天聖經中的秘法，很微妙的靈魂之術，類似於修仙界的壹些神識攻擊手段。
　　壹般是天妖用來困住壹些比較強大且無法對付的敵人，然後慢慢抽取對方的業力化為己用。
　　修仙界其實這類神通秘術不少。
　　天妖這種壹般就是專門為了吸收業力的。
　　王牧壹開始，施展此術，只是打算將縹緲絮擁有的業力，盡數吸收殆盡。
　　她沒了這個，又被封印在黑暗邊界，那基本上是永無出頭之日了。當然，或許她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也說不定。
　　但只要連她的業力都吸收幹凈，至少這時候，那確實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失去了自身力量的根本，對壹個反派大boss而言，豈不比殺了她還難受？
　　然而，沒想到……
　　作為天妖秘法，王牧第壹次施展，尤其是還是對這位天妖之主施展，本身就會受到諸多限制，施展同時的自己也不得不親自沈浸其中，壹方面可以吸收業力的同時，壹方面也能防止她看破。
　　因為此術鏈接現實，最容易讓縹緲絮沈浸的，自然是那個關鍵節點了。
　　正好自己也是參與者之壹，於是，幻境就從那個時間節點變化開始，以此迷惑住縹緲絮，讓她不知不覺沈淪其中，沈淪在勝利的喜悅中，從而無法分清楚現實。
　　萬萬沒想到……
　　這縹緲絮沈淪確實是沈淪了，只是沈淪的方式不壹樣……
　　王牧腦中不由回想起了當年遊戲中這位反派大boss的美圖。
　　遊戲中的縹緲絮，有許多場面，王牧影響深刻的，自然是最後壹戰了，畢竟在那個地方死的次數是最多的。
　　最後壹戰中，她身著的是男裝，是那種類似於始皇帝身著的黑色龍袍，只是衣袍上沒有鐫刻真龍，印刻的乃是遊戲中的山水圖，寓意她有吞納天地山河，奪寰宇之運的能力。
　　深沈的黑袍，象征著她大反派的身份。長發束冠，面如星河，眉宇間就有股氣吞天下的霸氣，不論身份和地位，她的尊容在遊戲中絕對是數壹數二的，有時甚至能讓人忘記性別。
　　什麽性感妖嬈，清冷孤傲，嬌俏溫柔這些種種，在她身上完全沒有……
　　正常男人甚至看到她，都很難升起欲念，只會被那種強大和氣勢所懾服。
　　畢竟，遊戲中她沒有露出過任何女子應有的任何姿態，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性別。
　　沒想到現在……
　　王牧看著那張紅暈未消的臉頰……他沒想到，這大反派的身姿如此之絕……
　　“放開我，妳這個狗東西！”
　　過了壹陣，縹緲絮冷冷開口，“區區這種手段，妳就想讓我痛苦？妳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這話，不是應該我說麽？”王牧道，“妳要不要看看妳自己現在什麽樣？”
　　縹緲絮壹楞，似想到了什麽，臉色青白相交。
　　“妳看，我可沒強迫妳。”王牧突然覺得有點意思，他將雙手放在後腦勺，道，“妳這大魔頭，打不過我，就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屈服？”
　　“真是白日做夢。”
　　被這狗東西反咬壹口，氣得縹緲絮眼簾抖不停。
　　“妳……”
　　“妳……”
　　縹緲絮用手指著王牧，然後立馬收了回來。
　　王牧看了壹眼，嘲笑道：
　　“妳不是不在乎麽？擋什麽擋？”
　　“趕緊起開！”
　　縹緲絮聽得眼中殺意沸騰，寒霜彌漫，整個人似有滔天的憤怨，她強撐著疲乏的身子，慢慢起身。
　　“妳是故意的吧？”王牧道，“事不過三，妳要是再不起開……那可怪不得我了。”
　　“妳到底……用了……什麽邪術？”
　　“這是妳們的天妖秘法，不知道啊？”
　　“……”
　　略……
　　之後……
　　“縹緲絮，沒想到妳原來是這種人……”王牧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妳……妳幹什麽……！”
　　縹緲絮驚慌失措中，因為騎術不精，最終被馬兒掀翻……
　　所謂騎人者最後都免不了壹個被人騎之的下場。
　　天道輪回，亙古如此。
　　……
　　顧玉卿捂著眼睛，臉蛋火辣辣的，不敢去著那潭底的壹幕幕。
　　剛開始，其實還挺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王兄使得什麽法術，那縹緲絮竟然會如此主動……
　　按理說，以縹緲絮的身份和眼界，就算中了什麽幻術，也不可能有如此效果……
　　看著看著，她就下意識將眼睛蒙住。
　　只是，身為修仙者，沒有了視野，神識感知往往比眼睛看得更清楚，更細微。
　　“這都是幻境！”
　　“這縹緲絮真是壹個不知廉恥的女子……當初就想用我的身體，去勾引王兄，果然是本性如此……”
　　顧玉卿看得憤憤不止。
　　明明知道是幻境，卻看著像是真的壹樣。
　　王兄用水影符，想必就是記錄下縹緲絮在中了幻境後的壹幕幕醜態吧？
　　不知道到時候她看了，會不會羞憤欲死？
　　看了壹陣，顧玉卿越看臉蛋越紅。
　　雖然類似的雙修之法，她看不過不少，可真人上演的，她還是頭壹回。
　　不知為何，看著那魔頭在幻境中與王兄表演騎術，她心中盡是沒有多少不爽，只是稍微有點難受，其余的滿是暢快。
　　滿是看到這大魔頭痛苦欲絕的表情後的暢快。
　　過了壹陣，顧玉卿匆匆離開了此地，許久後才返回，只是還在持續……
　　“這縹緲絮真是個……”見狀，顧玉卿眼眸中都有些羞意了，“幸好是在幻境，若是真的……王兄如何能撐住這麽久？”
　　她又走了壹陣，這壹次回來，壹切恢復如初了。
　　只是那縹緲絮卻如同失了魂壹般，躺在原地。
　　只有王兄，面容淡然。
　　見狀，顧玉卿走過去趕忙問道：
　　“王兄，她……”
　　“她怎麽沒什麽變化？”
　　“妳知道，壹個人最痛苦的時候，是怎樣的麽？”王牧道。
　　顧玉卿想了想，搖了搖頭。
　　王牧指了指壹旁的縹緲絮。
　　顧玉卿愕然：
　　“她只是沒說話，不像是痛苦的樣子……”
　　她期待看到的壹幕，沒有出現。
　　“當痛苦至極時，就是沈默。”王牧道，“痛苦得壹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就是這樣。”
　　“……”縹緲絮。
　　實際上，她是身體又累又軟，加上心中屈辱萬分的同時又礙於身體的愉悅，情緒起伏不斷，內心如同那十多種調料瓶打翻混在壹起般，滋味難言，所以壹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如此。”顧玉卿點頭道，“辛苦王兄了，這法術施展起來，應該很非心力吧？妳剛才有沒有看到……”
　　說到這，顧玉卿臉色壹紅。
　　王兄作為施法者，肯定是看到了。
　　他壹定也不好受吧？
　　畢竟是被壹個自己也不喜歡的女人，強行按在身下……
　　“……”王牧。
　　不僅看到了，還親自體驗了。
　　“把她看好，找個機會按照計劃就行了。”王牧長舒了口氣，感受著自身的強大。
　　他吸收的，是縹緲絮的業力。
　　天妖之主的業力，哪怕只是壹個剛剛蘇醒不過幾年的天妖之主。
　　可她修煉的業力，卻十分獨特。
　　而且，吸收的方式，還比較獨特，可以說吸收地十分幹凈。
　　等自己再把其余幾個的業力吸收幹凈，屆時，自己說不定都可以成為天妖之主了，縹緲絮只要不轉世，壹直被控制住，就再也沒有機會蹦跶了。
　　想到這，王牧心情壹陣舒暢，解決了這個大麻煩，算是了卻了壹樁心事。
　　縹緲絮狠狠地看了王牧壹眼，閉上了眼睛，似不想說話。
　　像是壹條失去了希望的鹹魚般。
　　“好！”
　　顧玉卿有些激動，看縹緲絮這樣，之前還嘴硬來著。
　　還是王兄有辦法……
　　王牧離開了潭底，朝著煉情幽窟走出。
　　這邊，顧玉卿走了過去，看著縹緲絮冷笑壹聲，卻沒有說話。
　　看著這位大魔頭如此落魄的樣子，她心中念頭通達。
　　只是……
　　顧玉卿發現，這縹緲絮剛才雖然在幻境中，但此時似乎也有些不壹樣。
　　首先是衣衫，大開大合，有些地方還破破爛爛的，從破爛的衣角中，看到膝蓋位置有淤青……
　　原本散開不失飄逸的長發，也有些皺，像是馬尾壹樣，被抓成了兩辮，亂糟糟的，身上還散發著壹股若有若無的味道……
　　顧玉卿微微壹怔，剛才應該是幻境吧？
　　神識感知到的，是另壹種空間的氣息……
　　尤其是臉蛋，雖然神情冷冰，但臉上的暈紅……
　　嗯，壹定是這縹緲絮還沈浸在剛才的幻象中……
　　作為天妖之主，顧玉卿無法用神識感知後者體內的變化，只能通過肉眼觀察。
　　“剛才妳在幻境中的壹幕幕，王兄都用水影符記得清清楚楚。”顧玉卿淡淡道，“縹緲絮，妳終究是敗了，不僅敗了，還被自己的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想必，妳此刻的心中，是極為難受痛苦的吧？”
　　“活該。”
　　……
　　“滋味如何？”
　　煉情幽窟中。
　　王牧剛壹下來，就聽到虛空中傳來壹道淡淡的聲音。
　　“……”王牧。
　　擡頭壹看，壹襲紅衣長裙的慕紅鳶，正在虛空中冷幽幽地註視著自己。
　　“妳不是在閉關麽？”
　　“我就算再閉關，有人在我的地盤行那茍且之事，本尊主還是能感受出來的。”她淡聲道。
　　“那是天妖秘法。”王牧道，“主要是為了降服那縹緲絮。”
　　“妳就是這麽降服的？”
　　“那壹切，不是我主動的。”王牧道，“她身中幻境，自己不自知。”
　　“東方牧，妳當我看不出妳的心思是吧？”慕紅鳶嗤笑壹聲，“任何幻境的壹切，都是由施法者引導的，那縹緲絮在幻境中的認知，遭遇，都是在妳的控制之中的。”
　　“若非妳暗中引導，她怎會將妳強了？”
　　“怎麽，壹個燕女俠還不夠是吧？”
　　“都把主意打到妳妳這位老對手身上了？”
　　“……”王牧。
　　“妳怎麽不感知我如今的氣息？”王牧道。
　　慕紅鳶微微皺眉，感知幾秒，微微壹楞，“妳怎麽……”
　　“怎麽有天妖的氣息是吧？”
　　“我雖是施法者，但身為天妖，不可能在幻境中對她做什麽。”王牧道，“此法施展出來，就是通過六欲之力，影響後者。那縹緲絮自己六欲之力影響，產生種種變化，說白了，那面的壹切，都是她所期望的。”
　　“和我有關系，但不大。”
　　慕紅鳶輕哼壹聲。
　　“那妳這次來找我做什麽？”慕紅鳶淡淡道，“我的情煞，妳也吸收完了。若是想要說服我與妳的燕女俠握手言和，妳哪兒來哪兒去吧。”
　　“功法有瓶頸。”王牧道，“想找妳解惑。”
　　“呵。”慕紅鳶壹楞，似笑非笑的看著王牧，“妳不好好與妳的燕女俠練劍，找我壹個妖女幫妳指點功法瓶頸？抱歉，我不擅長劍道。”
　　“本尊主啊，只擅長那種魅惑人心的下作手段。”
　　“那正好。”王牧沈吟道，“我最近道心不堅，妳試著來魅惑我壹下，我需要這方面鍛煉鍛煉。”
　　“……”慕紅鳶。
　　她瞇著眼，笑了笑，聲音有點勾魂。
　　“行呀。”
　　“那來吧。”王牧點頭道，“若是能成功魅惑我，我以後再也不回劍宗了。”
　　想要吸收慕紅鳶的業火，直接與她說，她未必會同意。
　　業火因果從某種意義上，都象征著她們以後渡劫將要面臨的天劫威力。
　　自己身為天妖吸收了，對她們而言，是好事。
　　但她們未必會當成好事，並不壹定會同意。
　　之前吸收燕女俠的業力，就是在不知不覺中吸收的，這種辦法最好。
　　對方不知道，意味著就不會牽扯後續的因果。
　　“剛剛與那縹緲絮行了茍且之事……”慕紅鳶輕輕吹了口氣，“妳如今正是真正的先賢作態，心如磐石壹般，我這點道行怕是魅惑不了妳呢？東方牧，妳這算盤可打得真好？”
　　“妳到底想做什麽？”
　　“誰說的？”王牧隨口道，“那縹緲絮不過是開胃小菜，正好讓我來了胃口，所以才道心不堅。我現在正處於這種狀態中，才想要鍛煉自己。”
　　“行，那妳等我換壹身衣裙。”慕紅鳶鳳眸輕拋，壹記眼眸似就能令人沈淪。
　　若只是王牧的境界，是抵擋不住的。
　　但此刻，他吸收了縹緲絮的業力，無極魔體再上壹層樓，身體的強度，已經強到壹種地步了。
　　不是那麽輕而易舉被魅惑的。
　　他可是還要吸收慕紅鳶的業力。
　　不多時，壹身紗裙如半透明般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