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捕風捉影

住進我家之後，李凱壹改往日的寡言少語、心事重重，每日都是喜笑顏開、神采奕奕。早晨起床後，總是見不著他，我知道他定是陪媽媽去買菜了。
中午，他又會搶著做飯、洗碗，媽媽本不會讓客人動手，可面對異常積極的他又實難拒絕，於是只好和他壹起做。
不過，他的廚藝確實不賴，竟毫不遜色於媽媽。下午，他又會協助媽媽打掃衛生，媽媽再三阻止也無濟於事。晚上，他還會陪媽媽看電視、聊天，房間外時常傳來他們歡快的笑聲。
四天下來，由於凡事都積極主動，李凱倒有了幾分居家男主人的樣子。要知道，爸爸很少在家，即使在家也從不做家務，我雖偶爾會幫助媽媽，但僅僅掃地已是疲憊不堪，更別提做其他家務了。
在這四天，媽媽改在主臥內的浴室洗澡，這讓我總是找不到偷看微信的機會。
瞧著媽媽每天仍舊抱著手機聊天，我是即害怕，又著急。
雖沒能看到媽媽和趙斐的微信，但發現媽媽相比以往有了不小的變化，其壹，她每天都是春光滿面、笑臉盈盈，似乎對生活充滿了激情，連容貌似乎也顯得年輕了。
其二，她似乎更愛美了，時常在衣帽間外的落地鏡前擺弄，見我經過，又裝模作樣的拿些東西，匆匆離開。是誰讓媽媽發生了這些變化呢？會是李凱嗎？
不論是誰，可以肯定的是，媽媽和李凱的關系顯然親密了許多。我觀察到，他們晚上看電視時是越坐越近，就在昨晚已是並肩而坐了。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媽媽偶爾會輕撫李凱的頭，雖說這壹舉動在長輩和晚輩之間也屬正常，但我心裏多少覺得有些別扭。
湖西城郊有壹座半開發的山嶺，名為“野菊領”，山不算太高，風景卻十分迷人，尤其在秋冬季節，聽說山上會開滿野菊花，芳香四溢、異彩紛呈。
我前幾天約好了兩個高中鐵哥們，準備明早登山。在家悶了幾天，正想出去走走，也順帶讓李凱見識見識。
晚飯過後，我收拾好背包行李，來到了客廳。瞧著坐在媽媽身旁的李凱，問道：“李凱，這幾天壹直在家，也沒帶妳出去，明天和我出去玩吧？”
“明天？去哪呢？”李凱問。
“野菊領啊，聽說那山可好玩啦！”我說。
“就我們去嗎？”李凱問。
“還有我的兩個高中同學壹起！”我說。
“哪兩個高中同學呢？”媽媽問。
“就是陳彬和郭躍啊！”我說。
“聽說那邊還沒怎麽開發，妳們得註意安全啊！”媽媽說。
“陳彬去過的，他知道路線，再說了，誰說沒開發呢，那裏有很多遊客的好吧！”我說。
“要不……我就不去了吧，都是妳的同學，我去會不會有點尷尬？”李凱說。
“沒關系的，我們都很隨便的！”我說。
“是啊，小凱，這幾天幫我幹家務，都沒出去玩，明天就和小雲他們出去玩玩吧！”媽媽柔聲道。
“就是，整天在家不悶嗎？”我笑道。
“其實在家也挺好的！”李凱笑道。
“去吧去吧，妳們這個年紀有幾個願意待在家呢！”媽媽笑道。
早晨六點我便醒了，從窗外望去，只見李凱和媽媽正在樓下晨跑。
奇怪，媽媽也會晨練了，難道是我上了大學之後才開始的嗎？沒想到李凱這也陪同，真是沒有放過任何壹個黏著媽媽的機會！難怪昨晚邀他去玩，他還怪不情願的。
我起床洗漱，客廳外傳來了開門聲，緊接著就是媽媽急促的喘息。
我立馬跑出衛生間，只見李凱左手摟著媽媽的後肩，手掌握在媽媽的腋下，右手摟在媽媽的腿彎處，將媽媽橫抱進了客廳。媽媽側著身體，臉蛋靠在李凱的懷裏，壹只豐滿的奶子緊緊貼在了李凱的胸膛。
我急忙問道：“怎麽了？”
“阿姨剛才不小心摔了壹跤！”李凱說完，將媽媽放在了沙發上。
媽媽面色痛苦，卻仍緊張道：“累著了吧小凱，快休息會兒！”
“沒事！”李凱說。
只見媽媽膝蓋摔破了，還在流血。我急忙拿出藥箱，用雙氧水幫媽媽清洗傷口。
這時，媽媽的面色更加痛苦，而李凱同樣眉頭緊皺，神情焦急，就好似痛在了自己身上。
清洗後，好在瘡面並不算很大，再為媽媽上了藥，媽媽的臉色好了許多。
“還疼嗎？”李凱問。
“沒事了，就剛摔倒的時候有點疼，現在好多了！”媽媽微笑道。
見李凱仍是壹副放心不下的樣子，媽媽又說：“妳們趕緊出去吧，我休息會兒就沒事了，放心！”
“好吧，今天就別去買菜了，我和李凱在外面吃，妳在家就叫個外賣吧！”
我說。
“嗯，妳們快去吧，別讓同學等急了。”媽媽催促道。
“小雲，我就不去了吧！”李凱說。
“怎麽？”我疑惑地望著李凱。
“阿姨今天在家休息，我去買菜，再打掃衛生！”李凱低聲說。
“沒關系，家裏挺幹凈的，今天就不用打掃了，妳們出去玩吧！”媽媽說。
“小雲，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李凱滿臉愧疚。
雖然對他的出爾反爾感到失望，但是瞧見他愧疚的眼神，又不忍心責怪，況且他也是為了照顧媽媽。我沒再勉強，獨自出門了。
潺潺的水聲、幽幽的花香、湛藍遼闊的天際、雲霧繚繞的群山，秋季的野菊領就如同壹副美麗的畫卷，讓人心醉神迷。
許多遊客都在拍照留念，我的兩個哥們更是興致勃勃。如此美景又碰上陽光明媚的天氣，對於早已期待來此的我本該是心情愉悅的，然而壹路走來，我卻沒有觀景的興致。
是心存顧慮嗎？好像是的！是擔心媽媽的傷口？好像又不是，因為媽媽的傷勢並不嚴重。那是擔心媽媽和趙斐的發展？
好像有點，不過事隔多日，始終無法偷看媽媽的微信，好奇之心反倒削減了不少。那到底是在顧慮什麽呢？難道是害怕媽媽和李凱？
媽媽的腿雖摔破了，但還沒到無法行走的地步，為什麽會被李凱抱回家呢？
就算這是李凱的提議，媽媽也不該同意呀！要知道，即便是親生兒子也該有所避諱，更何況是兒子的同學。
當她被李凱摟抱回家時，風韻的酮體靠在了李凱的懷裏，豐滿的奶子緊貼著李凱的胸膛，甚至連腋下那團柔軟的乳肉也被李凱握在掌中，然而她竟然沒有絲毫尷尬。
還記得在學校寢室被李凱意外摟抱的那次，她可是羞得面色泛紅。為什麽前後的反差會如此明顯呢？難道僅僅是因疼痛而忘記了男女有別？
反觀李凱，初次見到身著睡衣的媽媽時，那副面紅耳赤的模樣我至今難忘，可如今被肥碩的奶子緊貼胸前，將柔軟的乳肉握在掌中，也不見他有絲毫羞怯。
就算李凱是救人心切，可當我為媽媽清洗傷口時，他好似感同身受壹般。即使是他自己的母親，想必也不至於此，更何況是同學的母親。
媽媽溫柔好客、平易近人，李凱將她視為母親，可以理解。李凱做事勤懇、為人樸實，媽媽將他看做兒子，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自從李凱住進我家以來，媽媽發生的種種變化，為何讓我感覺他們之間並非單純的母子之情呢？
壹個是長期獨守的熟女，壹個是缺乏母愛的少年，難道就在他們相處的不經意間，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微妙的情感已是心領神會，壓抑的欲望早就蓄勢待發，倘若再出現壹個很好的契機，豈不就狂風驟雨、水到渠成？此刻李凱正和媽媽共處壹室，豈不就……
“咚……”
震耳欲聾的雷聲驚出了我壹身冷汗，我這才發現天空已是烏雲密布。許多遊客紛紛回撤，嘴裏還抱怨著天氣預報的失準。我本就無心出遊，借此機會正好能提前回家。
我們迅速回撤，可沒走多遠，雨水已經打在了臉上。又是壹聲驚雷，枕靠著李凱大腿的媽媽驚呼了壹聲，隨即摟住了李凱的腰，李凱滿臉甜蜜，夾起碗裏的雞肉準備餵進媽媽的嘴裏。
零星的雨點已變成了傾盆大雨，曠野之間又無處躲避，我們只能冒著大雨、踩著泥濘下山。
耀眼的閃電猶如劍鋒劃破了天空，驚得李凱持著筷子的手微微壹顫，原本夾住的雞肉掉進了兩顆飽滿乳房擠出的深溝之中。
李凱尷尬地看向了媽媽，媽媽卻羞澀地將頭轉向了另壹側。這是交由李凱自行處置的意思嗎？
再不回家，壹切將無法挽回。雨水浸透了衣衫、擋住了視線，卻仍然阻止不了我瘋狂的腳步。
窗戶砰砰作響，正如李凱此刻忐忑的心情。手指漸漸靠近了媽媽的乳房，我們已經到達了山下的車站。
就在此時，媽媽竟然擋住了李凱即將拿到雞肉的手，並微微翹起了嘴唇，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多如牛毛的紅燈，水泄不通的道路，讓我加速的心臟幾乎就要跳出胸膛。顫抖的雙手握住了豐挺的乳房，膨脹的陰莖頂到了肥厚的臀縫。
倫理？世俗？又怎能抵得過此時的壹刻春宵？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屋內翻江倒海、地陷山崩……
下車之後，顧不上和哥們道別的我壹口氣沖到了家門口，未先敲門，便直接開門進屋。
沙發上的媽媽驚訝地望著我說：“呀！妳怎麽穿著鞋就進來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是滿身泥濘、球鞋灌水，還將泥水帶進了客廳。
媽媽起身，壹邊幫我脫下外衣和書包，壹邊嘮叨著：“妳看看妳，全身都濕透了，昨晚也沒看看天氣嗎？”
“看了呀，誰知道這麽不準！”我氣喘籲籲地說。
“出去前也不帶把雨傘！”媽媽責備道。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說。
媽媽搖搖頭，說：“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吧，別感冒了！”
李凱走出房間，說：“我給妳煮點姜湯吧！我小時候感冒都是喝這個，很靈的！”
“好，那幫我煮點吧！”我說。
李凱進了廚房，媽媽拿著我換下的衣物去了生活陽臺。我環顧客廳，電視是開著的，沙發也非常整潔，我瞅了瞅房間，電腦是開著的，床鋪也沒有絲毫淩亂。
難道是我疑心太重，又胡思亂想了？
壹個舒服的熱水澡，壹碗熱姜湯下肚，身體瞬間暖和了不少。回到房間，由於先前暴雨中的長途奔襲，消耗了太多體力，我泛起了困意。於是將房門虛掩，倒床睡了……
睡夢之中，說話聲隱約傳入了耳中……
“妳怎麽不喜歡出去玩呢？”
“也不是，只是對登山沒什麽興趣！”
“為什麽呢？”
“因為我小時候經常和我哥哥去爬山！”
“妳們那的山應該很好玩吧？山上能看見什麽呢？”
“是挺好玩的！山上有野雞、野兔子，有壹次還看見過野豬！”
“哇，那妳們見過的倒是比小雲多得多了！”
“山上還有野桃、山萢，我和哥哥經常摘著吃！”
“還有野桃呢？什麽樣子呢？好吃嗎？”
“野桃比較小，綠色透點紅，當然沒有買的水蜜桃甜，不過解渴充饑還是不錯的！”
“山萢又是什麽呢？”
“就是長在藤上的，樣子很像草莓，不過比草莓小很多，味道酸酸甜甜的！”
“真羨慕妳們！對了，妳們就不怕山上有蛇嗎？”
“不怕，我們會找壹根長長的樹枝，遇到植物茂盛的地方，就會壹邊走壹邊抽打兩側，這樣就算有蛇也會嚇跑的！”
“呵呵，看不出來，妳小時候還挺頑皮的嘛！”
“是挺頑皮的，有壹次放牛的時候，我和我哥偷偷去河裏遊泳，結果牛糟蹋了別人的莊稼，讓我爸知道了回頭追著我倆打！”
“嘻嘻……”
手機的震動和提示音讓我徹底清醒了，我起身瞧了瞧窗外，已是壹片漆黑。
奇怪，手機的聲音怎麽比媽媽的說話聲還要近呢？我拉開了虛掩的房門，悄悄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壹片昏暗，只有閃爍的熒幕亮光。這時，我看見房門外衣帽櫃的臺面上放著的正是媽媽的手機，想必又是她來照鏡子時遺忘在此了，我頓時喜出望外。
點進微信，我從上翻起。
趙斐：“妳經常都是壹個人在家嗎？”
媽媽：“嗯。”
趙斐：“放這麽個大美人在家，就壹點也不擔心的嗎？”
媽媽：“有什麽好擔心的。”
趙斐“就不怕賊惦記呢？”
媽媽：“胡說什麽呢。”
趙斐“妳沒看到我話裏的重點哈！”
媽媽：“重點是什麽呢？”
趙斐：“大美人才是重點哈！”
媽媽：“又來取笑我了。”
趙斐：“說實話也變成取笑了，真會冤枉人！”
媽媽：“我都壹把年紀了。”
趙斐：“所以不是小美人了，而是大美人嘛！”
媽媽：“（偷笑）”
壹個人在家又如何？美不美又如何？這和妳趙斐有關嗎？唉，沒想到媽媽竟還回復了。難道對於趙斐的稱贊，媽媽只是表面謙虛，心裏卻是很享受的？
趙斐：“阿姨唱歌壹定很好聽吧？”
媽媽：“妳又知道。”
趙斐：“因為阿姨的聲音很好聽啊，再說了，長得漂亮的女人壹般唱歌都不會差的！”
媽媽：“什麽邏輯？再說了，阿姨的年紀大了。”
趙斐：“妳看起來壹點也不老啊！妳如果不說年齡，我還以為就三十出頭呢！”
媽媽：“是嗎？”
趙斐：“當然，別把自己給說老了嘛！”
媽媽：“可年齡是擺在那裏的呀！”
趙斐：“不是的，關鍵是心態！”
趙斐：“就像我們學校裏的壹些中年女老師，長得很壹般，但穿著倒是特年輕、特暴露！”
媽媽：“所以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趙斐：“的確，她們的樣子是有點惡心，但她們那份追求年輕的心態是值得肯定的吧？”
趙斐：“所以妳就更應該保持著壹份年輕的心態啊！”
媽媽：“為什麽呢？”
趙斐：“不然怎麽對得起妳這張美麗的臉蛋呢？”
以媽媽的生活閱歷，怎會輕易相信趙斐的恭維呢？難道恰恰是因趙斐年輕，所說的話才更易令媽媽相信？
趙斐：“寂寞的秋夜，微微的涼風寄托我深深的思念，願同城的妳幸福安康。”
媽媽：“（可愛）”
趙斐：“不知遠方的妳是否感受到了涼涼的秋風？”
媽媽：“感受到啦（可愛）”
趙斐間接表達了對媽媽的思念，豈不是已表露了意圖？難道媽媽還瞧不出來？
媽媽：“妳喜歡畫畫？”
趙斐：“對啊，我這個專業就是學美術的嘛！”
媽媽：“我說妳朋友圈怎麽那麽多畫。”
趙斐：“我屬於從小就愛畫畫的那種，尤其是漫畫。”
媽媽：“哦，妳喜歡畫女孩子呢？”
趙斐：“咳，那都是幫朋友畫的！”
媽媽：“畫得那麽好看，是女朋友吧？”
趙斐：“哪有那麽多女朋友啊，都是壹些玩的好的女性朋友。”
媽媽：“哦。”
趙斐：“要不我也給妳畫壹個？”
媽媽：“真的？”
趙斐：“當然。”
媽媽“還是算了吧！妳畫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哪有像我這麽大年紀的。”
趙斐：“我敢保證，妳的畫像肯定比我朋友圈裏的任何壹個都好看！”
媽媽：“怎麽可能？”
趙斐：“不信？那就試試吧！”
媽媽：“別逗阿姨了。”
趙斐“趕緊發張全身照過來吧，我已經準備好畫筆了！”
媽媽：“別啦，我的身材都走樣了畫出來得多難看啊。”
趙斐：“妳這麽完美的身材都算走樣，那妳讓不讓其他女孩有活路了？”
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比年輕時候真的胖了很多，不好看的。”
趙斐：“還不好看，妳這種身材讓多少女人羨慕呢！”
媽媽：“妳這麽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趙斐：“妳知道嗎？我剛見到妳的時候，就是眼前壹亮，我這可是實話實說哦！”
媽媽：“好吧！謝謝（可愛）”
趙斐：“所以別不好意思了，趕緊發過來吧！”
媽媽：“朋友圈裏有的。”
趙斐：“那不能算，我只想畫妳現在的樣子！”
媽媽：“下次給妳吧！今天都穿上睡衣了，不方便”
趙斐：“好吧，那明天記得給我哦！”
媽媽：“（微笑）”
哼，穿了睡衣不方便？難道不穿睡衣就方便了？再說了，媽媽發給趙斐的明明就是身著睡衣的照片啊？我繼續往下看。
趙斐：“這首音樂好聽嗎？”
媽媽：“嗯！很好聽！我就喜歡這類安靜的輕音樂，不喜歡吵吵鬧鬧的那種。”
趙斐：“好啊，下次再推薦幾首給妳！”
媽媽：“好的呀。”
趙斐“光聽歌去了，是不是把我的事給忘了呢？”
媽媽：“什麽事？”
趙斐：“昨天答應我什麽來著？”
媽媽：“噢，今天又已經洗澡了哦。”
趙斐：“那妳也得拍壹個啊。”
媽媽：“我昨天也沒答應吧？”
趙斐：“不行不行，妳昨天也沒否認，不許耍賴。”
媽媽：“還是算了吧！拍出來真不好看。”
趙斐：“都過了這麽久，是不是已經拍好了？”
媽媽：“拍得真不好看。”
趙斐：“妳這麽美，應該怎麽拍都好看的，怎麽這麽不自信呢？”
媽媽：“哪有？”
趙斐：“那就是害羞了？”
趙斐：“我們大壹的時候畫過裸模，那才叫難看呢，我還不是照樣得畫！”
媽媽：“裸模？她們不穿衣服讓妳們畫？”
趙斐：“是啊，男女老少都有！”
媽媽：“這麽開放。”
趙斐：“妳少見多怪了，對畫素描來說很正常！”
媽媽：“還是不能接受。”
趙斐：“妳想到哪去了呢？”
趙斐：“我們都是以藝術的眼光去看待的呀！”
趙斐：“所以說，妳是穿著衣服的，就更不用害羞啦！”
原來是在趙斐的軟磨硬泡下，媽媽才發送的照片。可是，媽媽為什麽不能拒絕呢？即使媽媽不懂拒絕，也不該發低胸睡衣照呀！難道媽媽也想勾引趙斐？
“對了，做飯是學奶奶的，衣服破了是爸爸縫的，妳怎麽從來沒有提到過妳的媽媽呢？”媽媽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中。
“我……”李凱停頓了。
“怎麽了？”
“我……我的媽媽去世了！”
“去世了？不好意思，我之前都不知道！”
“沒事，我沒那麽介意的！”
“那就好！”
過了壹會兒，媽媽問道：“妳的媽媽是在妳幾歲的時候去世的呢？”
“在我初壹的時候吧！”
“那麽小，對妳的打擊壹定很大吧！”
“說真的，那時候可能是我還小，沒有難過很久，只是感覺家裏變冷清了，有些不習慣了！不過，我爸和我哥就很難過，特別是我爸，難過了很久！”
“妳爸爸壹定很愛妳媽媽！”
“嗯！我爸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對我媽很好的！”
媽媽沈默了，客廳也變得安靜了。
過了許久，李凱問道：“阿姨？怎麽了？”
媽媽似乎這才回過神，說：“呃，沒……沒怎麽！難怪妳這麽懂事，妳真的挺堅強的！”
“其實也不是，後來我去縣城讀高中的時候，心裏就特別壓抑！”
“怎麽了？”
“就是每次看見同學的媽媽來看望同學，給他們送吃的，送穿的，我的心裏就會特別難過！”
“很羨慕他們？”
“不知道，總之每次見到，我會想起媽媽在家做飯、織毛衣的樣子，想到這些心裏就會特別難過！”
“年齡大了，懂事了，就會越來越想念妳媽媽吧！”
“嗯，那時候經常會夢見我的媽媽……醒來的時候就會很難過，很內疚，媽媽在的時候沒有聽話，沒有努力……沒有讓媽媽放心……更沒有孝敬媽媽……”
李凱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還帶著抽泣。
“那時候妳還小啊！”
“現在想想……媽媽走的時候是有多麽放心不下……”
“不要這麽想，妳媽媽在天上見到了現在的妳，壹定會很欣慰的！”
“可是……”
“別難過了，妳現在很懂事，很堅強，在同齡人裏已經是很優秀的了！”
李凱沒再說話了，只聽見抽泣聲越來越重。
我走到了衣帽間外的轉角處，朝客廳望去，不禁大驚失色……
只見李凱正依偎在媽媽的懷裏抽泣，而媽媽左手緊緊摟著他的背，右手緩緩撫摸著他的頭。
難道此時李凱的脆弱喚醒了媽媽母性的本能？可是，媽媽穿著的是低胸睡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