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漸變

　　二樓大廳。
　　方平和譚振平壹起進來的。
　　大廳中，此刻三三兩兩的匯集著三四十人，這差不多也是陽城能召集到的所有武者了。
　　陽城出的武者自然不止這麽多，畢竟陽城人口不少。
　　可很多武者，去了大城市，連戶籍都變了，真正回來的少。
　　陽城邀請的這些武者，大部分也都是周邊縣市混跡的陽城人。
　　方平壹上樓，馬上就有人熱情道：“方小兄弟到了，可算見到真佛了！”
　　“方老弟這次可是給咱們陽城人爭光了，交流賽上打的漂亮！”
　　“……”
　　這些人都自來熟，完全不像大家之前沒見過面的樣子。
　　方平倒也不怯，笑著應付了幾句。
　　客套了壹陣，方平便低聲道：“譚叔，市裏召集大家來，難道真就為了茶話會？”
　　現在這模樣，完全就是茶話會嘛。
　　譚振平也低聲道：“具體的不知道，這事其實也是白提督組織的，我們就負責打打下手，邀請壹些武者參與……”
　　“白提督……”
　　說曹操曹操就到。
　　兩人剛說著，白錦山到了！
　　方平沒見過白錦山，之前以為白錦山肯定也是肚大腰圓的那種。
　　真等看到了，方平倒是有些意外。
　　白錦山並不是肥頭大耳的胖子，反而是個氣質儒雅的中年帥哥。
　　除了有些小帥，走起路來也是龍行虎步，看模樣，不像不能打的。
　　之前譚振平說壹個能打的都沒，方平以為白錦山肯定也這樣。
　　可此刻，在場眾人當中，唯有白錦山給方平壹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說明白錦山肯定實力不弱。
　　“看來陽城還沒徹底爛透……”方平嘀咕了壹聲。
　　白錦山壹到，眾人紛紛問候起來。
　　白錦山也笑著壹路走來，等走到方平跟前，白錦山也不用別人介紹，笑容滿面道：“這位就是魔武的天驕方平同學吧，果然年輕有為，氣質非凡……”
　　白錦山誇贊了壹陣，方平則是謙虛了起來，陪著客套了幾句。
　　人不少，白錦山也沒和方平說太多。
　　等看了壹下人群，白錦山笑道：“大家都坐吧，都別拘束，都是陽城人，大家聚在壹起不容易，隨意聊聊。”
　　他說隨意聊聊，眾人自然不會當真。
　　這次來的武者當中，也有兩位三品武者。
　　中品武者，那是壹個沒有，陽城本就不大，中品武者這些年走出去的還不見得有幾個。
　　王金洋倒是中品，可他現在在江城，人也沒來。
　　白錦山招呼眾人落下，其中壹位三品的老者就開口笑道：“白提督，都說親不親家鄉人，大家都是心念家鄉，這才拋開別的事，聚到了壹起。
　　陽城這邊，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大家都直接點，畢竟時間寶貴……”
　　“張老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說那些客套話了。”
　　白錦山笑了壹聲，接著又嘆息道：“自從張總督突破到宗師，對南江的武道氛圍，那是越來越不滿意。
　　省裏面，改革的文件，我那邊都堆了幾人高了！
　　壹天壹個政策，壹天壹項改革，我們也不容易啊。
　　這次呢，邀請大家來聚聚，也是和這些改革有關。”
　　被白錦山稱為張老的老者笑道：“白提督，妳就直說吧，需要我們做點什麽？”
　　“張老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了打秋風才把大家夥聚在了壹起。”
　　白錦山擺擺手，他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
　　同鄉會嘛，不外乎這些，打打秋風，募捐壹下，拉人投資……
　　政府需要投資，這些人也希望能沾點便宜，合則兩利，也沒什麽不好的。
　　可這次，還真不是為了這事。
　　“是這樣的，南江各縣市，需要成立壹個武者戰隊，不知道這事大家知不知道？”
　　“知道，新聞上看到了，難道是戰隊有問題？”
　　方平聞言瞥了壹眼那位張老，這位不會是白錦山拉來的捧哏吧？
　　“哎，陽城武者稀缺，按照要求，去年年底就該成立戰隊，今年就要開始集訓了。
　　可陽城這邊，到現在人員還沒配備齊全。
　　這次邀請大家來，壹方面是為了陽城的發展，讓大家幫著想想主意。
　　另壹方面，也是想看看，有沒有武者，想加入戰隊的……”
　　白錦山還沒說完，人群中就有人打斷道：“白提督，大家都忙，哪有時間參加集訓什麽的，陽城也不至於連幾個人都沒辦法配備齊全吧？”
　　“就是啊，何況我們企業事情多，公司也不在本地，哪有時間回來參加戰隊……”
　　“都忙，陽城真要缺資金，我們募捐壹些倒是沒問題。”
　　“多了不敢說，三五萬的沒問題。”
　　“……”
　　這些人妳壹句我壹句，算是為今天的事定調子了。
　　白錦山也不著急，笑了笑道：“大家別急，沒說非要讓大家參與戰隊，這不是強求的事。
　　不過呢……”
　　白錦山頓了頓，忽然道：“不過最近上級又下達了壹份行政文件。
　　諸位有沒有發現，今天邀請的人，除了沒來的，剩下的都是陽城戶籍。”
　　“嗯？”
　　有人有些疑惑，不是每個人離開陽城，都會遷走戶口的。
　　在場的這些人，此刻都還是陽城戶籍。
　　“上級的行政文件也簡單，以後，武者施行雙重管理制度。
　　居住地政府和戶籍所在地政府，進行雙管。”
　　眾人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又如何？
　　白錦山不慌不忙，笑道：“那我就說的再透徹壹些吧，施行雙管制度之後，諸位以後每年都要回陽城進行年終考核。”
　　“啊？”
　　“什麽年終考核？”
　　“白提督，妳說通透壹些。”
　　“……”
　　白錦山淡笑道：“武者，享受特權，開公司，免稅減稅，從政，考核標準下降，從軍，進去就是士官。
　　從事其他行業，也都享受優先政策，特殊待遇。
　　可武者是越來越多，有些武者，現在說是武者，和普通人有差別嗎？
　　這人壹多，特權壹多，那就有些泛濫了，不值錢了。
　　政府的意思是，從09年開始，對武者施行考核制度！
　　每年，武者都必須回到戶籍所在地，進行壹次年終考核。
　　當然，針對的是下三品武者，中品以上武者，可以隨意找個地方考核。
　　考核過關，大家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不過關，要不降品考核，要不取消武者身份！”
　　“什麽？”
　　“考核？”
　　“考核什麽？我們做的好好的，這麽多年都是這個規矩，好端端的怎麽要考核了？”
　　“……”
　　眾人紛紛詢問起來，白錦山依舊笑容不減道：“其實也不是太難，主要就是氣血、戰法的考核。
　　武者嘛，完全不能打的，那還能叫武者？
　　不過考核不難，容易過，大家稍微抽點時間出來修煉戰法，輕松就能過關。
　　之所以召集大家到壹起，也是怕妳們不理解，讓我們跟妳們好好解釋清楚。
　　現在很多人對我們都很不滿，覺得武者侵占了社會資源，明明和他們壹個樣，憑什麽享受特權？
　　政府為了避免大家和普通人起紛爭，只能對我們加以約束，稍微提升壹下定品難度。”
　　……
　　方平聽到這，倒是沒什麽意外。
　　這事，之前壹直就在吹風。
　　只是沒想到，還特意召集大家壹起來開會，讓當地壹把手解釋。
　　在方平看來，完全沒必要的事。
　　不過想想這樣也更好壹些，沒有直接下達文件強制執行，也能讓大家有個緩沖期。
　　方平卻是小看政府的決心了。
　　緩沖？
　　不存在的！
　　白錦山話還沒說完呢。
　　召集眾人來，可不是單純的為了通報這個消息，純粹的氣血武者必須要轉變，這是上級討論許久，壹直達成的決定。
　　之所以召集眾人來，還有壹個目的。
　　“這次邀請大家，除了告知年終考核的問題，還有壹點，那就是不管加不加入戰隊。
　　從今年開始，所有武者，每年必須抽出壹個月時間，參與當地組織的集訓班！
　　當然，武大學生可以免除，軍部武者可以免除，參與國家科研項目的武者可以免除……”
　　眾人都楞了壹下，還要參加集訓班？
　　他們不少人都五六十歲了，這個年紀還讓他們參加集訓班？
　　每年壹個月，這個時間可不短。
　　馬上有人反對道：“白提督，就說年終考核的事，上面說要考核，我們認了，大不了在家修煉壹下，這樣其實已經很耽誤時間了。
　　現在還要抽出壹個月來參加集訓班，有這個必要嗎？
　　我們又不是學生，都是成年人了，誰不是壹攤子事忙著？”
　　“就是……”
　　白錦山笑道：“不想參加？”
　　“簡單，自己放棄武者的身份，那就不用參加了！”
　　“我只是向大家告知，這些政策，不是我制定的。
　　年終考核的時候，集訓班缺席的，也會當成考核項目，未能集訓滿壹個月的，取消武者身份！
　　這不是我白錦山要為難大家，是上級的決定。
　　壹個月而已，也就四周。
　　可以分成四次來參加集訓，提前申請就行。
　　大家難道壹年連四個星期都抽不出來？
　　有時間去旅遊，有時間幹別的，集訓的時間真沒有？
　　武者既然享受的多，那稍微付出壹點，大家不會有意見吧？
　　只是讓妳們集訓，沒讓妳們去送死，反應都這麽劇烈，那要是強行征召妳們參與戰爭，豈不是要造反了！”
　　說到最後，白錦山不復柔和，冷厲道：“我說了，這是上級的命令！
　　大家都要執行！
　　除了在場的諸位，其他沒會通知。
　　有人可以假裝不知道，假裝沒收到消息。
　　沒事，後續會通告文件消息。
　　有人沒參與集訓，沒參加年終考核，直接取消武者身份，取消壹切武者方面的待遇！
　　以往減了多少稅，免了多少稅，都要補回來！
　　這是針對企業，而從政、從事其他行業的人員，也都壹樣。
　　既然妳不是武者了，那妳就要和普通人壹樣，該承擔什麽樣的義務，就要承擔什麽樣的義務！
　　還有，壹些武者，利用特權，自己做過什麽，自己清楚！
　　以往，不追究。
　　可現在，需要追查追究！
　　諸位，我說了，不是我白錦山為難大家，妳們是武者！
　　如果不是武者，憑什麽妳們能大富大貴，其他不比妳們差的普通人只能給妳們打下手，當副手？
　　以往，政府優待妳們，那是希望大家能為國出力，為這個社會做貢獻！
　　可現在看來，大家顯然沒這個概念……
　　可以索取，卻不談回報，妳們覺得應該嗎？”
　　眾人有些無言，不過還是有人反駁道：“白提督，政府這麽做，完全就是亂來！
　　集訓有這個必要嗎？
　　不是已經成立戰隊了嗎？
　　大不了，我們壹家捐壹點，讓戰隊的武者好好修煉，這比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參與進來強吧？”
　　白錦山笑道：“我也這麽想的，可是……我說了沒用，難道妳們讓我去找張總督提意見？
　　高層都達成壹致了，至於咱們……唯有實行！
　　老實告訴大家吧，現在就兩條路，要不執行命令，要不放棄武者的身份。
　　當然……妳們可以選擇第三條，要不嘗試著造反試試？”
　　眾人臉色發白，造妳大爺的反！
　　壹群下三品的武者，還是氣血武者，說實話，和普通人有差別嗎？
　　中三品，上三品當中，幾乎不存在氣血武者。
　　氣血武者真正多的還是下三品，現在上層達成了壹致，武大、軍部、偵緝局這些武者偏多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反對。
　　普通人巴不得他們這些氣血武者倒黴！
　　可以說，真正不滿的武者，不會太多。
　　全國百萬武者，除去軍部、武大這些，氣血武者大概有20萬左右。
　　比例不低，五分之壹的比例。
　　20萬人當中，起碼壹大半會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既然要考核，那就考核好了。
　　剩下的壹小半當中，哪怕心裏不滿，可享受了多年的特權，哪舍得放棄，大部分人都會老實去做的。
　　再剩下的人，就是小頭了。
　　多了幾萬人，少的話幾千人。
　　這些人，除非真的串聯到了壹起，要不然，只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要不就放棄武者身份。
　　數十億人的華國，少數壹些不滿的氣血武者，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眾人鬧哄哄的，方平卻是微微點頭，確實要變壹變了。
　　只是沒想到，這麽簡單就開始施行了，白錦山此刻明顯就是在逼迫大家接受這壹切。
　　可不接受，其他人能怎麽辦？
　　妳敢不參與集訓，那上面也不會把妳如何，就是取消妳的武者身份，這很公平。
　　哪怕傳開了，普通人也得拍手叫好。
　　鬧不起來的！
　　“另外……”
　　白錦山說著忽然又道：“另外，對於那些表現優異的武者，政府也不吝獎勵！
　　以後，武大的學生、參軍的武者，這些人，當地政府都會有政策扶持。
　　包括家人的工作安排，家人經商會有壹些政策補貼，自己修煉遇到資源缺口，當地政府也會進行壹些補助補貼，包括貸款的綠色通道打開。
　　還有，像方平同學這樣表現優秀的學生、軍人，都可以獲得不菲的獎勵！
　　方平同學之前在交流賽上表現突出，陽城政府決定，給予方平同學50萬的獎勵。
　　希望方平同學再接再厲，壹路前進，成為中品武者甚至宗師武者！”
　　方平微微有些懵逼，這就給我50萬了？
　　合著我跑壹趟，就是來賺錢來的？
　　50萬，方平倒不是太在意。
　　主要還是政府的態度變了！
　　從之前的散養，現在開始有計劃地進行整合了。
　　整合社會武者，讓這些人，參與集訓，修煉戰法，這麽壹來，未來幾年，應該能多出十多萬的能戰武者。方平發現，從交流賽結束之後，這種變化就越來越明顯。
　　到現在，連陽城這樣的小城市都已經在變。
　　雖然還不是那麽快，也只是讓社會武者參與集訓，每年為期壹個月，可這些變化，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壹切。
　　說完了這些，白錦山見氣氛有些凝重，忽然笑道：“大家也別緊張，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集訓沒大家想象的那麽難，很輕松的集訓。
　　就當參加壹些總裁培訓班了，又不是完全軍管，處理業務，電話、視頻，都是可以的嘛！”
　　前面是軟硬兼施，這時候就是安撫了。
　　……
　　被白錦山安撫了壹陣，大家情緒好了不少。
　　壹個月是不短，可分成四次，壹次壹周，也不是不能接受，也不是坐牢，參與集訓，也可以繼續處理公司業務的。
　　而且這麽多武者聚在壹起，說不定還能拓展壹下人脈，打開壹些市場。
　　白錦山說的倒是沒錯，這和社會上那些總裁班差不多。
　　眾人紛紛自我安慰，不安慰也不行，拳頭不夠硬，除非真的放棄武者身份，要不然，這事沒辦法硬頂。
　　方平則是全程打醬油，最後白拿50萬，也算是意外之喜。
　　今天的聚會，主要就是為了這事。
　　剩下的，戰隊的招募，人員的安排，資金的缺口，白錦山都沒提，顯然，這事陽城可以處理好。
　　就當方平打完醬油準備離開的時候，白錦山卻是忽然喊停了方平。
　　方平有些意外，也不知道這位找自己幹嘛，不過也只能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