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二章 剎那芳華
　　我喘著氣用眼睛向室內巡視了壹下，發覺幾乎所有在場的男女觀眾都赤身裸體地在互相糾纏，有兩個女人纏住壹個男人的，有壹男壹女壓在壹起幹的，也有二男壹女摟抱在壹起滿地打滾的……除了震耳的搖滾樂聲以外，場中充斥的更多的是那些男男女女獸性交合的狂呼亂吟聲。
　　總之，這是我今生經歷過最為瘋狂的壹場顛倒迷狂雜亂的性交大舞臺，——我簡直無法描述這裏有多少種擁抱的方法，也看不完有多少種男男女女交合的怪異姿勢，室內的淫語聲，浪笑聲，呻吟聲，抽插聲，淫水聲，……混成壹片，真可謂：”風聲、雨聲、聲聲入耳“……
　　我剛剛從清純女孩身上爬起來，忽然幾個赤身裸體、下體濕淋淋的性感女郎像發現新大陸似地，跑到這裏，把我圍到中央，那種情欲瘋抂的樣子，簡直就要把我就地分割蠶食了。
　　我雖然樂在其中，但那三個女人卻不樂意把自己的男人”讓賢“於是，她們三個人從名副其實的”脂粉堆“中七手八腳地把我硬生生拽出來，壹邊整理零亂的衣裙，壹面手拉著手，壹個個衣衫不整地就往酒吧外面跑去。
　　周圍震耳欲聾的節奏和人們瘋狂的獸性嘶吼聲，大廳裏面所有的人都已經撕開了平日溫文爾雅的假面具，赤條條地盡情癲狂”舞蹈“像壹個天體浴場。
　　坦白說，我真不想離開！——可是，我又不得下離開。但我們剛剛跑至狹長的甬道，出人意料地，”金屬天堂“內的燈光忽然在大放光明之後，全部熄滅，整個大廳內頓時陷入壹片漆黑，我苦笑著——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二次遇到這種事情，真不知道是”幸“也”不幸“……
　　酒吧裏面的男男女女發出壹陣此起彼伏的驚叫聲，然後就是壹團混亂，衣冠不整、甚至赤身裸體的情色男女們更是大呼小叫、前呼後擁地直向門外湧去，很快就擠了壹個水泄不通。幸好我們幾個人比較靠近周邊，所以藉著人潮推動，沒有花太長時間，就沖了出來。可擁擠的人群像黑壓壓的潮水壹般，在我們身後只輕輕壹個浪頭，就擠散了我們拉在壹起的手臂，我只好奮起神威，發出壹股力道，迫開擠到身邊的眾人，才滿頭大汗地順利沖了出來。
　　但我沖出來以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形影孤單、弧家寡人，另外的三個女孩卻全然不知所蹤，只看到我身後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結伴沖出來，然後，眨眼間就消失在附近黑暗的大街小巷中，再也不見。——只是那模樣是在不太令人恭維，其中頗有些袒胸露乳、狼狽不堪的裸男裸女。
　　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不禁啞然失笑，只好壹邊整理散亂的衣服，壹邊站在外面耐心等候，希望可以找到她們幾個。大概有二十幾分鐘左右的光景，我站在外面壹直等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舞廳內也已經空無壹人，我這才知道自己看來無緣覓到伊人們的芳蹤，也只好悻悻然作罷。
　　我低下頭來，聞壹聞自己身上，到處部是男女歡好之後的特殊味道，胯下多次發射、曾經破開兩個處子身體的肉棒這時候也疼痛難忍。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又怎麽能瞞得過思瀅和琴書，又該如何向她們交待？
　　還是先消滅罪證，才是上策！
　　計程車在離思瀅家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匆匆付了車錢，跳下車便沖到旁邊的花樹叢中猛烈地嘔吐起來。回想這壹天發生的事情，真是奇妙異常，雖然可以男人的”艷福“、”桃花運“而沾沾自喜，但是，我下明白為什麽會這麽難受，直想吐，身體的各部分，特別是大腦難受極了。
　　人，從愚昧壹步跨進文明的門檻和從文明壹步退入愚昧的境界，哪壹種反應更強烈呢？
　　但是，我旋即又釋然。只是，我居然從頭至尾都沒有問清楚那三個女孩的名稱，又實在糊塗之極，離開了這”金屬天堂“我又該怎樣從茫茫人海中尋找到她們呢？難道正像壹些小說中所寫的那樣，我們只有這樣壹夜的緣分嗎？
　　我不禁感到有些悵然若失，但是，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我想起來壹個故事，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或者那是我自己生命當中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但它只在心版上劃上淡淡的痕跡，早已經恍然了，與今日的事情卻頗有些關聯。
　　在我的記憶中，那是壹個丁香壹樣的女孩。我有時候經常想：人生有時就是如此倉促，都是擦肩而過，但……有時有種感覺卻可以永遠長存。
　　初次遇見她和她擦肩而過的那壹剎那，的確有種感覺。她仿佛是從戴望舒筆下雨中撐著油紙傘裏走出來的丁香壹樣的女孩，雖然那天不是個雨天，相遇也不是在雨巷，但是那壹刻在我記憶裏的總是濕的。那壹刻的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她確實有著丁香壹樣的顏色，散發丁香壹樣芬芳，雖然只是那壹剎那，但卻在記憶裏蓋上了永生的印記。
　　既然有了這個如此美麗如詩的開局，年少輕狂的我，那時候也相信壹定會有個如詩的結尾。於是，我嘗試把她寫進我故事。就這樣她撐著油紙傘，散發著丁香壹樣的芬芳走進我的故事裏來。每個黃昏，我都會坐在校園丁香花壇旁，等待記憶裏雨天來臨，她撐著油紙傘走來，讓我真實在感覺那種丁香壹樣的感覺。不再使我的感覺那麽漂渺虛無。但事實上那幾天太陽毒得很，居然沒下過壹場雨，上天雖然硬是沒有把這種感覺真實的賜給我，但我始終在等待，等待雨天，油紙傘，她，還有那丁香壹樣的芬芳。
　　緣份讓我們擦肩而過。又讓她詩壹樣的走進我的故事，我相信緣份也壹定也會讓真實地走進我的故事，壹定會有個如詩的結尾。盡管記憶裏雨天始終沒百來臨，但她在我的故事裏卻逐漸清晰起來。我偷偷留意記取她的名字，正如我想像那樣清新淡雅，緣造就了我們多次擦肩而過的情節，她每次都散發著丁香壹樣的芬芳從我身旁而過，很多次都行種與她結識的沖動，但部在初次的羞澀中淡抹而去。
　　我只是在旁偷窺她的美麗，感受她丁香壹樣的芬芳。每次都她都給我詩壹樣的感覺，只覺的無數詩句湧出：長發如瀑，明眸如水，身恣如柳，美麗如詩……
　　終於有壹天，緣把她真實賜到我的面前，讓她在我的故事裏有了實質性的發展。
　　那是在壹個晚會上，我和她偶然相遇，正是那壹晚上是我最值得細細咀嚼的美好回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樣壓抑那種心跳得厲害的感覺去結識她。那壹晚上地給予我我壹生難以忘懷的第壹次。在壹個男孩的生命中第壹個拉著手跳舞的女孩，他是怎麽也難已忘懷的。她大方而優雅拉著我的手在音樂中漫步，這壹刻來得這麽突然，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緊張地不知踩了她多少腳，她總是淡而壹笑耐心地教著我，不知她是否感覺到我的手在顫抖和那顆跳得厲害的心。
　　傳說愛神丘比特有兩支神箭，壹支金箭，壹支鋼箭。詖金箭射中就能如願以償。而被鋼箭射中的那只能單思，只會有痛苦的結局。我不知道我中的是壹支什麽樣的箭，只感覺這；剛射得好深好深。
　　在後來的日子裏，我不知道那是痛苦，還是幸福：與她壹起學習相處的日子裏，她在我故事裏逐漸豐富起來。寫下的每壹筆，每—句，都那麽令人難已忘懷。
　　我總是執著地撿拾著她的每壹個微笑，每壹個凝眸，像撿拾海灘上每壹枚枚美麗的貝殼，在我記憶深處珍藏。每壹次與她邂逅，與她的片刻傾談，都能令我興奮不已，悶味無窮，但始終無法平抑那種心跳得厲害的感覺，去從容大方地接近她。
　　她仿佛就像壹美麗可愛的小蝴蝶，在我面前飛來飛去，然而我卻始終無法讓它在我身旁停留片刻，或是將它捕入網中。我總是無法相信自己能擁有有這份美麗。
　　這麽美麗好像不屬於我，但也始終無法忘記那丁香壹樣的感覺，無法就這樣讓她在我的故事裏沈睡下去。我想寫下去原來會很美麗的，壹定也會有個很美的結局的。
　　我相信她讀到我的故事，讀懂我的心，她會真的走進來的。走進我的故事裏來，將寫下去的每壹句都會很美麗的。
　　於是，我期待上天賜給我壹個緣，讓她讀到我的故事，讀懂我的心，我嘗試去做追求女孩的壹切方法，我也曾浪漫地構想與在壹起的美好情景。但我始終無法擺脫自身太多的顧濾，我害怕我的故事被無情劃上句號，那樣太殘酷，太令人難以接受，也許在抱壹點點希望憧憬中，還能壹點點延續故事。於是我欺騙自己，漠然面對她，難道她就這樣在我的故事裏淡去嗎？
　　終於有壹次讓我刻骨銘心的感受到不能這樣下去了。那是在壹次到球場看球。
　　球賽結束，不知為什麽突然發生騷亂，洶湧而來的人壹下把我沖翻在地。無數只腳從我身上踩過，我已無力爬起，求生欲望將滅，就在那壹刻我意識到我將再也見不到她，壹股戰勝壹切的力量不禁而起使我爬了起來。我這才真正的認識到我的生命裏，她是我不可缺少的希望所在。
　　經過這壹次，讓我下定決心，壹定要鼓足勇氣坦然地對她說，妳是我故事裏可不缺少的女主角，我感覺我將仿佛被無可避免推向了故事高潮。
　　我乞望上天賜給我壹個緣，但我知道緣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我想要親自去把握這份緣，我嘗試到她經常去的地方去等她，去等緣。但上天仿佛像是偏偏要捉弄我，不知為什麽我始終等不到這份緣。每次都總是匆匆擦肩而過。只是讓我壹次又壹次感受她那丁香壹樣的余香飄然而過，我始終無法從容掩飾那種心跳得厲害的感覺。每次我們都會都會微笑地點點頭打個招乎，壹天多了幾次，就會笑著說”這麽巧“其實有時壹個晚上就這麽等下去，我的耐心壹次又壹次的得到了考驗。我無法刻意去約她，第壹次給我帶來的心理壓力我無法承受。失敗的可能更令我無法接受。但我終於越來越來深深地陷下了，最終難以自拔，也許那種丁香壹樣的感覺只是壹種虛無的感覺，但我卻始終無法說服自己來忘記這種感覺，我來才發現這種感覺是我壹直以來從沒感覺過的，是來自內心深處的。終於在壹次不是機會的機會中，就在這個機會裏，我壹下被推上故事的高潮，無可避免走了下去。那是在壹次同學生日聚餐，她和我都去了，本不怎喝酒的我喝了很多，不知幾杯過後，醉意朦朧。
　　頭腦驟熱，心中驟起壹個頭，而且愈來愈來強烈，有種對她說出壹切的話和強烈欲望。在回學校的路上，我走在她後面。我壹次又壹次想把勇氣提起，但我還仍還在矛盾痛苦中掙紮。最後的機會越來越來快沒有了。
　　就快分手了。這壹點點希望就快被扼殺在在這最後猶豫中。但就在那壹刻，我感覺在我靈魂深處有個強烈的聲音在呼喚。不要再猶豫下去。妳還是不是個男人！我終於突破了自己，勇氣驟增。於是我疾步向前，分開眾人，那時在我眼裏只有她，只有我想說的話。走到她面前，鄭重沈穩地跟她說，不過聲音有點顫抖。
　　我對她說：”我想跟妳單獨說句話。“
　　她感到很驚異，壹下沒反應過來，有點驚慌失措，對這突如其來的異常舉動。
　　她也似乎感覺到什麽了，而後很鎮靜地跟我來到了壹旁說：”什麽事？妳說吧！“
　　事已至此，已沒有退路了。
　　死就死吧。我似乎也清醒了許多，我沈靜坦然地跟她說：”我沒有喝醉，我頭腦很清醒……我喜歡妳……“
　　我的最後壹句我說得很輕很輕，但我想她壹定聽清楚了。
　　也許這壹切都來得很突然，她遲疑了”下，而後沈靜地說：“很多人都這樣對我說過，怎麽啦？”
　　聽了，就在這壹下，我的頭腦壹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
　　總之腦子裏很亂很亂。現在想起來也許應該有很多話可說的。但那時我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以前只想過怎麽有勇氣跟她說，就沒想過，她會怎麽說，我又該怎麽回答。只感覺壹種透徹肺腑的淒涼感油然而生。很失落。感覺眼紅紅的。
　　我再也無法再面對下去了，我低下頭捂著臉蹲了下去。我不想讓她看到我表情。
　　那即將到來的壹切我真得壹時難以接受。我在逃避。她在我身旁邊不停地說著：“妳怎麽啦！妳怎麽啦！妳起來呀！”
　　如此重覆幾次，就這樣過了好壹陣了。
　　她也沒舍我而去。但我真再無力站起來面對她。最後她說了壹句話。她跟我說：“明天再答覆妳好嗎？妳起來吧！”
　　我不想再累她這樣下去，於是我站了起來，沒說壹句話轉身的走了。也許正是這最後壹句話給了我希望，但也把我陷無盡的痛苦中。也許下是這句話我的故事也不能得以廷續下去。那天晚上我怎麽也睡不著，我不知道明天她會給我帶來個什麽樣的答覆。我下知道我的故事在她明天的答覆下是劃上句號還是另起壹行。
　　然而，第二天我卻在美麗而又痛苦期待陷入了無法自拔沼澤中。
　　第二天她當做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我無法這樣對待，那天跟她說那句話時我的頭腦是絕對清醒的，是絕對認真的。也許是在壹個錯誤的地方說了句很唐突的話。但我想那句話只要是真誠的，什麽場合、地點說都已變得不重要了。
　　至今我也沒有為當時在哪種情況下說出來而感到後悔過。我不知道我要當時不說出來，我不知道後面的結局會是怎樣：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勇氣說出來。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這種方式很傻很傻。這種話應在花前月下說的。但我想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方式。
　　如果都陷入電影、電視中那種教科書似的框框中。我想多了也會變得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