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江湖之銀面毒手第三部 by 即墨江城
2019-5-22 16:53
且說段璟救下方劍明之後,壹路回到客棧,此時明雷子尚未休息,正焦躁不安地在房中來回踱步,乍見二人之後不禁大吃壹驚,急道:“是何人傷了明兒?”言語之中壹股怒意迸發出來。
段璟將事情前因後果與他說了,明雷子感激道:“此番多謝小兄弟救回明兒。”說著深施壹禮。
段璟急忙扶起明雷子,道:“前輩毋須如此客氣,我與方兄弟本就是壹見如故,再者那向少銀惡貫滿盈,能替武林除去這壹大害,亦是我輩分內之事。”
明雷子見他說得大義凜然,亦是笑道:“若武林中能多幾個如小兄弟壹般的人,這天下也就太平的多了。”
二人將方劍明扶上床躺下,明雷子皺著眉頭說道:“明兒傷得如此重,怕是趕不上去少林了。”
段璟奇道:“前輩,恕晚輩冒昧,妳與方兄弟此去少林可是有要事在身?”
明雷子躊躇半晌,方才緩緩說道:“不瞞小兄弟,我與明兒此去少林,正是為了壹件關乎我派生死存亡的東西,可眼下明兒昏迷不醒,若待他醒後再去,只怕會誤了大事。”
段璟低頭想了壹下,道:“前輩,您若是信得過晚輩,就將方兄弟留下由晚輩來照顧,您壹人輕身上路,待方兄弟傷勢好轉之後,我再與其壹道前往少林與您會合。”
明雷子思索半晌,方道:“如此便麻煩小兄弟了,我明日便趕往少林,待明兒好轉後妳二人再來與我會合。”
段璟點頭應下,二人又商量了壹會,段璟這才回屋歇息。
到得第二天天亮,明雷子與段璟二人告別,此時方劍明依然還在昏迷之中,明雷子站在他的床頭輕聲道:“明兒妳好生歇息,師叔就在少林等妳。”轉頭又對段璟說道:“如此我就先走了,明兒就有勞小兄弟了。”
段璟拱手道:“前輩放心,壹路保重。”
二人拱手而別,段璟看著明雷子匆匆離去,直到背影消失後方才轉身回了屋裏。
段璟走到屋內床邊,此時的方劍明面色蒼白,傷口處雖然已經被紗布包紮好,但隱隱仍有血跡透出,段璟緊皺眉頭,忽然壹掌拍向方劍明的前胸,緊接著壹股渾厚的內力緩緩輸入方劍明的體內。
真氣方到方劍明體內,段璟便驚駭地發覺其體內的五臟六腑皆已受了大傷,肋骨亦是斷了數根,受傷之重,早已超出段璟預料之外。
段璟又將方劍明扶起,讓其盤腿坐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其身後,雙掌抵在他的後心處,將體內真氣緩緩輸入,慢慢治療著方劍明體內的內傷。
段璟用內力緩緩治療方劍明的傷勢,只見其面色開始漸漸泛紅,五臟六腑的傷勢皆在快速痊愈著。良久之後,段璟方才緩緩吐出壹口氣,收回雙掌。此時的方劍明面色紅潤,鼻息緩慢而悠長。
段璟滿意地點了點頭,方劍明的內傷幾乎已經痊愈了,只是內傷雖然好了,外傷卻還需休養,尤其是那斷掉的幾根肋骨,更需名醫來接,若是壹個不慎,更有可能落得終生殘疾。
段璟扶著方劍明緩緩躺下,正欲起身倒茶,忽聽方劍明低聲說了壹句,“多謝段大哥救命之恩。”
段璟急忙回頭,見方劍明睜著眼睛,正看著他微笑,段璟喜道:“方兄弟,妳可算是醒了。”
方劍明微微笑著,又環視了壹下四周,輕聲道:“段大哥,我師叔呢,怎地只有妳壹人在此?”
段璟笑道:“明雷子前輩先行去了少林,留我在這裏照顧妳,等妳傷勢好轉之後我們再去少林與他會合。”
方劍明哦了壹聲,面上稍有失望之色,段璟安慰他道:“方兄弟妳先好生休養壹番,明雷子前輩自會在少林寺等著我們,又何必急於壹時。”
方劍明低聲道:“我自幼就在天山派長大,今番是第壹次出遠門,還想著要給師叔幫忙,哪知卻拖累了他。”說著低頭沈默不語。
段璟寬慰道:“方兄弟妳還年輕,來日方長,等妳養好身體,自然能為門派出力。”話鋒壹轉,又道:“只是明雷子前輩如此匆忙趕往少林,不知究竟何事?”
方劍明擡起頭,盯著段璟的臉,良久才道:“段大哥,我能相信妳嗎?”
段璟壹楞,笑道:“方兄弟這是說的什麽話,妳我意氣相投,兄弟相稱,自然可以信得過我。”
方劍明沈吟半晌,方才說道:“不瞞段大哥,我與師叔此次出門,正是為了我天山派的壹本秘籍。”
段璟聽了脫口而出,道:“可是長生經?”
方劍明驚道:“正是此物,段大哥何以知曉?”
段璟苦笑道:“方兄弟久居天山,自然不知此事已在中原武林傳得沸沸揚揚,連壹些走街串巷的小販都知道了。”
方劍明聽了目瞪口呆,半晌後才道:“此事在我派中乃是絕密,怎地又會傳得人盡皆知了。”
段璟又道:“方兄弟,妳與明雷子前輩二人此去少林,難道是向他們討要長生經不成?!”
方劍明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此前有人密報掌門,言長生經已被收入少林藏經閣內,如此掌門才派師叔與我壹道前往少林,為的就是討回長生經。”他擡頭看著窗外,恍惚道:“如今段大哥妳言此事已是人盡皆知,想來師叔也是要白跑壹趟了。”
段璟又與方劍明聊了壹會,言語中不停試探他,又旁敲側擊將天山派的情況打聽得壹清二楚。他倒不是有什麽想法,只是長生經此時就在他懷裏,他要歸還經書,勢必需要先確認明雷子與方劍明的身份。
方劍明不疑有他,順著段璟壹路聊著,說到高興處,更是手舞足蹈,少年郎瀟灑的模樣,讓段璟看著不由壹呆。
方劍明笑道:“段大哥,妳可知我天山派的劍法是什麽?”
段璟回過神來,說道:“當然知曉,天山派賴以成名的劍法,自是天山劍法。”
方劍明又問道:“那妳可知天山劍法最強的壹招又是什麽?”
段璟壹楞,不由苦笑道:“我又不是天山派的弟子,哪裏知道的這麽詳細。”
方劍明笑道:“天山劍法共有七七四十九式,但傳言原本還有第五十式,相傳這第五十式需配合長生經方可練成,只是這長生經極其難練,我師父如今亦只練成了半部,如今這長生經又不知去向,想來這第五十式,怕是以後再也沒機會見到了。”說著聲音漸漸低沈,情緒也低落了下去。
段璟試探半晌,心頭暗忖道,看來方兄弟真是天山派的弟子,他師父又是天山派的掌門。也罷,我就將長生經交與他,也讓他立個功勞。
段璟緩緩起身,將門窗由內關好,又緊緊鎖上。方劍明有些不解,問道:“段大哥,今日風清雲朗,天氣大好,妳關上門做什麽?”
段璟沒有說話,走到方劍明身前坐了下來。方劍明見他面色凝重,似乎有什麽極其重要的事情壹般,不由心裏壹突,亦是壹臉的凝重。
段璟緩緩坐下,說道:“方兄弟,我能相信妳嗎?”
方劍明見段璟問得如此鄭重,心頭更是不安,強笑道:“段大哥說得哪裏話,妳也說過我二人意氣相投,兄弟相稱,妳自然亦是可以信得過我。”
段璟盯著方劍明看了半晌,緩緩從懷裏掏出壹件物事,鄭重交給了方劍明。方劍明有些不明所以,待接過物事打開壹看,不由大吃壹驚,只見其手中拿著壹本古籍,封面上正是寫了“長生經”三個大字。
方劍明驚訝萬分,拿著經書的手不自禁顫抖起來。半晌才擡頭看向段璟,顫抖著聲音問道:“段大哥,此物從何得來?”
段璟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說了,方劍明聽了也是頗多感慨,道:“我師父苦練多年,這才練成了半部長生經。這袁長樂竟然幾個月就超越了我師父,當真是天下間少有的奇才。”
段璟道:“就算是天縱奇才又如何,此人作惡多端,就算不死在我的手裏,早晚也會死在其他人手裏。”
方劍明忽然啊了壹聲,說道:“長生經現在在這裏,那師叔去了少林豈不是白跑壹趟?!”又笑道:“若是師叔知道他這壹趟白跑了,長生經又壹直在段大哥這裏,說不定他回來要好好發壹頓脾氣。”
段璟笑著問道:“方兄弟,明雷子前輩脾性如何?”
方劍明撇了撇嘴道:“師叔性子頗急,平日裏最好打抱不平,但對於我們這些晚輩又是極好,師父常說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段璟哈哈大笑,又道:“難怪明雷子前輩說與辛大哥神交已久,他二人脾性果真是壹模壹樣。”
方劍明又道:“段大哥,如今長生經在手,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先行前往少林會合師叔罷。”
段璟點頭道:“也好,所謂夜長夢多,我們先去會合了明雷子前輩再說。”
方劍明此時得了經書,心中異常興奮,說著就要動身,哪知剛壹起身,不由哎呀壹聲,往後便倒,豆大的汗珠轉瞬間布滿了額頭。
段璟急忙扶住方劍明,道:“方兄弟,妳重傷未愈,看來還需再休養壹段時日,與明雷子前輩會合壹事,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
方劍明臉色黯然,但他亦知自己身體實在無法支撐,只得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只能如此了。”說著又看向手邊的長生經,想著明雷子氣急敗壞的模樣,心情不由舒緩了很多。段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與方劍明說了幾句話,自去飯堂找夥計送飯。
二人吃完飯,段璟又扶著方劍明躺下。方劍明神色有些黯然,口中喃喃道:“我這身子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恢復。”
段璟忽道:“方兄弟,妳何不試著練壹下長生經,或許對妳的傷有用呢。”
方劍明大驚,急忙擺手道:“這可使不得,長生經乃是我派至寶,非掌門不得習練,我如果練了,豈不是成了我派罪人,到時就算是師父也保不住我。”
段璟聽其說得如此嚴重,壹時也不敢再勸。
二人在客棧中又住了些許日子,方劍明的傷勢亦是進展緩慢,此時他斷掉的骨頭早已被接上,內傷雖然被段璟用內力治愈地七七八八,但總還有壹些未痊愈。方劍明心頭有些焦躁,奈何身子尚未康復,段璟也不放心帶著他壹起上路。
壹日二人正在房中閑談,忽有壹人敲門,段璟開門視之,見是客棧夥計,不由問道:“可是有什麽事嗎?”
夥計看著二人,問道:“不知哪位是方劍明方公子?”
方劍明躺在床上,聞聲說道:“在下就是方劍明,不知小哥找我何事?”
夥計見了方劍明,從懷裏掏出壹封信,說道:“方才有壹人找到小人,讓我把這封信轉交給方公子。”他見方劍明躺在床上,似乎行動不便,便將信遞給了段璟。
段璟接過信,問道:“那人只是送了封信嗎,可有其他話交待?”
夥計想了半晌,方才搖頭道:“不曾。”
段璟又追問道:“那人是何打扮?”
夥計笑道:“此人小人亦認得,正是附近郵差,專替他人送信,公子可是要找他問話?”
段璟搖了搖頭,又從懷裏掏出壹塊碎銀遞給夥計,夥計大喜,拜謝而去。
段璟返身回房,將信交給方劍明,方劍明拆開細細看了,忽然面色變得蒼白,口中大叫壹聲,竟然直接暈了過去。段璟大驚失色,急忙用力掐方劍明人中,方劍明這才悠悠醒轉,段璟正欲發問,方劍明顫抖著拿起那封信遞給了段璟,段璟急忙接過壹看,見信上只有寥寥八個字。
段璟定神壹看,見其上寫著“師叔命危,速來相救!”不由大驚,急道:“難道明雷子前輩在少林遇到了危險?!”
方劍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事不宜遲,我要立刻趕往少林。”說著勉強撐起身子就要下地。
段璟急忙阻止他,說道:“方兄弟,妳重傷未愈,此時趕往少林,不但救不了明雷子前輩,反而可能還會害了自己。”
方劍明咬牙切齒,道:“那我又該怎麽做,難道就躺在這裏眼睜睜看著師叔被害嗎,段大哥,換了是妳,妳會這麽做嗎?”
段璟聞言壹窒,方劍明又道:“男子漢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明知師叔危在旦夕,我若不去相救,日後回了師門,我又有何顏面去見師父。”
段璟聞言慨然道:“既然如此,我就陪方兄弟走上壹遭,壹路也好多個人照顧。”
方劍明壹楞,感激道:“多謝段大哥出手相助,小弟沒齒難忘。”說著就要下拜。
段璟急忙扶起方劍明,笑道:“妳我既然兄弟相稱,妳的事便是我的事,如今明雷子前輩危在旦夕,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走。”
二人收拾停當,段璟又雇了壹輛馬車,讓方劍明坐到車裏,他自坐車頭與車夫壹起,正想出發,方劍明急道:“段大哥,我聽客棧夥計說信是壹個郵差送到的,我們何不先去找那郵差,問清楚究竟是何人寄出的信。”
段璟撫額失笑道:“我卻是忘了這茬,虧得方兄弟提醒。”又問清了郵差所住的方位,讓車夫壹路趕了過去。
郵差住在鎮東南的壹間民宅中,二人到的時候已是晌午時分。段璟環視四周,見這 壹片鮮少有人來往,便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段璟敲了半晌,見始終未有人開門,馬車內的方劍明道:“或許此人還在外頭送信未歸?”
段璟擡頭看了看天色,道:“正值晌午,也該回家吃飯了。”他想了想,又敲開隔壁壹戶人家,詢問郵差的去向。
那戶人家主人聽聞段璟正在尋找郵差,便道:“公子來得晚了,早上這郵差便已經搬離此地了。”
段璟壹驚,急忙追問道:“可知他搬去了何處?”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倒是不知,據他說是去投靠他壹個遠房親戚去了,這人也怪,走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帶走,只帶了壹個包裹,那包裹也不大,看著也不是什麽換洗的衣物。”
那人還在絮絮叨叨,段璟卻若有所思地回到馬車上,將事情與方劍明說了。方劍明皺眉道:“上午送來的信,早上便搬走了。段大哥,這其中定有蹊蹺之處。”
段璟點了點頭,說道:“而且據鄰居所說,郵差走的時候只帶了壹個小包裹,可見其走得甚是匆忙。”
方劍明又道:“他在此間可還有其他親人?”
段璟搖了搖頭,道:“此事我亦問過鄰居,這郵差在此地住了數十年,皆是獨來獨往,往日裏也不曾見有什麽親戚上門。”
二人又商議壹陣,始終想不出壹個辦法,只得掉轉車頭駛出鎮子,壹路往少林寺趕去。
馬車剛駛出鎮子,忽聽壹聲鑼響,緊接著壹大隊人馬從鎮內追出,當前壹人口中大喊道:“前面的馬車停下。”
二人不明所以,又見那隊人馬皆穿著官差的服飾,只得停下等待。
那壹隊官差到了近前,領頭壹人頭戴角帽,腰懸長刀走近前來,先是看了壹眼段璟,又道:“車中之人可是方劍明方公子?”
方劍明在車中聞言,惟恐此事又與明雷子有關,急道:“在下正是方劍明,不知官差大哥有何吩咐?”
官差頭領看了壹眼方劍明,忽然從懷裏掏出壹張畫像,仔細比對了壹番,忽然大喝壹聲拿下。只聽嘩啦啦壹陣長刀出鞘的聲音,瞬息間大群官差將馬車團團圍住,就要出手抓人。
二人大驚,段璟急道:“官差大哥,妳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領頭的官差看了壹眼段璟,喝道:“妳亦是同黨,照樣也要拿下。”說著左右之人就要來抓段璟。
段璟揮手格開二人,急道:“我二人壹向遵紀守法,今日妳等無緣無故就要捉我二人,是何道理?”
領頭的官差見段璟反抗,心中怒意更甚,拔出長刀喝道:“既然妳二人拒捕,就不要怪我們了。”說著長刀壹揮,徑直沖了上來。
段璟本欲分辯幾句,但又恐這些官差傷了方劍明,無奈只能出掌擊倒數人,他下手極有分寸,這些人雖然被擊倒在地,但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暈過去罷了。
領頭的官差見段璟出手,己方無壹人是其壹合對手,心頭壹驚,暗忖今番竟碰上這麽壹個高手,看樣子自己手下這麽多人,今日也不壹定能攔住他。他今次領了上司的命令,要他無論如何都要將方劍明捉拿歸案,此時見段璟武功實在太高,今次這任務十有八九半途而廢,壹時心中有些慌張。
就在段璟大戰眾官差的時候,忽聽壹聲大喝,壹人從淩空而至。從腰間抽出壹把長劍,徑直刺向段璟。
段璟眼觀六路,早已瞧見此人,又見其壹把長劍直刺自己,劍尖寒光壹閃,似乎威力不弱,急忙扭轉身子避開,待與那人擦肩而過時,再反手壹掌拍向其肩。
那人似乎早已料到段璟會有此招,腳下往壹旁跨過壹步,將將避開段璟手掌,接著長劍倒轉,直刺段璟前胸。
段璟看準劍勢,忽然雙手壹開壹合,竟將長劍牢牢抓在手中。那人冷笑壹聲,手腕飛速翻轉,長劍跟隨著壹起轉動,欲割傷段璟手掌。
哪知長劍方壹轉動,竟然發出壹陣金鐵交鳴之聲。那人大驚,細看才發現段璟手上竟帶了薄薄的壹層手套,那金鐵聲正是長劍與手套相擊而產生的。
那人見了段璟的手套,不由咦了壹聲,翻身向後壹躍,口中喊道:“閣下可是段璟段兄弟?”
段璟聞言壹楞,待看清那人面目時,亦是壹驚,道:“關大俠,怎地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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