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趙晉安喉結動了壹下：“誰吸毒了？”
“不用瞞我了。我看到妳用的註射器。”
趙晉安沈默了壹會兒，然後勉強笑了笑：“妳誤會了，其實那是壹個朋友推薦的保健品……”
宮韶蘭撫住額頭，長發低垂下來，痛心地說：“妳還要再騙我麽？”
趙晉安下意識地擡了擡手，過了會兒說：“我真的沒有騙妳。那東西不是毒品，真的不是。”
“哪是什麽？”
“是壹種新開發的藥物，跟毒品完全不壹樣！”趙晉安興奮地說：“妳知道嗎？它叫安琪兒，跟白粉那些垃圾相比，它就是天使！”
宮韶蘭打斷他：“為什麽要吸？”
“妳知道，我工作很辛苦……”
宮韶蘭怕吵醒女傭，憤怒地壓低聲音說：“那妳知不知道這東西對身體損害有多大？”
承認了自己註射藥物之後，趙晉安變得從容起來，他無所謂地笑了壹下：“妳別聽那些人瞎說。其實很多人都在用這東西，只要註意保養，對身體沒有影響的。我認識壹個朋友，已經用了十幾年，身體還好好的。那些出問題的，都是因為藥品純度不夠，裏面的摻雜物太多，亂吸才搞壞了身體。我用的是純度最高的壹種，工藝也和以前不壹樣，效果特別好。妳看，我這壹年是不是比以前更健康……”
趙晉安越說越激動，出於偶然，他從朋友處得到壹些藥物，那朋友告訴他，這是解除疲勞甚至是煩惱的最好物品。
它不是海洛因、可卡因，也不是罌粟中提取，而是完全由化工合成的最新產物，比冰毒、K粉更高級，而且絕對安全。
趙晉安壹吸之下，再也無法自拔。起初他只是享受那種快感，後來卻越來越依賴於它，壹年多來，他已經從吸食迅速發展到註射。
這壹切，他壹直都小心背著妻子，直到今晚跟客戶應酬錯過時間，不得已使用了藏在家裏的註射器。
“拿出來。”
趙晉安從口袋裏拿出壹只小包。那袋子很小，裏面半透明的結晶粉末已經用去壹半，剩下的靜靜封在塑料袋中，在燈光下隱隱散發出妖異的顏色。
宮韶蘭拿起袋子，幾下扯得粉碎，扔到壹邊。
“哎哎，妳幹嘛扔了它，這些很貴的……”趙晉安顧不得風度，慌忙趴到地毯上，收羅散落的粉末。
宮韶蘭痛心疾首地說：“這有什麽好的！這是毒藥！它能帶給妳什麽！”
趙晉安直起腰，他還未從藥效中恢復，神情有些恍惚地看著妻子，然後慢慢說：“妳知道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嗎？太美了……壹口，就能讓妳成為神仙，妳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是什麽就是什麽。”
“那都是假的！假的！”
趙晉安古怪地笑了壹聲：“有什麽是真的？妳現在在這裏，妳以為的真實世界帶給妳的是什麽？回憶、觸覺、聽覺、味覺、感情……沒有壹樣是真的。”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最真實也是唯壹真實的，就是妳的意識。而它給妳的，就是這種真實。”
“妳知道那種真實嗎？”趙晉安閉上眼，夢囈般說著：“我想有海，就有了海。妳看到了嗎？這海水多藍……多遠……整個世界，整個宇宙都淹沒在海裏，還有，還有壹條龍！海水分開，壹條金色的巨龍飛騰出來，它的角是七種顏色，不停流動。我握住龍角，站在巨龍的頭上，它帶著我在無邊的大海上遨遊，陽光從金色變成銀色，壹輪明月出現在大海的另壹端，我沐浴著透明的光線，朝它飛去，我甚至能擁抱那些光線……”
宮韶蘭驚恐地看著丈夫，他似乎變成了壹個陌生人，讓她完全無法了解的陌生人。
趙晉安完全沈浸在藥物的悸動中，他張開手，聲音顫抖地說：“這是我的世界，所有的壹切都是我的……我是主宰，是創造者，是壹切！”
趙晉安突然伸出手指，熱切地說：“試壹下！試壹下妳就知道了，這有多麽美好！”
沾著白色粉末的手指伸到宮韶蘭鼻端，她怔怔看著自己的丈夫，接著，壹股異樣的氣息湧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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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是喜歡去專賣店。”陳太太又是擺手又是嘆氣：“總是設計師上門來做，連逛商場的樂趣都沒有。”
宮韶蘭把壹支石丁蘭插在瓶中，左右端詳壹下，覺得有些高了，又取出來，用竹剪把花梗剪短。
姚凝用清水洗凈花枝，壹邊說：“可不是嗎。”
其實她們都知道俱樂部裏真正有錢還要屬姚凝，那次婚姻究竟給她帶來多少收入，沒有人清楚。
但能夠擁有自己的私人飛機，以及遍及各洲的房產，可以猜想她的資產有多大。更重要的是，姚凝每壹分錢都是自己的。
姚凝的應合讓陳太太非常開心，又喋喋不休地說了下去。
林太太沒有參與討論，她在跟壹個侍應生小聲商量著中午的菜譜，侍應生每壹個建議都被分析到具體佐料。
這已經花去壹個小時，看來還需要壹個小時。但她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宮韶蘭終於插好了花，白色的細頸瓶裏，壹枝蘭花從碧葉中蜿蜒伸出，瓶凈如玉，那蘭花卻紅艷勝火，寧靜中蘊藏著無限生機。
姚凝贊嘆說：“太美了，簡直像活的壹樣。”
宮韶蘭擦著手說：“沒有根，開不了幾日。”
“就是有根又能看得了幾日？只要這壹刻是美的就好。”
“不壹樣。有根，它明年還會再開。這壹枝謝了就沒有了。”
姚凝笑了笑不再爭論：“還剩了壹枝，我幫妳簪上好了。”她把余下的壹枝蘭花簪在宮韶蘭髻上，笑著說：“比瓶裏插得還好看。”
宮韶蘭對鏡照了照，壹邊說：“蘇太太好久沒來了呢。”
“啊？妳還不知道？”陳太太大驚小怪地說：“蘇先生破產了，俱樂部已經終止了蘇太太的會員資格。前些天我在路上見她，人整個胖了壹圈，哎呀，真是太苦了……”
宮韶蘭想了想，竟然想不起蘇太太的面容。人與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似乎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陳太太、趙太太、姚小姐，妳們都在這兒呢。”壹個胖胖的婦人拿著包走過來。
“劉太太怎麽這麽高興？是不是有喜事了？”陳太太連忙問。
劉太太笑容滿面：“算不上什麽喜事，我開了家店，下個月開業，我給妳們都留了位置，可壹定要來啊。”
“開店啊，壹定要去的。做什麽買賣？”
“都是些不值錢的首飾，陳太太肯定看不上眼的。”
姚凝說：“先恭喜劉太太發財了。”
劉太太搖著手說：“發什麽財啊，整天閑得沒事，就當花錢找個事做。趙太太……”
她熱情地對宮韶蘭說：“開業剪彩我請了幾個明星，還少壹名嘉賓，到時候妳來幫忙好不好？”
“我？”宮韶蘭詫異地說。
“當然是妳了。趙太太這樣的美人，往那裏壹站，連明星都比下去了呢。”
宮韶蘭糾纏不過，只好答應下來，劉太太又說了半天，這才滿意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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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趙晉安正靠在床頭，伸著胳膊，壹手拿著註射器，針頭刺進靜脈。
暗紅色的血液湧入針管，趙晉安半瞇著眼，享受著回血的快感，最後才戀戀不舍地把混著藥物的血液重新推回靜脈，吐了口氣。
宮韶蘭冷冷看著這壹幕，那對翠綠的翡翠耳環在頰側輕輕搖晃。
趙晉安睜開眼，精神煥發地翻身下床，壹邊打著領帶，壹邊說：“今晚有筆生意要談，我出去壹趟。”
他穿好西裝，從宮韶蘭身邊走過。宮韶蘭沒問他去哪裏，也沒問他去多久。
臨出門時趙晉安似乎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拿出壹小包結晶粉末：“這是妳的壹份。”
趙晉安把安琪兒塞到宮韶蘭手裏，然後湊到妻子耳邊，說：“都說剛吸食過毒品的人會有強烈的性欲，可妳好像還和以前壹樣冷淡。”
關門聲從身後響起，宮韶蘭捏著手中光滑的塑料包裝，慢慢咬緊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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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只白美的纖足從絲被下伸出，足尖用力挺直，接著勾過來，在床單微微顫抖。然後再次用力甩出，連帶著從被下露出壹條雪白柔潤的美腿。
那兩條光潔的玉腿又長又白，充滿迷人的曲線。它們在床上不停彎曲、挺直，來回扭動，忽然緊緊夾在壹起，把絲被夾在大腿中間。
兩手在被下拼命揉動，不多時，手指的動作忽然停止，緊接著，那兩條美腿劇烈地哆嗦起來。
蒙住頭臉的婦人在被下發出壹聲呻吟，那聲音既喜悅又痛苦，充斥著無盡的歡愉與悲哀。
宮韶蘭躲在被下無聲地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