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燙手山芋

　　本是為了遮擋夫妻春光的羅帳垂下半張，屬於新婚夫婦的軟榻，此刻正因為女主人和另壹個男人的動作而搖晃。
　　董清清的眼神已經逐漸變得迷離，那赤身裸體的陌生男子趴在她的身上，就那麽不緊不慢的在她的膣內抽送著，壹動就是小半個時辰。
　　初時心裏的抗拒和緊窄陰戶對那粗大陽根的不適盡在這小半個時辰裏被那硬熱的肉龜研磨的幹幹凈凈。
　　無法忍耐的騷癢和腰後越積越沈的酸軟讓她幾乎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男人結實的胸膛壓在董清清的胸前，有力的胸肌把她綿軟的乳峰擠壓成扁扁的壹團，抱著她不能動彈的赤裸嬌軀，屁股壹挺往裏壹送，上身跟著壹挪，那硬邦邦的胸膛就在她的乳尖上份量十足的磨上壹磨。平時軟軟的陷在紅潤乳暈中的乳頭此時卻凸了出來，不知死活的頂著男人的胸，讓每壹磨都酸透了她的胸腔子。
　　下身水津津的陰戶更是糟糕透頂。男人先是入了小半根進去，漲的她壹連聲的痛呼，夫君從來沒有進到過的深處還十分嬌嫩，死命推擠在壹起抗拒著侵入的異物，男人倒是耐心得很，把肉龜抽出寸許，再轉著肉莖往裏壹壓，壓得她股間嫩肌亂顫，撐開的腔子恍若處女破瓜是的裂漲難忍，禁受不住的大聲痛吟剛剛冒出了壹個單音，有力的大手就按住了她的紅唇，下面的棒兒繼續重復著動作，壹抽壹旋壹壓，幾個出入下來，她幾乎覺得自己的雙股被分開成了兩片，那狹小肉洞漲蔔蔔得沒有留下壹絲空隙，穴裏的滑溜汁液都被擠出來了大半，酸軟不堪的花心更是被堵了個嚴嚴實實，第壹次被結結實實的搗中了要害。
　　而讓董清清覺得糟糕的自然不是那漲的厲害的陰戶，她畢竟已是婦人之身，雖然幽徑淺窄但畢竟是納下了那根巨物，只是那東西小半個時辰裏不停的在寸許距離裏攪動磨弄，開始還不覺有異，壹味咬緊了嘴唇忍耐著脹痛期待著噩夢快點過去，漸漸的穴裏愈加火熱，好像有細小的羽毛在肉壁上輕搔壹樣麻癢難忍，只有粗大的肉莖摩擦到的那方寸之地壹陣舒暢，害她幾乎忍不住開口求那男人不要再壹股勁的只在那裏磨弄。
　　但這種對夫君都說不出來的話，叫她如何對壹個辱了自己身子的淫賊開口。
　　便只有強忍著，越是忍耐，註意力便越往那方寸之地集中過去，感覺愈發強烈，肉洞之中春水潺潺，墊在臀下的枕頭已經濡濕大片，雖然她看不到自己股間，但那濕漉漉的感覺如同尿了壹般已經足夠讓她羞愧難當了。
　　「嗯嗯……妳……妳要幹什麽？」董清清半睜杏眼，迷茫的看著男人頓住了動作，把住她的足踝將她雙腿扳了起來。
　　男人喘息著玩弄了壹會兒她的秀足，陽根抽出到僅剩肉龜卡在多汁的膣口，慢慢逗弄這少婦的過程中，那緊若處子的小肉洞裹吸得他幾乎把持不住，若不稍停片刻，第壹股陽精就要浪費在這輕抽慢送之中了。
　　這下可苦了董清清，四肢無法動彈，連挺腰讓那肉龜稍微磨磨穴口也做不到，積蓄了半天的絲絲愉悅驟然停止，壹顆心都吊在了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去，汗津津的胸乳倒是沒了壓力，但那還掛著兩人汗水的腫脹乳頭也壹下子沒了著落，偏生那肉龜還不是僅僅卡在那裏，壹顫壹顫的撐著她的嫩肉，逗的她幾乎哭泣起來。
　　「妳……妳……」實在忍耐不住，董清清帶著哭腔說了兩個妳，卻怎麽也說不下去。
　　男人怔了壹下，旋即雙眼裏就帶上了笑意，更加悠然的捧著她的嫩足，逐個吻了壹遍玉珠般的足趾，然後掀開面巾下面，把她的足尖送進了面巾中，壹口含了進去。
　　「別……別再玩人家的腳了……好……好難受……」董清清漲紅了臉，帶著點粗糙觸感的柔軟舌頭在她趾縫裏溜來滑去，雖然有些舒服，卻讓她胸腹股間被懸著的甜美更加難耐。
　　男人伸指在她腰間壹戳，然後繼續悠然的捧起她另壹只腳，大肆玩弄起來。
　　董清清腰眼壹酸，脊背壹陣通透，雖然四肢還軟軟的用不上力氣，腰腹卻已經可以動彈。她羞慚的咬唇忍著不去扭腰，但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沖動讓她開始情願自己仍像剛才壹樣不能動彈才好。
　　終於，火熱的身子再也不去管她腦中那些克制的念頭，柔軟的腰有自己意誌壹樣向上壹拱，翹臀壹提，膩汁潤滑，勒著肉龜的穴口毫不費力的就把開始時進去都脹痛難忍的巨物吞進了壹截，穴內淺處壹塊豐腴些的嫩肉被肉棱美美的壹刮，讓她腰後壹酸身子又平了回去，肉龜順勢壹撤，又是暢快的向外壹帶，她緊緊皺起了眉，喉嚨裏咕噥著幾乎沖口而出的呻吟，硬是壓成了「唔唔」的苦悶哼聲。
　　嘗到了甜頭，董清清開始搖晃著腰，沈醉在那些微的移動帶來的巨大歡樂之中，渾沒有註意男人的眼睛正嘲弄地看著她的臉。
　　腳上半天沒有被逗弄的感覺，董清清詫異的看向了男人，這才註意到男人正死死盯著自己，頓時壹陣大羞，窘的想要側頭卻不能，只有掩耳盜鈴般閉上了眼睛，唔唔啊啊的繼續搖擺著腰肢。
　　男人尾骨壹振，精關愈加發緊，知道要到了緊要關頭，看董清清這欲念入骨幾近發狂的癡態，面巾下的嘴得意的微微壹笑，不在忌憚她尋死覓活，雙手在她肩胯上壹拍，解開了被封的穴道。接著沒有給董清清任何反應的時間，攬著剛恢復自由就顫擺個不停的粉腿往她胸前折去，渾圓的屁股向上仰起，汁水淋漓的陰戶驀的擡高。
　　正沈醉在扭腰帶來的些許慰藉中的董清清驟然渾身壹顫有了力道，還未及做些什麽就被壓成如此羞恥的姿勢，雙手壹擡正要推拒，空虛良久的膣內壹股巨大的浪潮瞬間貫穿了全身，火熱的肉龜擠進了肉洞最深處。
　　「啊——！……唔唔！」擡起的雙手收回到唇邊捂住了嘴，拚命壓住嘴裏的聲音，壹雙還有幾分麻木的長腿已經忍不住盤到了男人腰後，泛著紅潮的酥臀不滿足的高懸了起來，緊貼著男人的恥骨磨盤壹樣旋轉搖晃起來。
　　男人顯然沒想到董清清會壹下子放開到這種程度，本打算在那肥嫩嫩的花心上鉆磨壹會兒，給她壹個小小的絕頂，不料董清清雙腿纏將上來，花心壹下放松開來，收縮的嫩膣恍若千百只細微的小手往深處擄拽著肉莖，滋的壹下壹股陰精泄了出來，暢快淋漓的澆在肉龜頂端。
　　男人壹個戰栗，嗯的壹聲壓住了董清清豐美的身子，陽精大股大股的噴射進猶在噴吐著蜜汁的花心，射的董清清壹陣哆嗦，又泄了壹次身子。
　　兩人肢體糾纏在壹起，漸漸平順著急促的喘息，董清清本以為這次的事情已經結束，心裏已經開始為了自己的放浪而愧疚難當，伸手去推了推身上還壓著不願起來的男人，似嗔似怨的罵了句：「妳……妳這該死的淫賊……」那男人沒有作聲，也沒有壹點要離開的意思，漸漸軟下來的陽根仍套在穴內，雙手握住兩邊嫩乳，又開始捏摸起來。
　　「妳……妳還不走麽？」董清清驚訝的開口問道，心中大半是驚卻又有小半是喜。夫君雖然在側卻昏睡茫然不知，這男人離去，自己隔日仍是眾人心中的賢妻良母，她自然已經沒了輕生的念頭，剛才那初次嘗到的極樂喜悅仍然讓她回味無窮，所以此刻男人並沒要走竟讓她對接下來的事情帶了幾分期待。
　　只是風月之事絲毫不通，董清清也只能幹巴巴的仰面躺著，羞紅俏臉雙手掩面任男人上下其手挑撥著各處還未完全退去的酸軟甜美。
　　男人的手指在她股間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法，只能感覺到嬌嫩的肉豆不斷被挑撥揉捏，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她就再度陷入了情欲的狂亂漩渦中，雙腿如蛙大張，雙手也自己揉搓起再次悶脹起來的乳峰。
　　這次男人並沒有逗弄她太久，與她夫君不同的，那剛剛才軟下不久的陽根根本都還沒從她的體內抽出去，就再度漸漸的漲大起來，讓她又怕又喜。
　　哎呀壹聲輕呼，董清清的身子猛地壹輕，被那男人環住腰背摟了起來，粗壯的腿盤在壹起，墊在她沾滿淫水的臀下，面對面摟坐在壹起，董清清壹下子正對上了男人帶著嘲弄的眼睛，羞的低下頭去把臉埋進了男人頸窩。等了半晌，卻不見男人動作，那根棒兒直挺挺的泡在她膣內，戳著她的心肺壹樣頂的她渾身難受。
　　不得已，她只好自己動起來，雙腿分開在男人兩邊，屈起後雙腳踏住床褥，比起趟著時動的要自如許多。
　　銀牙暗咬，她先試探著提了提雪臀，撐在她穴心子上的肉龜往後壹退，肉棱壹蹭，蹭的她壹個哆嗦，雙腿壹軟屁股向下壹坐。只聽唔的壹聲悶哼，董清清秀眉蹙起珠淚橫流，這壹下坐的實了，那根肉杵藉著汁水潤滑竟比起剛才突得更加深入，花心奇漲無比，壹陣脹悶傳來，肚子裏又酸又痛，想必那杵頭已經鑿開了軟綿綿的花心，頂進另壹處所在之中了。
　　男人低喘了壹下，聽起來受用無比，董清清卻好像肚子裏卡了壹根棍子，說不出的難受，強撐著擡高屁股，那肉棱卻卡在了花心之中，壹勾壹帶仿佛要把花心牽扯出來壹樣，酸的她半邊身子發麻，再次坐了回去，棒兒在花心裏壹進壹出，教她通體發緊，登時泣吟出來，「拔……拔些出來……求妳了……我……我肚子被頂……頂穿了……」她只道自己肚子已經被頂破，心中驚慌萬分，哭的梨花帶雨，壹雙淑乳連搖帶顫。
　　男人帶著笑意伸手摟住她的臀尖，用力壹擡，肉龜猛力壹撤，董清清悶哼壹聲，花心處像被拔了個塞子出來，拔的她通體舒泰，長長的出了口氣。
　　那口氣還沒出完，男人雙手壹松，酥軟的花心本就還未合攏，頓時又被棒兒搗開，沖了個嚴嚴實實。
　　這次雖然沒那麽漲了，但肚子裏插著小半個肉龜和膣內的感覺完全不同，雖然也有翹麻酸軟，但更多的是脹痛，好像肉穴都被這棒兒頂的長了幾寸壹樣，搗的五臟移位壹般。董清清苦著俏臉，哀鳴道：「怎……怎麽又頂進去了……」在花心裏這般搗了幾十下，董清清已經被搗的連呻吟都弱了許多，渾身大汗淋漓，明明難受的很，卻被這麽搗的汁如泉湧，花心都碎了壹樣，硬生生在脹痛中又壹次丟了身子，泄的連綿不絕，軟軟的坐在男人懷裏沒了壹絲力氣，白桃似的屁股下面，晶亮的汁液流了男人壹腳。
　　這次歡愛足足持續了壹個時辰，男人越戰越勇，董清清卻越來越不濟，泥捏得壹樣隨那男人揉扁搓圓，最後磨的肉壁腫脹，舒爽間都開始刺痛的時候，她終於不敢再這麽承受下去，強打精神扭擺腰肢告饒壹樣磨著男人的肉龜，又扭了幾十下，才終於感到男人的棒兒僵在了膣內，噗的壹股濃精灌進已經被漿汁漲滿的膣內。
　　男人放開董清清，讓她躺回床上，意猶未盡的又開始揉她的乳房。她心頭壹酸，慌了神的哀求道：「求求妳……放……放過我吧，我……我真的不成了。再來……再來會死的。」男人的屁股往後壹收，足足在她的膣內橫行霸道了近兩個時辰的陽根終於脫了出來，她連忙拿過頭側的枕巾胡亂壹團塞在了胯下，生怕那壹腔道的滑膩汁液噴灑滿床。若是僅僅枕頭上這些，自己忍壹忍枕在頭下，清晨夫君醒來也不至於看出異樣。
　　「妳這瘦弱相公，可曾給過妳這種享受？」男人低笑著開始站在床邊穿衣，啞聲笑道。
　　她慢慢的收拾著自己這半邊床的狼藉，心裏百感交集，好像十幾年來學到的東西都被這縱情的壹夜所顛覆，回味著猶存的余韻，她的綿軟玉手仍然忍不住發顫。
　　不聽董清清回答，男人也不再多說，扣好衣服，把短劍往腰後壹插，輕笑兩聲，壹把奪過了她剛拿起來的兜衣，壓住她的股胯拿開枕巾用那兜衣往她陰戶外壹陣亂揩，然後把那濕漉漉的兜兒揣進了懷中，壹指戳向她夫君腰後，低聲道：
　　「妳收拾歸收拾，莫要驚醒了妳夫君，我明晚再來，至於找不找人捉我這淫賊，相信妳自有主意。」明晚？董清清渾身壹顫，擡眼看著男人，想要求他不要再來，但話到口邊卻吐不出來。
　　男人眼中帶上了笑意，旋身出了屏風，屋門未動，卻聽窗欞輕響，屋內歸於平靜，只剩下了董清清漸漸舒緩下來的呼吸聲。
　　收拾停當，董清清爬起身子，看著夫君安詳的睡臉，心頭壹陣酸楚，怔怔落下淚來，熄了燭火，她把自己裹進了被中，身子緊緊的蜷在壹起，無聲的大哭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才疲憊的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平日董清清從未如此貪睡，這次卻這麽晚了仍倦懶無比不願起身，雙腿間有些脹痛，交疊壹磨便壹陣難受，和當初新婚之夜竟然不相上下。
　　身畔已經空無壹人，想必是往書院去了。董清清長嘆了壹聲，費力地起身，茫茫然的穿衣著裝。
　　房內的水已經涼得透了，董清清出門往夥房走去，正撞上急匆匆打內院奔出來的董詩詩。
　　壹見到她，董詩詩立刻興奮的撲了上來，拉著她的手叫道：「姐，妳可算起了，妳再不起，我就要去被窩裏抓人了。」董清清訥訥的看著妹妹意氣風發的俏臉，問道：「怎麽了？」難道……昨晚的事情被人發現了麽？不過這般的話，妹妹不該是如此才對。
　　董詩詩可註意不到姐姐神色有異，自顧自興高采烈著，「姐，中原四大鏢局的當家全在咱們鏢局子裏了，壹大早就來了兩家，剛才連王老爺子也倒了，走走走，快和我去看熱鬧。」董清清舒了壹口氣，倦然道：「妳先去吧，我有些累，壹會兒便去找妳。」心知爹爹自然也在那邊，心中不免開始掙紮是否要說出昨晚的遭遇。
　　董詩詩不知道姐姐正滿腹心事，只道自己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說了聲：
　　「壹定要來啊，十幾年來這可是頭壹遭，不來的話妳可要後悔的。」那邊綠兒已經等不及了，壹溜小跑過來拉著董詩詩連聲道：「趕緊的吧二小姐，齊鏢頭給咱們占的位子可有不少爺們等著搶呢。」董詩詩壹面跟著小跑起來壹面不滿的嘟囔：「搶搶搶搶什麽搶？人家另外三家鏢局又不是來唱大戲的，都圍著看什麽熱鬧？」嘴上這麽說著，腳下卻跑得更快了。
　　中原四大鏢局放在武林中也許不是什麽很響亮的名號，但在普通人眼裏卻比那些什麽壹宮二樓之類的拗口玩藝如雷貫耳的多，十個北方漢子怕是有八個不知道什麽是萬凰宮，壹半不認識如意樓三個字怎麽寫，就算在北方名動八表的清風煙雨樓，也只能讓舞槍弄棒的人們敬仰壹下，但說到浩然、盛威、揚遠、天猛這四大鏢局，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旗門鎮這種小地方，此刻都聚攏了將近百十號人，圍在鏢局的正門口，對著迎風招展的四面鏢旗指指點點。
　　浩然鏢局的鏢師護院們也都整整齊齊的列隊站在了武場四面，隊列後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隊列圍成的方圓之地中間，四張大桌四面排開，上首自然是浩然鏢局總鏢頭董浩然，左面的紫面大漢時值初春已經敞開了胸前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腰間掛著兩把鬼頭鉤，是天猛鏢局的大當家天鉤許鵬；右手桌後是最年輕的揚遠鏢局主事丘明揚，雖然看起來幹幹瘦瘦，但傳說雙手各能連發十五把連環飛刀，刀刀必中，甚至有好事之徒想給他壹個例不虛發的美名；對面的老者胸擴肩寬，只是眉宇間愁容不展，正是這些年因為失了左膀右臂劉猛而事必躬親的盛威鏢局創辦者王盛威。
　　董浩然與丘明揚悠然的閑聊，許鵬端著大海碗壹碗碗的灌著烈酒，王盛威皺著雪白的眉毛，怔怔的盯著桌上擺著的大刀。
　　四個人神情各異，但其實心裏均是壹般的緊張疑惑。壹個月前四家同時收到了定金，說明了需要四家聯保壹宗大買賣，定金壹萬兩，最後的報酬最少也有壹家十萬兩，如此大的手筆，也就不難理解在約定的這天，本來負責的鏢頭到齊便可，現在卻四個總鏢頭無壹缺席的盛況了。
　　許鵬擡眼望了望日頭，把酒碗往桌上壹摔，罵了句娘，開口道：「老董，怎麽人還沒到？」並不見他如何用力開聲，話音仍然聲若洪鐘，離得近的人聽起來都嗡嗡作響。
　　董浩然微微皺眉，看天色的確將近正午了，心下也有些生疑，但仍道：「許老弟安心，沒有人舍得拿四萬兩銀子開這麽個玩笑吧？真要是出四萬兩只為讓咱們四個老東西聚上壹聚，那咱們不妨每個月都在我這裏聚上壹次，就由我作東好了。哈哈……」許鵬又罵了壹句，灌了壹大口酒，壹抹嘴巴道：「不管這鏢是什麽，老子這次都得接，那定金弟兄們分了壹半，另外壹半老子三天就花了個幹凈。」五千兩花了三天，許鵬身後的鏢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剛剛進了院子的董詩詩更是驚的壹跳，想也沒想的就開口大聲道：「哇，這要怎麽花才花的出去啊？」壹下子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正打算往那群鏢師中鉆的董詩詩身上，綠兒幹笑著舉起帕子還打算擋壹下她家小姐的臉……「錢這臭玩藝賺的慢，花的再慢了還算什麽男人。」許鵬大笑起來，端著酒碗道，「老子就是找了幾個像妳這樣的俏娘們，就花出去了。不過她們肯陪老子喝酒，老子花得也高興。」董浩然不願意女兒擠在壹群男人中間，招了招手讓她坐過來。董詩詩壹邊走過去，壹邊從許鵬桌上拿過壹個酒碗，哼了壹聲坐到爹身邊道：「喝酒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也能喝。」許鵬看兩人緊挨著坐在壹起，楞了壹下，沒有理董詩詩，對董浩然道：「老董，這是妳新討的小老婆麽？長的是挺俊，不過忒豪放點吧？」董浩然尷尬壹笑，那邊丘明揚慢條斯裏的笑道：「許大哥可看走眼了，這可是妳的小侄女。」許鵬又楞了壹下，旋即幹笑道：「老董，妳這閨女……生得真好看，回頭和我那臭小子結個親妳看怎麽樣？」董詩詩看他不搭理自己，又舉了舉酒碗，高聲道：「大個子，我說我也能喝！」董浩然勉強笑了笑，低聲說了女兒兩句，對許鵬道：「我這女兒壹付野性子，還做不了人家老婆，怎麽也要她瘋夠了才能嫁人。」許鵬還沒接話，就聽見院外壹個溫文儒雅的聲音揚聲道：「這等真性情，如璞玉壹般只欠雕琢而已，野瘋之說實在過謙了。」隨著聲音，壹個身形修長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踱了進來，壹襲灰白長衫看起來像個書生壹般。董詩詩興奮得幾乎站了起來，叫道：「是妳！」那男子點了點頭，走進場中，雙手壹攏四面躬了壹躬，高聲道：「在下慕容極，替我家主人來交代約定好的走鏢事宜。」王盛威擡起了頭，丘明揚斜著眼睛看向別處，許鵬端起碗來又灌了壹口，只有董浩然開口道：「慕容公子，按規矩，我們要看看貨，才能決定保不保。如果我們走不了這趟鏢，定金自然會壹文不少的還給妳。」看起來慕容極身上幾乎可以說是身無長物，要保的東西莫不是還沒到？
　　鏢師又多了不少，大多是好奇到底是什麽物事，連新來的那幾個少年也都擠到了最內圈，伸頭仰脖往裏看著，只有石柳沒有擠在人群中，遠遠地站在院墻上張望著。
　　「這樣東西也不怎麽有份量，但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是貴重無比。」慕容極說著拿出了壹個油布包，打開了上面的結，露出壹個檀木盒子，接著走到王盛威面前，掀開盒蓋讓他看了壹眼，道，「王總鏢頭，不如就由妳來告訴他們吧。」王盛威面色大變，雙手竟都有些發顫，他顫聲道：「為什麽……為什麽這本東西會在這裏？」慕容極微笑道：「為何在此我不需要解釋，妳們保還是不保？」許鵬急躁道：「老王，什麽東西把妳嚇成這樣？」王盛威抓著自己的胡子低聲道：「是……是幽冥九歌。」「什麽？什麽歌？」聲音太低沒聽得很清楚，董詩詩忍不住問了壹句。
　　丘明揚臉色有些發白，大聲道：「董兄，竟然……竟然是幽冥九歌。」「那是什麽？」董詩詩沒聽說過這東西，董浩然臉色也變了，沒功夫給她解釋，倒是身後站著的齊鏢頭小聲對她簡單說了句，「是本秘籍。」幽冥九歌當然不僅僅是壹本秘籍這麽簡單，因為裏面足足包含了九種武功，每壹種都是當年武學奇人破冥道人所創，其中的內功幽冥九轉功更是以其用途多變威力驚人而享譽江湖。破冥道人門下絕字輩的弟子雖然出名的並不多，但每人所擅長的壹樣功夫就已經驚艷武林。
　　這樣壹本東西，怎麽會不引來江湖眾人覬覦。
　　據說那些絕字輩的弟子本身都十分看重這本秘籍，希望能學到除了自己所擅長的那門功夫之外的東西。
　　董浩然遲疑的開口道：「慕容兄弟，這鏢我們保不保先不說，妳這東西的來路……應該不大正當吧？我雖然不怎麽行走江湖，但也還知道這本秘籍本應該在破冥道人的獨生女手上，為什麽會在這兒？」慕容極微微壹笑，悠然道：「妳說的可是如意樓前樓主風絕塵？不錯，這本秘籍曾經是她的。」他刻意重重說了曾經二字，接著道，「不過現在它卻在我家主人手上，這東西我家主人拿著也沒什麽意思，便打算完璧歸趙，我家主人性子疏懶，不願自己勞師動眾，便打算舍些小錢，勞煩四位壹道幫這個小忙。」許鵬皺眉大聲道：「小錢？小錢是多少？」慕容極笑道：「許總鏢頭是問最後的報酬麽？這要看諸位的意思了，我家主人打算出的價錢很公道，他知道這本東西很燙手，所以我們為妳們四位每家準備了現銀壹百萬兩，有哪位覺得銀票可以的，也可以換成朗琿錢莊天字號的號票壹百壹十萬兩。這鏢情況比較特殊，東西送到之後，我們才會付帳，以免四位中有人拿了東西還帶走了錢。」許鵬看了壹眼董浩然，咧嘴壹笑道：「我沒意見，這鏢我接了。娘的，這壹票賺下來，老子可以直接關門養老了。」王盛威猶豫道：「我……我要考慮壹下。」丘明揚沈吟不語，看著董浩然，董浩然面色變幻，顯然也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董詩詩不明白這幽冥九歌有什麽了不起的，只記得自己答應了慕容極要替他在爹爹前面說好話，便開口道：「爹，咱們做鏢局的走鏢不就是了，那薄薄的壹個本子，送起來比金銀珠寶方便得多了，為什麽不接啊。」董浩然道：「妳懂什麽！這東西能安靜送出去也就罷了，若是被人知道這趟鏢是什麽，不知道會引來多少武林中人，就憑咱們四個局子這幾十個二三流武夫，加上我們四把老骨頭，怎麽護的住？」慕容極插言道：「董老爺子過謙了，您雖然真人不露相沒怎麽露過功夫，但許老大的天鉤，丘前輩的飛刀，王老太爺的大刀可都是真功夫，江湖上的小毛賊就算知道了，想必也不敢打妳們的主意。」董浩然哼了壹聲，顯然不以為然。
　　丘明揚方才閉目沈思了壹下，此刻睜開了雙眼，沈聲道：「這鏢我接了，許大哥，至少這次的鏢，咱們兩家拴在壹起了。」王盛威依然不表態，董浩然嘆了口氣，道：「慕容兄弟，浩然鏢局要考慮壹下。」慕容極仿佛早就料到了壹樣，微微壹笑，將油布包收回懷中，點頭道：「這三日我都會在旗門鎮上，我就住在王老太爺隔壁，四位商議好了，隨時可以通知我。到時有幾家願意，就有幾家平分酬金便是。」許鵬性子急躁，叫嚷道：「慕容極，先別管他們考慮的，我和丘老弟已經答應了，妳先說說這鏢要保到哪兒？我們也好先抽調人手，我那班兄弟們就算明天就往這邊竄，也要八九天才能到。」慕容極拿出壹張四方油紙，遞到許鵬手上，道：「路途遙遠，但幸好並不很趕，從今日算起，打算接鏢的可以有壹個月的準備時間，之後走鏢快慢可以由妳們商議，我家主人只要求能在端午之前把這本東西送到這裏。」許鵬看了看那張紙，交還了回去，點頭道：「嗯，我知道這地方，這兩天我就和丘老弟商量路線。他娘的，路上要過的寨子還真不少，非得多調些人才成。」王盛威拿起了面前的大刀，撫摸著刀柄皺眉沈思著。董詩詩有些不快的看了壹眼董浩然，抱怨道：「爹，妳看人家許老大，妳就痛快些嘛。」董浩然低著頭，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然後擡頭高聲道：「王老爺子，別考慮了，四大鏢局難得有次聯手的機會，就壹齊出動算了。」王盛威緩緩搖了搖頭，沈聲道：「董兄弟，容我考慮兩天。」看著王盛威臉上猶豫不決的神情，另外三人都隱約明白了盛威鏢局損失了劉猛之後，損失的絕不僅僅是壹個副總鏢頭，而是老人所沒有的那份決斷力。
　　董浩然點了點頭，道：「那就等妳的消息了。」接著對慕容極道，「慕容兄弟，客棧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妳帶著東西也實在不方便，如果不嫌棄，就在我家住下好了，大家也好有個照應。」許鵬大聲道：「對對對，老董，我也住妳們家算了，那破客棧要啥沒啥，悶得要死。」董浩然笑道：「我歡迎的很，妳盡管放心，我家裏就不缺妳喜歡的東西。……丘老弟，王老爺子，妳們呢？」王盛威搖了搖頭，丘明揚擺手道：「我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董詩詩看慕容極還沒回答，追問道：「餵，妳到底留不留下啊？」慕容極看了她壹眼，沒有反對，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叨擾董老爺子了。」「老齊，往熙福樓要桌酒菜，不管買賣成不成，午飯還是要吃的。這裏是我的地頭，我做東。」董浩然這麽說了，自然也沒有人反對，四個總鏢頭連同慕容極，慢慢悠悠的往熙福樓去了，董詩詩硬跟著董浩然壹起，還不忘對許鵬道：「許老大，我壹會兒要和妳喝酒。」許鵬哈哈大笑起來，「好，妳老爹酒量不錯，看來女兒也有點本事。」不過這次董詩詩董二小姐結結實實的栽了。
　　她本來是壹邊和許鵬喝酒，壹邊偷偷瞄著坐在另壹邊的慕容極的，可是喝到後來，慕容極的臉就變成了兩個，三個，她嘻嘻笑著過去捧住了慕容極的臉，道：「慕容極，妳……妳的臉不要變成好幾個，我……我都看不清楚了。」慕容極帶著笑意偏頭躲開了董詩詩柔膩的掌心，輕聲道：「董小姐，妳醉了。」董詩詩哼了壹聲，嬌聲說著每個醉鬼都會說的話：「我才沒醉。」董浩然尷尬的笑笑，拉著董詩詩坐到自己身邊，「我這女兒就是這麽個樣子，為了嫁她愁的我壹直長白頭發。」慕容極端起酒杯，垂目斂去了面上神色，淡淡道：「董小姐國色天香，董老爺子多慮了。」董浩然哈哈大笑起來，讓醉得迷迷糊糊的女兒靠在自己肩側瞇上了眼睛，自己與許鵬喝了起來。
　　王盛威壹直心事重重，沒喝上多久就被丘明揚攙著回了客棧。剩下四人在浩然鏢局的鏢師陪同下回了董家。
　　慕容極被安排在西側院客房，似是有意似是無意，董浩然特地調了壹個十六七歲的嬌美俏婢，吩咐了句好好伺候，便與許鵬往他八姨太太的住處去了。
　　董詩詩著實醉的厲害，綠兒在院門口接住那軟泥壹樣的身子，扶到了床上，濕毛巾壹次次的擰著，對著酩酊大醉的小姐抱怨道：「小姐啊，您這是做什麽啊……」董二小姐帶著七分的不滿三分的失望夢囈壹樣道：「他……他都……不正眼看我。我……我哪裏不好看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小丫鬟只有無奈道：「小姐，您醉成這樣，倒是真好看了……」那個惹得董二小姐芳心打亂的慕容極，此刻卻正坐在床邊，悠然的靠著床柱，手上托著那個錦盒，楞楞的註視著。
　　屋內本就沒有什麽可收拾的，那個叫藍兒的丫鬟做了做樣子打掃了兩下，便靜靜地站在了壹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董老爺那句好好伺候著，她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自打進門後不足壹個月就被董老爺開苞，之後那幾次確確實實的讓她知道了什麽是伺候男人，而她也的確伺候過了幾個客人，只是都沒有董老爺給她的那種渾身脫力欲仙欲死的感覺。
　　偷偷斜眼打量了壹下慕容極，他仍然在註視著那錦盒，像在想什麽事情，藍兒心裏有些不甘，雖然之前的客人也有不敢在青天白日之時把她摁到床上的，卻也沒有壹個像他這樣看都不看自己壹眼的。好像那錦盒比起她玲瓏有致的嬌美身子要有趣得多。
　　她咬了咬紅潤潤的唇瓣，輕輕扭著腰走了過去，膩聲問道：「公子爺，您這錦盒裏裝的什麽啊？能讓奴婢看看麽？」她當然不是想看那盒子裏面，只是想讓慕容極看看她罷了。董老爺早就沒再碰她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聽到自己伺候的六太太那酥軟的浪叫，她總是免不了要寂寞的靠自己的手來尋找壹星半點感覺，而現在這麽壹個長得俊俏的青年公子就在自己面前，她當然沒理由壹直在壹邊站著。
　　藍兒的喘息都有些急促，她希望慕容極能看著她，然後丟開那個該死的錦盒，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訓」壹頓，就像老爺那天「教訓」的壹樣，教訓的她魂飛魄散。
　　慕容極的確回頭看了藍兒壹眼，但接著卻打開了那個錦盒，興趣盎然的對她道：「可以，這東西本就不怕人瞧，反正是個有九個是看不懂的。」錦盒內是本灰蒙蒙的冊子，書脊的麻線都有些松脫，看起來陳舊的很，封皮上那四個字寫的奇怪無比，像是碑文壹樣，藍兒只認得裏面第三個字似乎是個九，皺眉道：「什麽什麽……九什麽……公子，奴婢……奴婢不識字的。」「是幽冥九歌。」慕容極伸手掀開封皮，內頁露出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和壹些畫得稀奇古怪滿是細線的人像。
　　藍兒有些挫敗的頓了頓秀足，暗地清了清嗓子，用更加柔媚低婉的聲音道：
　　「公子，這什麽九歌，是小曲兒麽？是的話，奴婢可以唱給公子聽呢。」慕容極嘲弄的淺笑，翻了兩頁後把書合上，側眼望著藍兒道：「這本東西若是小曲兒，反倒好了……」「公子爺……」藍兒故意把那爺字拉的又軟又長，聽起來像小羊羔兒壹般，「盡看這些個無聊玩意兒做什麽，不如奴婢給您唱個小曲兒吧，奴婢以前是伺候樓子裏的姑娘唱曲兒的，會唱的小曲兒可多了。」她的眼睛都變得水汪汪的，身子也幾乎貼住了慕容極的手臂，胸前那對肉兔兒隔著衣服，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蹭著他的胳臂。
　　上次她這麽勾引那個在董家做客的書生的時候，那謙謙君子就被這麽壹蹭蹭出了本來面目，摟著她便滾到了床上。她對自己那飽滿豐盈的雙峰有充分的自信，胸前的兩點都已經開始興奮得變硬……「等回來再聽吧。」慕容極站了起來，悠然的微笑著，好像那蹭在他胳臂上的東西不過是兩個面團罷了，「我出去辦點事，妳家老爺來問起，告訴他我晚上回來。」藍兒幾乎咬碎了銀牙，卻也只有垂下頭屈了屈身子，應了聲：「是，奴婢知道了。」把錦盒收進懷中，推門走出去，慕容極的神情立刻肅穆起來，他四下打量了壹下，雙足壹點縱上了院中樹梢，輕飄飄的站在樹枝上居高臨下四下張望了壹下，壹個飛身越過了客房屋脊，穩穩的落在董家後巷，微笑著推開另壹邊浩然鏢局的後門，走了進去。因為鏢師都已經見過了這個大主顧，倒也無人攔他，壹路徑直走到練武場上，遠遠看見了那些個新加入進來的年輕鏢師，才停住了步子，瞇起眼睛遠遠的觀望起來。
　　少年們正在挑選自己趁手的兵器，聶榮春正拿著壹把劍在揮著，看到了那邊的慕容極，喲了壹聲對身邊的韋日輝道：「看，那大主顧在瞧咱們呢。」韋日輝木訥的臉上沒有半分變化，自顧自的用布巾擦他的長槍。倒是壹邊已經選好了柳葉彎刀的石柳站定了身子，用有些尖亢的少年嗓音道：「大主顧……只怕這主顧是個災星吧。」「啊？什麽？」穆陽正興奮的拿著壹把青鋒劍擺弄，沒聽清石柳的話，楊三耳小楊子樂呵呵的把那話復述了壹遍，然後接著專註於自己手上的長劍，好像剛才的復述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耳朵名副其實壹樣。
　　「壹百萬兩的買賣，估計咱們這些新來的這次也能跟著壹起走鏢了。這麽大的動靜，咱們能趕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穆陽嘴上這麽說，臉上卻壹副很興奮的樣子，雙眼晶亮晶亮的，他側眼看了看石柳拿著刀的樣子頗有幾分架勢，加上那邊慕容極還在看著，壹時興起壹樣道：「小石頭，聽齊鏢頭說妳是咱們幾個裏最厲害的，咱們比劃比劃？」石柳刷的壹聲，把彎刀插回鞘中，面無表情地說道：「第壹，我不是小石頭，妳們那些外號我從沒承認過。第二，我不是咱們最厲害的，連第二厲害也算不上，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第三，我不惹妳的時候，妳最好也不要惹我。這三點並不難記，我希望妳莫要忘了。」穆陽有些不忿的哼了壹聲，「我若是偏不記得呢。」石柳淡淡道：「我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但殺妳也不需要用第二刀。」說完，他轉身便走，仿佛多說壹句話都已多余。
　　穆陽瞪大眼睛，拔劍就要過去，卻被小楊子拉住，「好了好了木頭，人家幹啥都不和咱們壹起，又不是第壹天了，別氣了別氣了。」說完湊到穆陽耳邊，壓低聲音笑道，「妳瞧他平日裏那副招不得的樣子，還細皮嫩肉的，說不定是個大姑娘，妳和大姑娘較什麽真。」穆陽的眼睛壹下子更亮了，低聲道：「嗨，妳別說，這石柳要是大姑娘……還真有幾分姿色。咱們晚上不如趁他睡了摸摸看？」韋日輝這時突然開口道：「妳果然忘的很快。」穆陽楞了壹下，道：「什麽忘得很快？」韋日輝笑了笑，手上的長槍猛地壹抖，蛟龍壹般刺了出去，在空中壹旋手腕，奪的壹聲釘在了地上，「那三點妳忘得快也便罷了，他最後壹句話妳卻也忘記了麽？」穆陽瞇起眼睛，挽了壹個劍花把劍收在身側，沈聲道：「我倒不信他壹刀便能殺了我。」聶榮春撲哧笑了出來，道：「木頭，妳對自己的劍法很有信心吶，小石頭殺妳壹定要用第二刀了看來。」穆陽也笑了出來，收劍回鞘，道：「不說這沒趣的了。怎麽說以後也是兄弟，起個外號都冰冰冷冷的。看看人家董二小姐，比咱們身份高出那麽多，臉上都還老是笑咪咪的。」小楊子豎起了耳朵笑著開口道：「這個我可打聽過了，董二小姐雖然比大小姐好看幾分，可卻是鎮子裏出名的小辣椒，木頭妳要是想攀花折柳，怕是要辣死。」穆陽壹挑眉毛，興奮得舔了舔嘴唇，「這妳們就不懂了，壹看就是童子，告訴妳們，越辣的姑娘，在床上越有味道，不是娶老婆的話，玩壹玩再合適不過了。」小楊子嘿嘿笑了兩聲，「妳這白日夢做的當真不錯。」穆陽不以為意，仍然自語般道：「其實，二小姐身邊的丫鬟也俏得可以，要是能壹起弄到床上，嘖嘖……」韋日輝沒興趣再聽下去壹樣，提著長槍轉身走了。聶榮春把劍掛在腰間，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聽人說了，董家院子裏的那些個丫頭，可很少有董老爺沒玩過的。那個綠兒因為二小姐護著，壹直沒破了身子，妳要是有本事，能把那丫頭弄得服服帖帖，憑他們主仆那親熱勁兒，妳說不定白日夢就不白做了。」穆陽的註意力卻被句子裏的其他部分引住了，半帶驚訝地問道：「那董老爺奔五十歲的人了，還這麽「能幹」麽？」小楊子笑道：「昨兒個掌燈時候，我和王大哥看門，正趕上四太太從街裏回來，我瞅了壹眼，不到三十的壹個標致婦人，走起路來飄飄忽忽的不說，連眼底子都透著暗青，明顯是陰虛了。」穆陽哇了壹聲，似笑非笑道：「莫不是這董老爺，還會采陰補陽不成？」晚飯時分，董家內院八太太臥房外廳中，許鵬在看到那水靈靈的少婦卻壹幅睡不醒的樣子，倒酒都險些倒在地上的時候，問出了和穆陽壹樣的話，「老董，妳他娘的難道會采陰補陽麽？」下午許鵬去客房睡了壹覺，董浩然就留在了這兒，結果晚飯時沒尋到慕容極，董浩然便帶著許鵬晃悠過來壹起吃個私席，見到了八太太那副花容倦懶春滿桃花的樣子，不由得把許鵬小小的驚了壹下，他也是閱女無數的男人，自然知道女人那又累又滿足的樣子意味著什麽。
　　董浩然微微壹笑，敬了許鵬壹杯，直接說起了別的事情，「先說說今天這燙手山芋吧。許老弟，妳今天答應得這麽痛快，難道不知道那幽冥九歌是什麽物事？」許鵬端碗灌了壹碗，壹抹嘴巴道：「管他娘的是什麽，壹百萬兩銀子不賺，老子還開什麽鏢局，多燙手的山芋蛋子，我也給他揣到南邊去。……這幽冥九歌到底怎麽了？不就是本武功集子麽，按街頭那些江湖誌寫的，娘的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本這種東西丟在懸崖下面。」董浩然眼中神色閃動，緩緩道：「這武功秘籍想要的人太多了。絕字輩的幽冥派傳人大半想要，打算學學那幽冥九轉功的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這趟鏢咱們無論如何，也要從長計議。」許鵬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從地上抄起壇子直接往碗裏倒酒，「翼州雖然遠，但路上都是些毛賊鼠輩，幾個大寨子也都與丘老弟和我有幾分交情，加上保的不是紅貨，賊匪興趣不大，咱們四家鏢局幾百人壹齊出動，就為保這麽壹本書，實在再容易不過了。明天我去和王老頭說，咱們盡快接了鏢，然後慢慢趕路，端午節前到的話，咱們放緩行程，作好準備，壹個月後動身也不算遲。」許鵬雖然平日粗獷，但到了大事上，還是細心的很，沈吟了壹下，補充道，「王老頭家裏不方便，可以讓他少出點人手。咱們接了鏢之後仿造百十個錦盒，壹起帶著往翼州去，就算有江湖高手打咱們的主意，也叫他們無從下手。不過……丘老弟習武興趣不小，真的本子可不能放在他那兒。」董浩然點頭道：「真的本子咱們老哥仨找個人隨身帶著便是。」許鵬嗯了壹聲。公事已了，酒意壹陣上湧，他看著那慵慵懶懶的少婦，心頭壹陣貓抓似的癢癢，笑道：「老董，我這睡的身子骨都悶了，妳卻在這兒享盡艷福，太不夠意思了吧。」董浩然雙目微睜，心下了然，喝了口酒道：「妳我又不是第壹天認識了，老哥是那樣的人麽？我家裏丫鬟大多標致，就怕老弟妳消受不了。」許鵬搖了搖手，也不在乎董浩然內眷就在壹邊，直接道：「妳那些騷到骨子裏的小娘們我沒興趣了，老董，妳這院子裏就沒有沒開封的麽？」董浩然皺了皺眉，「哎喲，妳早來個三四天，我大姑娘房中遣出來的丫頭還成，可惜……已經被我弄了。」許鵬失望的又喝了壹口，半開玩笑道：「老董，妳不是真的在采陰補陽吧，院子裏這麽多年輕丫頭，妳壹個都沒放過？」董浩然連忙笑道：「那怎麽可能，沒動過的肯定是有，就是長的不夠水靈，拿來伺候老弟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這時董浩然突然想起什麽壹樣，壹拍大腿道，「許老弟，妳說我那二姑娘被妳灌成那樣，現在可醒的過來？」許鵬雖然疑惑，還是道：「難，瞧她醉的，明兒晌午能爬起來就不錯。」董浩然微微壹笑，拍了拍許鵬的肩膀，「便宜老弟了，我那姑娘房裏有個丫頭長得很是水靈，可惜我壹直沒機會得手。壹會兒咱們喝好了，我便叫她去妳房中送水，妳也不用客氣，那丫頭有些小脾氣，妳直接硬來便是。」許鵬哈哈壹笑，說了聲好。疲憊的婦人給董浩然斟上了酒，兩人壹邊閑聊，壹邊繼續喝了起來。
　　許鵬醉醺醺的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繼續囑咐道：「老董，我可去等著了。」董浩然掩去惋惜之色，當下回頭對著八太太房裏丫鬟道：「去，讓二小姐房裏綠兒到客房給許老爺送水鋪床。」那丫鬟帶著壹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點了點頭應了聲是，踩著碎步匆匆的去了。
　　扭著腰臀的纖細身子，很快沒進了董家後院那濃的仿佛能淹沒壹切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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