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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壹章:鳳雨大作

劍雨狼花 by snow_xefd

2023-12-6 20:07

  隨後進來的聶陽和柳婷也見到了那攤血跡,頓時心中都是壹驚。柳婷搶到窗口,往外看去,外面街巷還沒有什麽人,只有幾個小販正在擺開攤位,仔細看去對面屋脊上隱約還有幾點血跡。
  聶陽過來和她交換了壹下眼色,…自著她的視線看去,心中稍壹計較,對柳婷道:“小石頭,妳和雲姑娘先護著兩位小姐去馬車那邊,我去找齊鏢頭他們兩個。”
  柳婷點了點頭,董詩詩跟著雲盼情出門前,回頭對著半個身子已經在窗外的聶陽道:“小楊子!要是找不見他們……妳、妳就趕緊回來!”
  聶陽回頭笑道:“知道了,二小姐,妳去馬車等我,那兩個家夥多半去哪兒快活了,我把他們抓回來讓妳罵壹頓。”
  此時聶陽也顧不上會嚇到普通百姓,跳出窗子,伸手在下面窗子的上沿壹按對街布坊夥計正把門前擋板卸下抱向壹邊,他往那邊壹飄,伸足在板頂上壹點,便到了對面屋脊上。
  那夥計莫名其妙的手上沈了壹下,擡頭亂看起來。
  在屋脊上蹲下身子,聶陽在血跡上摸了兩下,血已凝透硬幹,看來滴落已久,四下找了找,那血跡間隔很遠才又找到壹點,這麽壹路找下去,四周愈發荒僻,逐漸來到人跡罕至的壹處荒丘之後,四周不見嫩草新芽,只有枯黃的陳年腐草,血跡反而更好辨認。
  荒丘後的枯樹林雖然樹木稀疏視野並不怎麽受限,但聶陽還是放緩了步子,謹慎的慢慢向裏探過去。
  探進數丈,忽然看到前方樹幹上靠著壹人,雙目緊閉面色蠟黃,嘴角還掛著壹絲鮮血,亂發擋著顏面,依稀可以分辨是齊鏢頭的模樣。
  聶陽快步趕過去,伸手去探齊鏢頭的鼻息,仍然有極為微弱的熱氣呼出,他左右看了看,並沒有見到韋日輝的形跡。他考慮了壹下,伸掌貼住齊鏢頭心脈,準備運功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救醒間出些什麽,救活他的命是不可能了,他的內傷十分厲害,對手出手既重又狠,直接打在要害上,剩下這壹口氣,多半也是長年練武,心脈比別人強韌壹些罷了。
  沒想到他壹凝神提氣,竟隱約聽到了細微的打鬥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過來。
  他起身走出兩步,猶豫了壹下,回身把齊鏢頭抱起搭在肩側,慢慢往那邊走了過去。
  枯樹林並不大,走出樹林外,便是壹片開闊的土地,周圍的景物壹覽無余。
  十幾丈外,三個少年正激烈的打鬥著,當中韋日輝手持壹桿長槍,槍桿已被削斷,正握著斷槍抵擋兩人的圍攻,仍然不落下風,只是疲於防守無法反擊。圍攻的兩人壹用長劍壹用護手鉤,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完全壹幅拼著妳殺了我也要在妳身上留下點紀念的瘋狗架勢。
  周圍躺著兩具屍體,也是年紀相若的少年,想必是被韋日輝取了性命。
  走近壹些,才看出韋日輝已是強弩之末,左腿膝彎血肉模糊,左臂軟軟垂在身側,肩頭血流如註,右手的斷槍越來越慢,不出半刻,便要喪命於那兩個少年之手。
  聶陽皺著眉,心知雖然韋日輝難分敵我,但那些少年毫無疑間不會是自己這邊的人,便放下了齊鏢頭,走過去揀起了地上屍體邊的壹把長劍。
  韋日輝看見他,面色壹寒,手中斷槍劃了個圈子不再防守,直刺持劍少年心口。他急鬥良久,力道不繼,槍勢全無威力,被持劍少年側身躲開,同時身後空門大開,持鉤少年立刻變招急攻,壹鉤鉤向韋日輝腰間。
  聶陽飛身上前,長劍格開那壹鉤同時左足飛起,把持劍少年踢了壹個踉蹌,壹手摟住韋日輝肩頭另壹手揮劍壹蕩,把兩個少年逼退半步,這才開口道:“姓韋的,這是怎麽回事?”
  “呸!誰要妳來幫忙!滾開!”韋日輝壹臉怒容,挺槍還要再上。
  聶陽知道韋日輝現在決不能死,當下劍交左手,右手壹把抓住韋日輝染血的肩頭。
  韋日輝吃痛怒叫:“原來妳也是他們壹夥的麽!”叫聲中斷槍回刺,反紮聶陽肋下。
  聶陽看那兩個少年互望壹眼雙雙攻上,沒心思和韋日輝多費唇舌,右手在韋日輝肩頭傷口上狠狠壹捏,手指幾乎刺進他的肩頭之中。
  韋日輝長聲慘叫,攻勢頓時壹頓,聶陽趁勢把他向後壹摔,右手壹路摸下出手如風,他摔倒在後面地上的同時,左半個身子的經脈要穴已經全部被封住。
  “等我料理了這兩個家夥,再聽妳嘮叨!”聶陽長劍也不換手,左手壹擡長劍脫手飛出,飛刀壹般刺向持鉤少年咽喉。
  長劍出手的剎那,聶陽展開狼影幻蹤的步法,瞬間欺近持劍少年身前,右手虛晃壹掌騙得長劍反削,左手…自勢擒住了對方手腕,運力壹扭,喀吧壹聲,持劍少年的右腕已被扭斷。
  沒想那少年十分硬挺,腕骨斷了卻依然強用剩筋握著手掌不讓長劍脫落,完好的左手不要命壹樣去摟聶陽的腰。
  聶陽沒能按預期奪下長劍,心中已是壹驚,看持劍少年這般強摟過來,知道若被摟住便大事不妙,當下氣沈丹田,力貫右臂,施展影返的勁道伸掌壹擋,持劍少年被這股內勁壹引,胳臂不由自主地偏向壹邊,壹聲慘叫,持鉤少年的護手鉤本該鉤向聶陽的肩頭,現在卻卸掉了持劍少年的左膀。
  影返本就是類似於武當鎮派之寶太極中四兩撥千斤的功夫,只是借力打力的能力相比太極孱弱許多,防禦能力更是不能相提並論,但在進攻時的霸道和詭異則不是以守代攻的太極可比。
  意料之外的事情在轉瞬間再次發生,持劍少年在右腕折左臂斷的情況下雙腿壹蹬,整個人飛起撞向聶陽懷裏。
  持鉤少年也絲毫不顧同伴死活,反而丟鉤接劍從持劍少年背後壹劍刺來。
  聶陽壹掌拍上持劍少年的胸口時,耳中聽到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心中暗道壹聲不好,掌上催力身子借力側開。盡管如此,從那少年身上透胸而出的長劍仍然緊貼著他的胸前刺過,皮肉壹陣疼痛,衣衫翻裂留下壹道長長血痕。
  持劍少年心口中掌肋骨盡斷,那壹劍又刺穿心肺,當場便倒地而死。持鉤少年看形勢不對,卻仍然不退,就地壹滾撿起護手鉤,把長劍向聶陽壹擲,旋即也不看這壹擊是否得手,飛身就向韋日輝撲去。
  估計這少年在這裏纏鬥了很久,那長劍飛來毫無速度,聶陽反手壹抄握住劍柄,目光壹寒,甩手把劍擲了回去。
  這次聶陽用上了全部力道,長劍的寒光僅僅在空中壹閃,就消失在了持鉤少年的後心中。
  那持鉤少年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胸前突出來的劍刃,慢慢軟倒在地,曉是如此仍然拼著最後壹口氣試圖把手中護手鉤鉤向韋日輝的脖頸,最後還差幾寸的時候終於壹陣抽搐,斷了氣。
  聶陽慢慢踱到韋日輝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韋日輝瞪了他壹眼,但目光裏已經沒了敵意,“小楊子,把我穴道解開。”
  穴道被解開後,韋日輝坐在地上大聲咳嗽了陣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遠遠的齊鏢頭身邊,突然壹槍刺了下去!
  “妳幹什麽!”聶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疾奔過去對韋日輝喝道,“妳怎麽殺了他?”
  韋日輝恨恨的蹲下身子,也不答話,用手在齊鏢頭鬢邊摸索著,輕輕摳了兩下,刷的撕下了壹張皮,皮上還沾著些用來墊高的不知道什麽配方的膠泥。
  露出來的,是壹張陌生的少年面孔,想必與那四個死人是壹路的。
  韋日輝這才慢慢道:“我昨晚覺得齊鏢頭有些不對勁,便整夜提防著,果然天快亮的時候,他偷偷摸摸起來往我臉上灑了些藥粉,我閉住氣息,裝作被他迷倒,他扛我出去的時候,我找到機會在他後心上印了壹掌,沒想到那家夥反應很快,…自勢從窗子裏逃了,我壹路追過來,接應他的四個混蛋和我壹路從那邊鬥到這邊,要不是妳出來插壹杠子,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聶陽也不與他計較,而是蹲下身在屍體上摸索著,但什麽也沒找到,便間道:“妳看得出他們的武功來路麽?”
  韋日輝搖了搖頭,嘴角又有鮮血流下,他隨手壹抹,道:“這群人根本不能算有武功,沒有架勢沒有章法,連招式也沒有。”
  “哦?”
  “他們學的就是怎麽殺人!而且我看是從小學的,每壹個殺人的機會他們都不會放過。我的長槍,就是挑死第壹個人的時候被那家夥抓住了槍桿,才被那鉤鉤斷的!”
  聶陽看韋日輝面色極差,伸手去搭他脈搏,韋日輝手腕壹翻,反去擒他腕脈聶陽不願費事,壹拳擊向韋日輝面門,韋日輝雙手擡起壹格,被這壹拳震的雙臂壹麻,旋即聶陽以拳變爪,硬握住了他的手腕,在心脈上搭上兩根手指,把了壹會兒,沈聲道:“妳受傷很重,不能跟著我們繼續前行了,我找個地方把妳安置了。”
  韋日輝哼了壹聲,說了聲“呸!”卻又引起了壹陣咳嗽,咳出壹灘血來。
  聶陽四下看了看,這荒郊野嶺的,留下五具屍體倒也不會惹來什麽麻煩,但這邊他毫不熟悉,卻也不知道尋個什麽地方能把韋日輝安頓下來。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夏浩的同夥,甘心潛伏下來不露聲色目的自然也不會僅僅是夏浩,不管他是為了幽冥九歌還是為了壹直躲藏著的那個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對象,自然不能叫他就這麽死在這裏。
  正躊躇間,卻見遠遠的南面高高飛起了壹條青煙,伴著尖銳的唿哨在高空爆開,散開七色花瓣壹樣的焰火。
  韋日輝掙紮著起身,看著那信號喃喃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妳認得那個信號?”
  韋日輝猶豫了壹下,轉頭反間聶陽道:“妳是來奪幽冥九歌,還是另有所圖?”
  聶陽淡淡道:“我既不是來奪鏢,也不是來殺夏浩的。我要找的人,還沒有出現。”他說道夏浩兩字,刻意加重了語聲。
  韋日輝瞪大眼睛看著他,緩緩吐出了三個字,“邢碎影。”
  聶陽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肯定或是否定的表示,只是靜靜地看著韋日輝,但他的目光,在這壹刻變得森寒如冰。
  韋日輝深深吸了幾口氣,開口道:“帶我去焰火那邊。拜托妳了。”
  聶陽回頭看了看那些屍體,應該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留下,便攙起韋日輝往南邊走去,摟在他肩頭的壹手有意無意的壓在了傷口附近,以防萬壹。
  齊鏢頭多半是在大石堵路時被掉了包,既然如此,現在真正的齊鏢頭多半已經兇多吉少。不過轉念想到這批人十有/L 九是夏浩派來的,那麽齊鏢頭也有可能被送回了鏢局。
  路上韋日輝沈默不語,只是不停咳嗽,應該是傷到了心肺,聶陽對他還有幾分提防,也不與他攀談,壹直到了那焰火發出的地方。
  相距甚遠,準確的地點倒也不好判斷,只能走到大概附近的地方,聶陽把韋日輝扶到旁邊壹塊石頭上坐下,看著周圍的低矮木叢,灌木後幾棵大樹參天而立在附近的空曠地帶顯得頗為惹眼。
  “好了,妳趕緊叫妳的人出來吧。”聶陽不願在此地多耽擱,打算見識壹下來人確定韋日輝無礙便回鎮上與眾人會合。
  韋日輝打量了壹下四周,扶著胸口喘了幾口氣,撮唇唿哨起來。哨聲清亮悠長,分別按壹長三短、壹短壹長兩短、兩短壹長壹短和三長壹短四段送了出去。
  聲音回蕩,樹木之後的空曠林地,驚飛壹群烏鴉,嘎聲叫著飛向了天空。壹點涼意驟然墜上聶陽鼻尖,擡頭望去,陰沈了壹天多的灰暗天空終於不堪重負,開始漏下清冷的雨滴。
  “小輝,妳受傷了。怎麽回事?”壹個縱然關切仍然帶著幾分嬌媚的聲音從林中傳來,壹個艷紅的身影壹晃就到了韋日輝身邊,伸出素白的壹雙手掌撫在他臉頰上,柔聲道,“傷的厲害麽?快讓姐姐看看。”
  “沒……沒事的,”韋日輝的臉有些發紅,不自在的看了聶陽壹眼,“妳怎麽來了?不是說妳我認識的事情不能泄露麽?”
  聶陽瞥了他倆壹眼,微笑道:“花寡婦,久仰芳名了。……放心,我不會說的。韋日輝傷的厲害,妳帶他去養傷吧,之後直接回鏢局便是,這趟旅程,他就不要參加了。”
  “孫姐姐得到消息,有人要向妳們下手,就壹起趕過來了。”花可衣說著,瞇起了水汪汪的大眼,搖擺著柔軟的蜂腰走近聶陽,媚笑著道,“喲,這位小夥俊俏得很啊,不知道怎麽稱呼?妳怎麽認識我的?嗯?”最後那個嗯字哼的悶酥無比,就像床笫之間歡愉之時的輕聲呢喃。
  聶陽正要開口回答,花可衣那只看起來柔弱無骨的玉手卻突然攻了過來,裙角翻飛,壹條白生生的修長玉腿也狠狠的踢了過來。天女門的散花手本就是江湖上擒拿功夫裏最出名的幾種之壹,花可衣施展出來更是迅急老練,加上裙底那壹腿看似兇狠,實則春光無限,只要分神多看上壹眼,必被錯骨分筋。
  “好壹個散花手!”聶陽心知此手法精妙奇詭,自己之前從未見識過真正的散花手,不敢硬碰,腳步向後壹錯,出手握住了花可衣踢出的腳踝,…自勢向後壹拉。
  花可衣也不向後抽腳,咯咯嬌笑著飛身而起,壹腳直踢聶陽面門,不給對方扭卸自己足踝的時間。
  聶陽撒手壹掌拍上花可衣足底,又後退了壹步,花可衣伸手在地上壹撐,紅影閃動間雙腿連環踢出,她裙下本就沒有穿什麽其它,這壹連串踢出就見腿上柔肌緊繃,踢動間幾乎能瞥見白嫩腿根的幽幽芳草。
  聶陽可無心欣賞這要命的誘人春色,花可衣壹腿快似壹腿,他就壹步退後壹步,頃刻間已經退出丈余。
  並不是聶陽不是花可衣對手,而是他不願出手暴露自己身份,而不用影狼的功夫,又沒有把握對付的了這當年的天女門第壹號弟子。
  縱身之力已衰,花可衣壹個翻身站住,壹手斂回裙邊,壹手輕輕摸了摸鬢邊亂發,媚笑道:“少年郎,妳功夫好得很啊。誰教的呢,肯對姐姐說麽?”
  聶陽單掌擋下全部踢擊,左手竟被震得隱隱發麻,不由得驚訝這女人放浪江湖竟還能保持這麽精純的內功。
  他擡頭看著花可衣,笑道:“我哪有什麽功夫,若不是運氣好,剛才不就被妳踢死了。”
  花可衣嬌笑著輕輕拉高裙子,露出壹截雪白柔潤的小腿,輕聲道:“妳看,姐姐的腿好看麽?被這樣的腿踢死,不好麽?”這聲音充滿挑逗,連聶陽也因為太久沒有女人險些心神壹蕩。
  “可衣,”樹後,又傳來了壹聲嘆息壹樣的低喚,那聲音低柔婉轉,但聽起來說不出的枯澀冰冷,“不必動手了。”話音中,壹個灰布衫裙的女子緩緩踱了出來,她看起來清瘦的很,但肌膚光滑面色紅潤,她神色帶著幾分清愁,眉心微微鎖著,眼角細密的紋路顯示著她的年紀,只是遠遠看起來,還好像和花可衣差不多年紀壹般。
  這中年女子雖然不著脂粉,也沒有飾品,但這麽簡單的走出來,就輕易的分去了花可衣吸引到的視線壹壹雖然五官滿帶風霜之色,依然可以分辨,當年這會是怎樣的壹個清麗脫俗不沾人間煙火的美麗少女。
  聶陽見到這個女子,臉色立刻變得十分恭敬,他立刻走上前去,拱手道:
  “見過前輩。”
  那女子輕輕嘆了口氣,道:“上次我見到妳的時候,妳還是個孩子,妳的師父也還在……現在,壹切都變了。”
  聶陽道:“前輩到並沒什麽變化,我壹眼便能認出。”
  韋日輝在壹邊奇怪道:“孫……孫姐姐,妳……妳認識他?”
  這清雅美麗的中年女子,正是當年歷盡坎坷的孫絕凡。
  孫絕凡也不理會韋日輝的話,對聶陽道:“陽兒,韋日輝是我們的人。我要找誰想必妳也清楚,我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是那人為了還妳人情所為,但我也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妳明白我的意思麽?”
  聶陽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才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可能幫妳們的。”
  孫絕凡示意花可衣帶上韋日輝,看他們攙扶著離去,轉身離開,淡淡道“那也不必,大家都為報仇而來,各憑本事吧。”
  雨水越來越密,天地間仿佛蒙上了壹層水霧,感覺不到明顯的稍大雨滴,身上衣衫卻轉眼便濕了。
  聶陽苦笑著看著孫絕凡慢慢地走遠,抹了壹把頭上的雨水,壹路飛奔了回去。
  回到馬車處,董詩詩和雲盼情站在客棧門檐下面,柳婷則站在雨中,都看著他來得方向。董詩詩也顧不得細雨紛紛,直接跑出來抓住聶陽的胳臂間道:“齊叔呢?還有那個……那個姓韋的人呢?小楊子妳說話啊!妳找到他們了麽?”
  聶陽故意擺出面色凝重的樣子,大聲道:“他們遇上了來路不明的殺手,我到的時候,韋日輝已經奄奄壹息,齊鏢頭也不見蹤影,我花銀子托人把韋日輝送回了鏢局。二小姐,這裏情況不對,咱們趕緊上路吧!”
  果然,聽到聶陽的話,前面車上的穆陽立刻下車走了過來,“不能走,齊鏢頭還沒有找到,咱們怎麽能就這麽離開。”
  聶陽四下環視了壹眼,雖然下著綿綿細雨,但鎮子上的人依然照常的工作出行,只是撐著油傘的行人腳步匆匆。他沒辦法分辨,但他能估計得出,這裏已經潛下了不知多少人,在等著絕佳的機會。
  董詩詩心裏記掛著齊鏢頭,很自然的道:“不成!齊叔不找到,我絕對不會幸。”
  聶陽心知齊鏢頭縱然不死,也壹定被送回了鏢局,但此刻無法說服董詩詩,也只有道:“二小姐說的是,那我們再去找吧。”
  “別!”哪知道聶陽還沒走開,就被董詩詩叫住拉進了屋檐下,“我那些銀子雇鎮上的人去找,外面雨越下越大,妳們又人生地不熟的,別亂跑了。”說著她掏出了手絹,很自然的在聶陽額頭上擦著。
  聶陽有些尷尬的別開眼,卻正對上穆陽略帶挑釁的目光,門外面,站在馬車邊的柳婷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擡起手輕輕抹著額上的雨水,不願走進門壹樣。
  因為董——d 、姐的堅持,加上董清清並未反對,眾人最終還是續租了客房,繼續停留在了小鎮上。聶陽把事情按自己的設計簡略地說了壹遍,董清清聽聞韋日輝身負重傷生死難測,齊鏢頭也下落不明,眼中帶上了淚光整天郁郁不樂。董詩詩壹吃過午飯,便帶著綠兒和雲盼情四處找了些精壯漢子,壹人賞了十兩銀子,詳細描述了齊鏢頭的衣著長相,吩咐他們四下去找。
  聽說壹旦找到這個男人,就有五十兩的賞銀,這些純樸鎮民雀躍不已,紛紛頂著雨水四散出鎮尋人去了。
  慢慢壹天過去,雨越下越大,晚飯未用,天色已經黑得猶如深夜。北方春初本不多見這種大雨,不免令人氣悶。
  因為沒有別的事情,眾人也就都按之前的分配回了自己屋子。只有綠兒因為怕兩位小姐出什麽岔子,堅持換了兩間相通的客房,把雲盼情當作救命稻草壹樣。
  穆陽和聶榮春的屋子中早早便沒了動靜,聶陽有些疲倦,加上昨晚守夜沒能踏實休息,早早便躺在了床上靠著床頭休息下來,身上的內衣趁柳婷沒回來已經換過,外衣隨便的丟在了床邊,既然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幾天,就沒那麽多心思在乎過多男女之防的間題。
  柳婷吃過晚飯回了屋子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心事重重的樣子應該是自己去調查什麽了。聶陽也不是完全不擔心,他開了窗子看了看外面,然後被冷風激得打了個噴嚏,於是就關好窗子鉆進被子裏決定讓那個表妹自求多福了。
  剛剛把被窩暖熱,身上舒暢了許多,正打算瞇起眼睛調息運功小憩片刻,就聽見窗子外壹陣輕響,有人在敲窗。
  過去打開,壹股寒風伴著雨滴潑了進來,柳婷渾身濕漉漉的好像剛從水裏撈起來壹樣跳了進來。
  聶陽關好窗戶,皺著眉頭丟了條幹毛巾給她,自己接著鉆回了被子裏,既不司她去了哪兒,也不看她,只是瞇著眼睛斜斜打量著她。
  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是因為柳婷現在的樣子確實不適合直視。
  她出去的時候,換了壹身深色勁裝,仔細地束好了袖口綁腿,應該是打算窺探什麽。現在,被澆的透濕的布衣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雖然胸口平平想必是用布條綁緊,但褲子貼在腿上勾勒出的筆直結實的曲線,和那絕對不會有女人想到要束起來的圓潤翹臀,都壹覽無余。
  “我躲在穆陽他們的窗外,壹直打探到現在……”柳婷用毛巾抹幹了頭發遲疑著用雙手抓著衣襟,猶豫著脫下了外衣,內裏的貼身衫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幾乎能看到重重包裹的布條在胸口留下的線痕。
  “那……妳探出了些什麽?”聶陽沈默了壹會兒,接下了話茬。
  柳婷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別的什麽,“沒,他們壹直都很安靜,很早就睡了。我等到現在,也沒見他們有什麽動作,外面冷得厲害,我就回來了。”
  聶陽嗯了壹聲,“他們多半已經安排妥當,為了不驚動咱們今夜應該不會有異動。早些休息吧。”
  “還是小心的好。”柳婷回頭看聶陽靠在床上閉著眼睛,慢慢走到水盆架子後,解開了內衫的衣扣,輕手輕腳的松開了纏胸的布條,拿毛巾擦著身上的雨水“今晚我值夜,妳……妳先睡吧。”
  “嗯,也好。包袱裏有幹爽衣服,妳趕緊換上吧。我睡了。”聶陽知道自己這麽躺著柳婷也不好意思換洗,便翻身面向墻壁躺下。
  聽著身後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聶陽不禁身上有些燥熱,閉上雙眼,偏偏又回想起了白天與花可衣交手時候對方故意露出的美艷長腿裙底風光,連平心靜氣也難以做到了。
  “啊!”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中雜念,準備壹邊運功壹邊休息,卻聽見背後柳婷低而短促的驚叫了壹聲。聶陽壹個激靈,翻身坐起,右手刷的壹下拔出了床頭長劍!
  哪知道柳婷面色半紅半白,神情尷尬的看著壹側地板囁嚅道:“沒……沒事老……老鼠而已。”
  聶陽本想開句玩笑,哪知道視線掃到柳婷身上,便壹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她身上的濕衣都脫下放在了壹旁,上身剛剛穿上幹凈內衫,還沒扣上敞著衣襟,手裏拿著擰幹了的布條,正要往胸間纏,因為這壹驚,布條拿在了手裏擋在胸前,聶陽看到的,就是這麽個尷尬的景象。
  濕漉漉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內衫為了纏胸分得很開,圓潤光滑的肩膀大半露在外面,柔細的肌膚泛著健康的色澤,雖然不是雪白,卻依然誘人。淺凹的鎖骨下面,被解開了束縛的乳丘傲然聳立著,那雙手和那條布條僅僅能擋住壹邊胸前的蓓蕾,另壹邊卻整個玉峰都盡數露了出來,頂端嫩紅的乳頭還有些水氣,濕濕的微微發顫。
  內衫短小,衣襟拉下也不過遮到肚臍附近,平坦緊繃的小腹之下,除了壹條汗巾圍在股間遮住了羞處,再無遮蔽。赤裸裸露在外面的長腿果然如剛才顯現的健美結實,像花可衣的腿壹樣帶著彈性的誘惑,而且更多了幾分青春活力。
  這樣壹個半裸的美人,盡顯著平時所沒有的女兒嬌態,讓聶陽壹時呆了,直到柳婷對上他的視線,低低驚叫壹聲摟起要換的衣服擋在胸腹前,他才醒過神來連忙翻身面壁。壹時心跳加快口幹舌燥,想出聲解釋,卻不知說什麽才對,也只有尷尬的盡量不去回頭。
  後面換衣的聲音也快了許多,片刻後,床枕微動,應該是柳婷也上來了。
  壹夜間屋內靜寂無聲,唯有窗外雨聲不絕,風聲不斷。
  次日雨勢不見衰弱,依然綿綿密密,客棧外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四處積水難行,此時便是想要上路,也是為難得很。
  眾人聚到了客棧大堂,董詩詩煩悶無聊,壹張銀票丟出去要了兩桌子茶點零食,把雲盼情樂的笑沒了眼,拽著綠兒這桌吃吃那桌吃吃吃的嘴角滿是蜜漬糖粉。
  其余人心情大都不佳,只有穆陽精神不錯,不時去門口看看外面的雨。
  眼看快到中午,什麽事情也沒得做,董詩詩越發氣悶,托著下巴趴在桌上無聊的看著門外的雨幕,心裏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這種破天氣加上這種破地方,連個說書的也沒有,偏偏齊鏢頭下落不明,攤上這麽個破情況,簡直三破合壹天下無敵。
  董清清和鏢局裏的人本也沒有多少感情,心裏只是害怕其他人再遭到厄運,想要早些出發,但面對董詩詩不知如何開口,也只有抱著夫君的骨灰罐呆呆的坐在桌邊。
  無聊沈寂中,在門口撐傘迎客的小二看見了什麽,走進了雨中,然後壹溜小跑到了這邊桌子前面,間道:“請間哪位是董家二小姐?昨天雇了人的那個。”
  笑。
  董詩詩雙目壹亮,站起來道:“是我,怎麽了?”
  “外面有個人說找到您要找的人了。”小二知道這位貴客出手大方,面臉堆董詩詩精神壹振,摸出塊碎銀子丟給小二,起身便往外走。聶陽和柳婷對視壹眼,雙雙跟了過去。
  外面壹個打著赤膊的精壯青年漢子正抹著臉上的雨水,看見董詩詩出來,瞪眼認了認,上前叫道:“餵,妳要找的是壹個鏢師打扮,四十多歲個子差不多這麽高的漢子麽?”
  董詩詩看他在自己肩膀旁邊比了比,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妳找到了麽?”
  那漢子點點頭,粗聲粗氣道:“妳先說妳說好得銀子算數不?”
  董詩詩連忙回身從綠兒那邊包袱裏拿過兩錠元寶丟了過去,“妳能帶我找對了人,我加倍賞妳!”
  那漢子拿起元寶在嘴裏咬了咬,笑開了花,“小姐跟我來,俺家兄弟在北邊土包子後面找到的,那爺們傷得厲害,俺們不敢擡他,妳跟俺去吧。”
  董詩詩點了點頭,就這麽冒著雨沖了出去,綠兒慌了神,連忙奪過小二的傘拎著裙角追了過去給小姐打上。穆陽追到門口,高叫道:“二小姐!妳在這裏等著吧,我們去看看就是了!”
  轉頭對柳婷道,“小石頭,咱們去看看吧。”
  柳婷斜斜看了他壹眼,點了點頭。
  聶陽卻伸手壹橫,攔在了穆陽胸前,“我和小石頭去吧,妳和榮春保護兩位小姐。”
  穆陽神色變了變,打了個哈哈道:“好,下這麽大雨我本也不願出去,有人搶著去自然是再好不過。”
  董詩詩在前面叫道:“趕緊來啊!”
  穆陽皺眉大聲道:“二小姐!外面風大雨大,妳回來侯著吧!小楊子和小石頭去就是了!”
  哪知道董詩詩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壹定要去!”
  說話間,董詩詩和綠兒已經跟著那漢子走到了街口。穆陽看阻攔不住,回頭看了聶榮春壹眼,聶榮春立刻搶出門來,冒雨出去道:“我也去,多個人多個幫手!這邊有雲姑娘,應該沒事。”
  五個人各懷心思,轉眼便去得遠了。
  穆陽慢慢踱會桌邊,做到董清清對面,沈吟思考半晌,突然面色壹變,低聲自語道:“奇怪……為什麽那個漢子我沒見過?”
  “妳說什麽?”雲盼情開口間道。
  “沒……沒什麽!”穆陽深色匆忙的壹拱手道,“雲姑娘,大小姐拜托妳了我去看看他們!”
  雲盼情看了看桌上的糕點,拍了拍小肚子,呵呵笑道:“妳去吧,我想去就是撐得厲害。”
  穆陽也離去後,客棧裏就剩下了雲盼情和董清清。董清清看雲盼情壹直微微笑著壹幅無憂無慮的樣子,莫名的心頭壹陣酸楚,不願再和她坐在這邊,輕聲道:“雲妹子,我……頭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去了。”
  雲盼情笑咪咪的看了她壹眼,點點頭道:“姐姐去休息吧……”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壹般輕聲道,“我就在這邊待著,我耳朵不好,姐姐要是有什麽事呢,就大聲叫我,如果沒什麽事,我就不回房陪妳了,妳要是怕有人打擾休息的話,可以閂上門。”
  董清清步子頓了頓,伸手在自己抱著的骨灰壇上撫摸了壹下,沒有答話,匆匆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去了。
  雲盼情用纖細的兩根指頭捏起壹塊軟糕,放在唇邊,輕輕用舌頭舔著,然後瞇起大眼看向遠遠董清清進去的房間,臉上微微壹紅,低聲自語道:“晚上睡覺愛聽別人的夢話,還真是個糟糕的習慣呢……”
  董清清進了房間,把手中的罐子放在正中間的桌上,怔怔的坐在床邊,看著那陰沈的暗青瓷色,心頭沒來由的憋悶。
  自從昨晚莫名夢見了胡玉飛,她便渾身都覺得不對勁。心底隱約期待著什麽但壹直不敢承認。此刻房內空無壹人,只剩下了她自己,和那已經化為飛灰的夫君,她心底的期待愈加明顯,卻也愈加恐懼。
  壹雙手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她想索性翻身上床努力睡上壹覺,但身子又酸又乏偏偏沒有壹點倦意,好像體內所有的不滿都不是因為休息,而是因為沒有得到什麽慰藉壹樣……手上的衣角越絞越緊,最終隨著幽幽的壹聲低嘆,撒開了緊扭的手指。
  新婚不到半年,先是被人汙了清白,隨後夫君死無全屍,那胡玉飛壹連串的奸淫又好像開啟了她身體內某個神秘的開關,讓她越來越害怕。
  像現在這種時候,若是他出現……她幾乎不敢想象,甩了甩頭,用冰涼的手心輕拍著臉頰試圖驅趕壹陣陣的燥意。
  隔壁房間傳來窗戶的響聲,董清清怔了壹下,心道莫不是雲妹子和綠兒粗心忘了關窗子,正打算起身去看個究竟,連接兩個房間的門開了。
  進來的人雖然面上帶著薄巾,她卻已經能辨認出這正是她此刻既期待又害怕看到的胡玉飛。
  他身上濕漉漉的,明顯剛從雨地過來,單薄的衣服貼在了身上,盡顯出他有力結實的胸膛。
  她有些驚慌,向後瑟縮了壹下,顫聲間道:“妳……妳怎麽來了?”
  胡玉飛解下面上的布巾擦了擦頭發,坐到桌邊,摸了摸桌上的茶壺,提起來到了壹杯熱茶,大口喝了下去,才道:“清清,我想妳,自然就來了。”
  董清清垂下頭,搓著自己的衣角,顫聲道:“我……我已經是壹個寡婦了,妳……妳還不肯放過我麽?我……我那夫君,是不是妳把他殺了?”
  胡玉飛搖搖頭:“自然不是我,不過我帶妳走的時候,多半也要殺他。有人下手,到省了我的事情。”
  “妳……妳好狠的心腸!妳辱了我也就罷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殺他!”
  董清清心中壹陣害怕,就像那時胡玉飛在她面前輕描淡寫的殺掉了那個淫賊的時候壹樣,讓她渾身發冷。但她知道此刻胡玉飛決計不會殺她,倒也敢叫上這麽壹句。
  胡玉飛微笑著走到她面前,輕輕用手擦掉她眼角的淚珠,柔聲道:“人不是我殺的,因為還未到時候。我沒有騙妳,真的。”
  董清清偏開了頭:“妳說要殺他……對妳們這些人來說,欺辱婦女、殺人放火就這麽尋常麽!”
  “沒錯,”胡玉飛冷聲道,“我們這些人本就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妳不忍心要別人的命,別人卻忍心要妳的命。”妳那母親善良溫柔,最後卻被無恥之徒強擄為妻,才有了妳這個女兒。後壹句胡玉飛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董清清心中不滿,雙手摟住了膝蓋坐到了床裏,把臉埋進雙腿間,傷心道:
  “我不懂妳們這些打打殺殺的江湖人……我也不想懂,我只求妳……放過我吧。
  胡玉飛斜眼看了壹眼桌上的骨灰罐子,心中隱隱明白了些什麽,轉念想到這說不定是個好機會,當下邪邪壹笑,壹邊說話壹邊脫下了上衣,“清清,我是真的喜歡妳,妳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怎麽談得上要我放過妳呢?我待妳溫柔,又能讓妳開心,我願意陪著妳,願意和妳壹直到老,我那壹點不比妳那個書生丈夫強呢?”
  董清清的聲音有些發悶,帶著疑惑的困擾:“妳……只是個強占我身子的淫賊,有、有什麽資格這麽說……”
  “少婦雲雨,可以說是不守婦道,寡婦偷歡,可以算是人之常情了吧?”胡玉飛故意不去理她的話,脫下了鞋子,把滿是水汽的外褲除去,爬上了床。他本只是想來說些事情便走,因為雲盼情在客棧,他也確實有些顧忌。
  但此刻淫心已動,又是斷了董清清壹些念頭的大好機會。這邊門是閂好的,相通的另壹間屋門也被他閂上,只要雲盼情不馬上過來,給他壹時半刻功夫,他就有信心讓這嬌美少婦主動替自己哄騙走那黃毛丫頭。
  至於董清清的抗拒,他知道這不過是自以為堅硬的田螺,只要重重壹敲,便只剩下軟嫩嫩的無力肉體任人宰割。這種心性的轉變從另壹方面看來卻也十分危險,所以他才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趕來報信。不過現在,要說的話自然比不上要做的事情重要。
  不過半個時辰的風流快活,應該是不影響大局的吧。
  胡玉飛下定了決心,伸手攬住了董清清的肩頭。
  她這才發現胡玉飛已經上床坐到了自己身邊,頓時壹個激靈掙開他的手口}
  著繡鞋跑到了桌邊,低叫道:“妳……妳不要過來。”慌亂的雙眸,只是盯著桌上的骨灰壇。
  胡玉飛故意痛呼壹聲,用手按住被她掙紮時撞到的地方。
  董清清壹直沒敢看他赤裸的上身,這是忍不住忘了壹眼,才看到他胸前有壹道長長的傷口,血痂猶在,剛才被她撞了壹下的地方傷口破裂,正在流血。她自然不知道這是胡玉飛自己揉裂的,害怕的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歉然道:“妳……妳流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妳怎麽會傷到的?“胡玉飛嘆了口氣,站起身壹邊說話壹邊慢慢走到董清清身邊:“我壹路跟著妳怕妳出事,接過探聽消息時候被人發現。要不是我輕功還行,現在已經見不到妳了。”
  離得近了,才看清那傷口雖然不深卻十分兇險,只要深上幾分就是開膛破肚。
  董清清有些微微心痛,咬著嘴唇拿出手帕輕輕幫他擦著流出的血,“我和妳……根本不可能的。妳……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接觸到那結實的胸膛,她的指尖不禁微微發顫,臉頰也熱了起來。
  “我只願意對妳下功夫,怎麽辦?”胡玉飛笑道,接著壹把抱起了她,在她的低聲驚叫中壹口吻住了她的嘴。
  她嗚嗚扭動著去推他的胸口,結果那條傷口橫在那裏讓她不敢用力,只有掙紮著後退,房間並不大,沒兩步就退到了墻邊,身子被擠在墻上,櫻唇仍然沒能脫離胡玉飛的嘴。嘴唇被吸得又麻又漲,靈活的舌頭還不斷地在她的唇間挑撥著想要擠進她的口中。她只有拼命抿著嘴唇,雙手緊緊抓著衣裙的襟口。
  腦中閃過雲盼情的話,她微微張開了口,那舌頭果然立刻探了進來,在她的嘴裏玩弄著她的丁香,她知道只要自己這壹刻咬下去,然後大叫壹聲,雲盼情就能來救她。妹妹告訴過她,雲盼情的功夫很好,壹下就能削掉壞人的耳朵……胡玉飛盯著她的眼睛,看到她似乎在遲疑什麽,心念壹動,放開了她的嘴,轉而往她的頸窩親去,低聲道:“妳如果想叫人,便叫吧。能因妳而死,我也沒什麽遺憾了。”
  董清清的嘴巴已經張開,卻遲疑著叫不出來,頸側被他親的越來越熱,胸口都開始發脹,她近乎哀求道:“求求妳……不要逼我。我……我夫君剛剛過世啊胡玉飛擡起頭舔著她的耳垂,舔的她壹陣顫抖,身子頓時軟了幾分,在她耳邊道:”妳那夫君有什麽值得妳惦記的?只是因為他明媒正娶了妳麽?這些天來妳還不知道妳要的是什麽麽?那只是個好運得到了妳夫婿身份的男人,他沒有得到妳身體之外的任何東西。我知道的。“董清清慌亂的搖頭,“不是的……不是……”她的語聲突然噎住,因為胡玉飛的手已經按住了她高聳的乳房,壓在上面輕輕揉著。
  她看了壹眼桌上的暗青壇子,心中壹陣酸楚,身體越來越熱,心中知道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終於眉頭壹皺,吸氣張口便要大叫喚雲盼情過來。
  胡玉飛壹直盯著她的神色變化,看她面色淒絕知道不對,她壹張口,他馬上伸手按住,把她壓在墻上,低聲道:“清清,妳就跳不出那些沒意義的束縛麽?”
  董清清留著眼淚,只是不停搖頭,雙眼越過他的肩頭直直的盯著桌上,她的夫君此刻好像正在那裏看著她壹樣,看得她心慌意亂。
  胡玉飛…自著她的視線看去,知道自己只要壹動手就能打碎那個壇子,但那毫無意義。
  “妳不記得妳夫君躺在妳身邊的那時候了麽?妳在他身邊和我歡好的時候,不是壹樣的快樂麽?”胡玉飛低喃著,摟著她挪到桌邊,扳著她背對著自己,從背後捂著她的嘴把她壓倒在桌子上,讓她的臉正對著那礙事的壇子。
  董清清雙手撐著桌面卻怎麽也擡不起身,腰後壹熱,胡玉飛的另壹只手已經…自著裙腰摸向了她的屁股。
  “嗚嗚……唔!”她悶聲哼著表示著自己的抗拒。
  粗糙的手掌在腰後凹陷處來回摩挲壹陣,揉得她背筋壹陣發麻,情不自禁的反弓著腰,想要仰起上身壹般。心頭股間愈發酸癢,董清清又羞又急,雙腿向後踢著,卻徒勞的反而讓胡玉飛輕易擠進了她的雙腿之間。
  圓桌並未固定在地上,自然不穩,她這壹掙紮,桌子晃了起來,壇子也跟著晃了幾下,幾欲摔落,嚇得董清清花容失色,立刻僵硬了身子不敢動彈。
  “死了的夫君,反倒比活著的更讓妳放不開麽?”胡玉飛不太理解董清清的想法,也許,從未真正理解過。
  雖然心生憐惜,有些不忍,但此刻要他收手,放過這麽壹個千嬌百媚活色生香的年輕寡婦,不要說這只是令他心動的女人,就算是他真正傾慕的少女彭欣慈此刻在他身下哀求,他也斷然無法停下。
  不停左右搖擺的臀部現在僵在了桌邊,胡玉飛微微壹笑,大掌壹挪把外裏裙腰壹起向下頂了幾寸,小半個屁股粉桃壹樣裸露出來,握住壹邊臀瓣,他的手撫摸著往臀溝中滑去。
  董清清被捂著的嘴巴裏不斷的悶哼著,臀後的手滑進了臀縫之中,溫熱的掌沿緊貼著她的後庭肛穴磨蹭著,那天後庭被奸脹痛酥軟的奇異感覺頓時被回憶起來,驚得她渾身壹顫,生怕他壹個念頭出來,又要奸淫自己的屁股。
  幸好胡玉飛的手並沒在臀後停留太久,裙腰被拱到臀尖下面後,開始自然的…自著光滑的雙腿滑落,她屈膝分腿都無法阻止自己的下身變得赤裸,那只手就趁著她分開雙腿想要撐住裙子的時候迅速的壓在了她的羞處。她渾身壹緊連忙並攏雙腿,緊繃的雙股卻只是把那只手夾在了腿心處,柔嫩的肉瓣被傳來的溫熱貫穿直接把甜美的麻痹導進了花心之中。
  她絕望的從喉間嗚咽壹聲,身體深處粘滑的汁液已經開始緩緩流出,潤濕了她的花徑,也讓她濕了眼眶。
  “妳知道自己其實是想的。對不對?”胡玉飛壓在她的背後,吻著她的後頸拉下了自己的褲子,有力的肉莖彈跳出來,啪的壹下打在她的臀肉上。很輕的壹下,卻讓她的呼吸都為之壹頓。
  那根棒兒終究還是出來了,她就要在著桌上被他欺辱,就在她自己夫君的骨灰旁邊,而她,私處竟然已經濕潤……董清清恍惚的看著面前的清冷陶瓷,雙手伸出,抱住了那個罐子,認命壹樣放松了身體。
  胡玉飛試探著放開了手,董清清沒有叫,只是急促的喘息著,把那罐子拉近到自己臉頰旁,貼在臉上,閉上了眼睛。
  胡玉飛微微壹笑,挺著肉莖在她膣口輕輕磨擦著,雙手繞到她身前解開衣襟伸進肚兜之中開始大肆按揉那對兒柔軟的乳丘。
  陶瓷的清涼並沒有減少壹分董清清身上的火熱,她緊緊捧著手上的罐子,卻悲哀的發現,手上其實什麽也沒有。手上的沈重,竟然遠不如抽搐的嫩腔外那硬邦邦的陽根來得真實。
  胡玉飛擡起上身,有些不解的看著董清清緩緩又把那瓷罐推遠。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雙手按住她的臀尖,雙腳把她雙腿分開,微微屈膝調整了壹下位置,緩緩把怒張的肉莖塞進了濕滑緊窄的桃源洞中。
  層層疊疊的嫩腔誠實的緊裹上來,胡玉飛興奮得伏下身子,體味著侵入的棒兒推擠開緊縮嫩肉的享受,雙手摟緊了董清清的身子,在她耳邊喘息道:“清清舒服麽?”
  董清清依然憋著鼻腔後的酥軟呻吟,直到肉莖全部沒入體內,火熱的前端頂住了渴盼已久的花心,才長長出了壹口氣,輕微的嗯了壹聲。
  胡玉飛滿意的笑了起來,趴在她背後抽送起來。
  董清清怔怔的看著那壇子,身子隨著身後的動作壹下下聳著,每壹次腔道被有力的磨弄,都讓她渾身舒爽的顫抖不停。
  其實……自己不過是這樣的女人麽……她眼中的神色逐漸由迷茫變得堅決,淒淒然把手扶在骨灰壇上,閉上眼睛猛地壹推!
  清脆的壹聲“哐啷”,暗青色的小壇子墜在了堅硬冰冷的地面上落的碎片,從桌下飛散而起的灰白塵霧中,董清清壓抑而甜美的呻吟中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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