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
　　晚上，李誌強很晚才從部隊返回。他實在擔心吳艷梅親自談這件事，更怕死
　　皮賴臉地胡攪蠻纏，雖然他知道吳艷梅不可能不講道理，但是他仍然覺得說服吳
　　艷梅不會那麽容易，這種事情只要女人提出來就絕對不會輕易收回去，這是明擺
　　著的結局。所以，李誌強必須尋求能夠讓吳艷梅心服口服，而且不傷感情的最好
　　理由。整個下午和晚飯以後，只要他壹個人閑下來，都會認真琢磨應對吳艷梅的
　　合適理由和辦法。
　　李誌強對吳艷梅的長相和品德確實有羨慕心理，他也從內心感到他很喜歡吳
　　艷梅，可是要讓他和吳艷梅發生關系，他就會感到是壹種罪惡，他不能成為風流
　　不羈的花花公子，他是壹名很有發展前途的軍官，他必須嚴格遵守部隊的群眾紀
　　律。所以他想來想去還是下定決心，不論吳艷梅怎麽勸說或引誘，也絕不能答應
　　和他發生關系。
　　他也曾想到過搬家，可是無緣無故的突然從她家搬走，不僅在感情上會傷害
　　這壹家人，而且也會讓部隊的人們產生種種猜測，因為大家都知道張亞光截癱的
　　事，所以就可能產生壹些誤解，甚至讓人們猜測他原來照顧這壹家人是有不良目
　　的，沒有達到就搬了出來。因此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搬家。
　　可是，如果吳艷梅不顧壹切的堅持要和他發生關系，他又該怎麽去應對呢！
　　壹味拒絕肯定會翻臉，半年多的情意就會付之東流，弄不好也得搬出來，還可能
　　引出更大的麻煩，他這個愛民模範就可能成為笑談。
　　他猶豫了，甚至想到了讓步，違背良心和吳艷梅相好，可是他又實在不情願
　　那麽做。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人們都說男女之間的感情發展到壹定程度
　　，只能有兩個結局，壹是成為情人，二是成為仇人。他對這兩個結局哪壹個也不
　　想接受，因為他認為這兩個結局都將成為他的災難。
　　他走進張亞光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鐘了。吳艷梅還象往常壹樣等著他回來
　　，可李誌強的心情卻與往常大不相同，他不知道吳艷梅今晚的等待會發生什麽事
　　，以往吳艷梅只是等著給他倒洗腳水，盡管他曾經多次婉言拒絕，可吳艷梅天天
　　晚上還是依然如故。難道今天她還是為了給他倒洗腳水嗎？他不敢多想，只能聽
　　天由命了！
　　然而他的顧慮很快就變成多余的了。吳艷梅還和往常壹樣給他倒好了洗腳水
　　，問候了幾句就回她們那屋去了。李誌強很慶幸今晚沒有麻煩，他洗漱完畢就躺
　　進被窩睡下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蒙蒙朧即將入睡的時候，壹個人掀開他的被
　　子鉆進了被窩。
　　“誰？！想幹什麽？！”李誌強急忙質問道。
　　“小聲點，還能有誰，妳的嫂子，看妳大驚小怪的，膽小的還得讓妳給嚇跑
　　了。”吳艷梅的聲音，而且李誌強感覺到她壹絲不掛。
　　李誌強立刻從被窩中躲了出來，他又想起了那兩個結局，看到吳艷梅采取這
　　種最直接了當的方式，他意識到今天他是完全的死定了。人家都已經赤身裸體地
　　和妳有了肌膚接觸，妳還能說的清楚嗎？李誌強反問著自己。同時也感到吳艷梅
　　的做法太陰險了。
　　“嫂子，妳怎麽能這樣啊！妳有丈夫我也有老婆，咱們幹這種茍且之事，能
　　對得起他們嗎？”李誌強口氣有些強硬的說。
　　“怎麽對不起他們！妳大哥是心甘情願讓我跟妳好，他已經跟妳說過了。妳
　　媳婦又不在身邊，我替她伺候妳，她還能反對嗎？我也不是為了從妳這裏得到什
　　麽，只是我想舒服壹下，就算是妳對嫂子的施舍還不行嘛。”吳艷梅的聲音有些
　　顫抖，顯然她已經在哭泣。
　　“嫂子，妳還是把衣服穿上，咱們再說吧！我實在不願意接受妳的這種方式
　　。”李誌強試探著開始埋怨吳艷梅。
　　“妳要是願意接受，我還不會這樣子呢。我不怕妳怨恨我，反正我是鐵了心
　　的要和妳好，不管妳願不願意我今天也把身子交給妳，我既然敢和妳這樣就什麽
　　都不在乎了。”吳艷梅的態度很堅決地說。
　　“嫂子，我覺得咱們這樣有些太突然了，也太荒唐了，我實在沒有心理準備
　　。妳容我壹些時間好嗎？”李誌強想用拖延的辦法緩和壹下。
　　“有啥突然的，荒唐什麽，難道妳的心裏就壹點沒有我，還需要準備什麽？
　　妳想讓我把心掏出來給妳看麽？妳就壹點不喜歡我嗎？”吳艷梅抽泣著說道。
　　“嫂子，我說心裏話，妳那麽漂亮又賢惠，我怎麽能不喜歡呢！可我壹直都
　　把妳當成親姐姐壹樣看待，我怎麽能和親姐姐幹那種事呢？那不是太荒唐了嗎？
　　所以我覺得太突然了，想請妳給我壹些時間考慮考慮。”李誌強依然堅持自己的
　　理由。
　　吳艷梅這時起身點上了油燈，她赤裸裸地坐在了李誌強地眼前。“有啥可考
　　慮的？我這個人怎麽樣妳平時都知道，只有這身子妳還沒看過，現在讓妳好好看
　　看，到底我的哪些地方妳不喜歡。”
　　李誌強確實感到不知所措了，他想吹熄油燈，可是被吳艷梅攔住了；他又把
　　被子蓋在了吳艷梅身上，可吳艷梅馬上就甩開了。他只好背過臉去央求吳艷梅說
　　：“嫂子，別這樣好不好，我確實受不了妳的這種方式。妳先穿上衣服，咱們再
　　慢慢商量。”
　　“穿啥衣服？反正妳都已經看到了，還裝什麽正經，妳就是看了壹眼，和完
　　完全全的看沒什麽區別。是不是我的身子不好看，不值得妳看，難道我就長的那
　　麽難看？”吳艷梅仍然不依不饒的讓李誌強看她的身子。
　　雖然李誌強背對著吳艷梅，可他確實已經清楚地看到了吳艷梅的身子，正如
　　張亞光所說的，吳艷梅光著身子顯得更好看，尤其是她那苗頭的身材比穿著衣服
　　顯得更勻稱，還有她的私處就象幼女壹般，顯得十分水靈細膩。
　　李誌強不敢再看再想吳艷梅的胴體，他會感到受不住的。“嫂子，我不是不
　　想看妳的身子，也不是妳長的不好看，而是妳的身子太誘人了，恐怕我看多了會
　　發生沖動。妳還是穿上衣服吧！”
　　吳艷梅這時也不哭泣了，反倒發出了笑聲：“原來妳是不敢看我的身子呀，
　　我身上哪有那麽大的魔力，妳就這麽禁不住誘惑，既然妳嘴上說想看，那就好好
　　看看唄！”
　　李誌強依然背對著吳艷梅說：“我現在不想看，等以後我想看的時候妳再讓
　　我看，屋裏這麽涼，妳這樣光著身子會感冒的。”
　　這時，吳艷梅從身後樓住了李誌強：“妳要是心疼嫂子，就跟嫂子壹起鉆被
　　窩，妳願不願意和嫂子幹那事壹會兒再說，我現在只求妳先摟我壹會兒，就算是
　　妳給嫂子暖暖身子吧！”
　　李誌強知道今晚這壹劫是很難逃過去了，他看得出，無論自己怎麽應對，吳
　　艷梅也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於是他索性從身後把吳艷梅摟到了胸前，然後拉
　　過被子給吳艷梅蓋上了身子，但是他用被子把兩個人接觸的部位隔開了。
　　“這回總可以了吧！嫂子，我說心裏話，我確實很喜歡妳，但是咱們維持姐
　　弟關系最好，絕不能發展成兩性關系。”李誌強再次懇切地說。
　　吳艷梅似乎有些委屈的說：“我和妳都已經這樣子了，妳還不要我，讓我以
　　後還怎麽和妳維持姐弟關系，現在我也和妳實說了吧，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下了
　　狠心，如果妳真的不要我，那就等於要了我的命，我也無法再面對妳，只能壹死
　　了之，而且妳不要我的話，妳大哥也不想活了。妳就看著辦吧！我們兩個人的性
　　命可就交給妳了。”
　　李誌強以商量的口氣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給妳們當親弟弟
　　不是壹樣嗎？何苦讓我毀壞妳的名節呢？另外部隊的紀律十分嚴格，我如果和妳
　　有了婚外情，也會受到處理的。”
　　吳艷梅說：“開始我也不願意毀壞我的名節，可是妳大哥卻以死相要挾，為
　　了讓他好好活著，我才不得不這麽做。妳知道我下這樣的決心相當不容易，既然
　　我走到這壹步，就是死也得走到底了。至於妳擔心部隊的紀律，咱倆偷偷的相好
　　，外面的人怎麽能知道呢？妳就放心的和我好吧，我絕對不會坑害妳。”
　　李誌強這時被她說的有些心動了，他知道這兩口子是真心對他好，也相信他
　　如果不答應就可能造成更大的悲劇，他既然想挽救這個家，就不應該再傷害他們
　　，況且象吳艷梅這樣剛強的女人，能夠與他赤裸相見，說明確實已經鐵了心，壹
　　旦遭到拒絕肯定會羞愧難當，想死也不是不可能。
　　李誌強確實感到為難了，不答應她後果不堪設想，答應她又感到自己違背良
　　心。他再壹次用試探的口氣說道：“嫂子，我確實現在就想要妳，可是總覺得這
　　樣違背良心，咱們能不能都冷靜壹下，仔細權衡利弊，把壹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
　　想周全，然後再下決心就不會有遺憾了。”
　　吳艷梅說：“自從昨晚亞光請求我和妳相好，到現在我已經把各方面的事都
　　想過了，絕對不會出現對妳我不利的後果，妳就不用再費心思了，妳要是真心喜
　　歡嫂子，咱們就從現在開始吧！”
　　李誌強說：“我總覺得這樣發展太快了，壹旦發生什麽後果，咱們都會後悔
　　的。”
　　吳艷梅說：“有啥可後悔的？我是什麽也不擔心了，只求和妳相好，哪怕是
　　壹兩次也可以，只要妳還心疼嫂子就快躺下吧，咱們有什麽話躺到被窩裏再說。
　　妳要是還不同意，嫂子就只能跪下求妳了。”說著她就從李誌強的懷裏往外掙脫
　　。
　　李誌強死死地摟抱著吳艷梅，繼續勸解道：“嫂子，妳千萬不能這樣，妳在
　　我的心目中可以說比哪個女人都重要，就是我媳婦她也不如妳，如果說我不想和
　　妳好，那是自欺欺人，可是我越喜歡妳就越不能對妳有任何的越軌行為，就是咱
　　們都赤裸地躺在壹起，我也不能侵犯妳。”
　　吳艷梅說：“既然妳承認我在妳心目中的位置，就說明妳對我已經有了感情
　　基礎，為什麽就不敢實實在在的愛我呢？即便妳認為和我發生關系是壹種侵犯，
　　是不道德得行為，可造成這種後果的並不是妳，而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妳怎麽
　　還自我譴責呢？何況我們倆相好，對社會、對雙方的家庭、對妳們部隊，還有對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損害，怎麽能說是對我的侵犯？又怎麽能說是不道德的行
　　為呢？妳只要真心喜歡我，就不要再考慮別的了。”
　　李誌強感到無言以對了，是啊，妳口口聲聲說喜歡人家，又不接受人家的真
　　情實意，妳算什麽英雄好漢？明顯的就是壹個偽君子。何況妳還看了人家的赤身
　　裸體，又這麽緊緊的把人家摟抱在懷裏，這又能說明什麽？
　　就在李誌強陷入沈思的時候，吳艷梅又繼續說道：“我是壹個女人，能夠這
　　樣赤身裸體的和妳相見，而且死皮賴臉地請求妳發生關系，難道我就那麽不要臉
　　嗎？妳住了這麽長時間也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妳認為我是那種誰都可以幹
　　的下賤女人嗎？如果妳要是那麽看我，只要妳不昧良心的說出來，不用妳再這麽
　　犯難，我馬上就心甘情願的離開。”
　　這時，李誌強不得不說話了：“嫂子，我要是那麽看妳，我早就搬走了，正
　　是因為我特別看中嫂子的為人，包括妳現在對我所做的壹切，都讓我更加敬重妳
　　，所以才不能和妳發生那種關系。”
　　吳艷梅說：“妳這就是自欺欺人了，既然喜歡又不敢愛，這是什麽邏輯？另
　　外妳現在就是不要我，還能說得清楚嗎？兩個人赤裸裸的在壹起，有誰能相信妳
　　坐懷不亂呢，如果我現在喊人的話，妳又該如何面對？”
　　李誌強說：“嫂子，妳這不是在威脅我嗎，我可沒有做對不起妳的事。妳要
　　是破開情面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聽憑妳的處置。”
　　吳艷梅勉強地笑了笑說：“兄弟，妳想哪去了，我哪能那麽做呢，就是妳實
　　在不同意，我也不能恩將仇報哇！不過嫂子也確實沒法再活下去了，我跟妳都到
　　了這種地步，妳還不要我，那我還有什麽臉面活下去呢？”
　　李誌強急忙解釋說：“嫂子，不是我不想要妳，而是覺得太突然了，本來我
　　是把妳當親姐姐的，壹下子就變成情人關系，我怎麽也感到有些為難，咱們可以
　　慢慢的再商量，妳可千萬別往絕路上想啊，否則我就太對不起妳了，而且我也不
　　能失去妳這麽好的姐姐。”
　　吳艷梅說：“妳既然心裏面有我，把我當成親姐姐看待，那麽，我讓咱們的
　　感情再深壹步成為妳的情姐姐，有什麽不好，我們這裏過去還有親姐弟結婚的呢
　　，何況咱們勢必不是親姐弟，為什麽就不能相好呢？就算姐姐求妳給我壹些歡樂
　　總還可以吧。妳要是連這點請求都不答應，我還能給妳當姐姐嗎？妳讓姐姐怎麽
　　面對妳，那樣的話我只有死路壹條了。”
　　李誌強實在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了，他感到吳艷梅說的句句都是掏心窩的話
　　，如果簡單的完全拒絕她，就可能讓她無地自容，弄不好真的把她逼上絕路。可
　　是，李誌強又實在不想把他們的關系變成情人，他繼續琢磨著讓吳艷梅可以接受
　　的理由。他想，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答應吳艷梅，最好尋求個雙方都能接受的
　　折中辦法，或者暫時答應她然後再慢慢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