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上午，我被房間裏電視發出的聲音給吵醒了。睜開眼睛向旁邊望去，原來是已經起床的我媽壹副素面朝天，青絲淩亂的樣子靠著床頭，正躺在床上看電視。而小夏也已經不在這裏了。
　　見我醒來，她那如出水芙蓉的俏臉上霎時間出現了壹抹紅暈，就好象在為昨夜的荒唐之事羞愧似的。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甜甜地沖我展顏壹笑並說道：
　　“醒啦，兒子。”
　　“嗯。”我回答之後鉆出了被窩，站在床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又接著對她說：“昨晚睡的真香啊！媽，妳呢？”
　　“哦？我啊，我，我睡的還可以啦。”她聽了我的問話以後神態又變的有些不自然起來，嘴裏的回答也是吞吞吐吐的。
　　不過我並不想點破昨晚的事，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問她：“媽，妳們今天帶我去什麽地方玩啊？”
　　她見我這麽問她，表情馬上放松了下來，同時微笑著反問道：“那妳想去什麽地方呢？”
　　“我啊？讓我想想，哦，對了。我想去瘦月湖劃船，去鼓樓小吃街吃東西，還有到金安百貨頂樓的遊戲城打電動遊戲。”我壹口氣說了這幾個地方，接著頓了頓之後問她：“行嗎？”
　　“當然！等會兒吃完午飯以後我們就出發。”她對此沒有反對，壹臉笑容的回答。
　　然後我們母子又開始聊天。剛聊了幾句，穿戴整齊，滿面春風的小夏走進了房間。他壹進門看見我媽，嘴角上立刻翹起壹道弧度，擺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
　　這時候我調頭向我媽看去，只見她瞪了小夏壹眼後低下了頭，臉頰通紅，壹副羞怯的嬌媚模樣。
　　“我說，妳們娘倆該起床了吧？待會兒就要去吃飯了。”此時他已經坐在了我睡的床邊，沖我們母子說道。
　　“兒子，妳先去刷牙洗臉吧。”等他的話音剛落，我媽就這麽和我說道。我聽到後也沒說什麽，於是就走出房間，去了衛生間洗漱。
　　等我們三人離開房間去樓下餐廳吃午飯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草草吃了壹些以後，他倆就帶著我去了我所要求去的地方。
　　整個下午我都非常開心。劃船、吃小吃、打遊戲這幾樣壹個都沒有落下，通通被我玩了個遍。
　　看到我這麽開心他倆也很是高興。都不遺余力的陪我玩耍，小夏甚至在遊戲城時就像個大男孩壹樣和我壹起玩起了電動遊戲。我媽則儀態不凡，豐姿綽約地看著我們倆在壹起玩得大呼小叫。這種景象也時不時惹得旁人頻頻對我們側目。
　　夜幕降臨，暢玩了壹下午的我們也回到了賓館。累的腰酸背痛的我在吃完晚飯後就早早的上床休息了。這壹夜我睡的很死，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過來。所以我並不清楚他倆晚上有沒有做愛。
　　只是從她那面帶幸福和滿足的甜美睡姿，以及房間內殘留的那種淡淡的，男人特有的氣息才證明著昨夜又發生過什麽。
　　想著這些日子以來所經歷的點點滴滴，我咧開了嘴，無聲的笑了笑。翻了壹下身之後又繼續睡覺了……為期二十幾天的寒假結束了。我又回到了校園裏開始學習。上學期我的成績下降的很厲害，班主任在開學典禮後就把我叫過去責備了壹番，並讓我抓緊時間學習，不要把多余的心思放到其他方面。我也態度誠懇地向他保證今後壹定努力學習。
　　之後的壹段日子，我也確實拋卻了心頭的那些雜念，專心致誌地學習起來。
　　與此同時我媽也去了縣城的壹個駕駛學校學習。
　　我們母子之間還是會隔三差五的通通電話，說說彼此的近況。通過她的述說我知道了最近小夏為了公司而變得十分忙碌。偶爾還要出差去外地，所以也就沒有多余的時間陪伴她。為此她這段時間感到很寂寞，和我在電話裏交談的言語中處處透露著壹種無法掩飾的愁怨。
　　不過他們之間的事是我無法管，也並不想管的。所以我也只能在電話裏安慰她，讓她別多想。還有就是和她約定周末的時間去探望她，僅此而已。
　　很快周末到了。我按照和我媽的約定去了雲飛小區。快要到那裏時她用手機給我發了條短信。我打開壹看，她在短信裏跟我說現在她不在家而在駕駛學校學車，中午才能回來。還說明了備用鑰匙的擺放位置並讓我自己先去她和小夏所住的地方。
　　看完短信以後，心中有數的我沒花多長的時間就到了公寓，在門口的地毯下找到鑰匙以後開門走了進去。此時房間裏空無壹人，據我媽所說小夏這兩天去了廣州，並沒有在。我換了雙拖鞋後來到電腦桌前，坐在了椅子上把電腦打開，開始在上面搜尋起上次我看到的那段我媽和小夏的性愛視頻。
　　不過令我失望的是那段視頻已經被刪除了，他倆也沒有再拍攝另外的視頻。
　　見如此我也就不再繼續找下去了，轉而打開了ＱＱ，和裏面的網友們聊了起來。
　　和那些天南海北，彼此不知道姓名，不知道身份的網友們無拘無束聊了二個多小時以後我就下線了。擡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壹點了。
　　“怎麽我媽還不回來？打個電話給她？”內心懷著這樣的想法，我拿出了手機，撥打起她的電話。
　　“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請您稍候在撥。”
　　手機裏傳來了這樣的提示音。
　　不甘心的我又壹次打了過去，可還是和剛才壹樣。於是我只好掛掉了電話，壹邊猜測她還不回來的原因壹邊進了廚房，從冰箱裏拿了包酸奶還有壹袋蛋糕以後就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吃了起來。這些食物很快就被我給消滅幹凈了，但是我媽還是沒有回來。
　　考慮了壹下之後，我起身穿鞋，拿上鑰匙後離開了公寓。來到小區門口等出租車去駕駛學校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在小區門口的馬路上，我等了幾分鐘才攔下了壹輛出租車。跟司機說了地址以後他掉轉了車頭，朝我要去的地方駛去。車子剛拐過小區前面的路口時，頭向著車窗外張望的我正好瞧見我媽的身影。
　　她此時正好在這條道路中段靠右側的地方從壹輛掛黃色牌照的桑塔納教練車上下來。壹眨眼的功夫我所乘坐的出租車從那輛教練車的旁邊經過。我連忙轉頭向那兒看去，只見我媽下車後並沒有馬上離去，還站在教練車駕駛座的車窗外，彎著身子和裏面的人說著些什麽。
　　看到這兒我馬上叫駕駛員停車，付了車費以後從裏面出來以後便壹步步的朝她的方向走去。快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直起了身子準備離開。
　　我見此趕緊喊了壹聲：“媽！”
　　她聽到後回過頭，看見是我之後便邁步朝我走來。邊走邊還問道：“小軍，妳怎麽下來了？我不是讓妳在家等我嗎？”
　　我剛想回話，那輛還沒開走的教練車的駕駛座車窗裏探出了壹道身影，並對我說道：“哎，妳不是何軍嗎？怎麽？妳是沈阿姨的兒子？”聽到這我定神向駕駛座望去，壹張長得眉清目秀，神采奕奕的俊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是他！”我看到這人心裏：“咯噔！”壹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壹步。
　　為什麽會讓我如此？那個人名叫陳凱，是我校高 三年級的學生。別看他斯文的外表，說起這人的大名，那在我們學校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拉幫結派，打架鬥毆，調戲女生，辱罵師長這些在我們眼裏屬於大逆不道的壞事放到他身上那是壹樣不落，全都幹過。學校裏甚至還有兩位女生被他弄得懷孕，最後被學校勒令轉學。
　　這些壞事都在他那個當縣委書記的父親全力周旋之下通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學校領導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畢竟都是在他父親治下混飯吃，這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所以對他也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只要不過分就不會去管他。
　　他也樂得如此，大部分日子都不去學校，在外面瞎混。
　　至於他認識我，是因為我剛升上高中時，同班壹個和我關系不錯的男生跟他混過壹段日子。有時我找那個男生也會見到他。碰上他高興的時候他也會跟我打個招呼，遞根煙給我。所以我們也算是點頭之交。
　　就在我的腦袋亂七八糟的胡想時，只聽見我媽出言問他：“陳凱，妳認識我兒子啊？”她今天的打扮非常靚麗，壹頭烏黑的波浪發飄逸地垂在腦後，全身壹套裙擺及膝，價值不菲的淺灰色套裝裙，裁剪大方莊重卻又不失女性的嫵媚。壹雙修長圓潤的玉腿上若有若無裹著壹層肉色絲襪，足蹬黑色半高跟搭拌扣皮鞋，活脫脫壹個成熟白領麗人的優雅形象。
　　“是啊，沈阿姨。真是挺巧的。”他見我躊躇著，壹副不敢和他說話的樣子並不在意。坐在駕駛座上滿臉微笑著回答我媽。然後他又對我媽說道：“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沈阿姨。把您的手機給弄壞了，那手機您先湊合著用。等過幾天我再出錢陪您壹起去買個好點的。”
　　“哎呀，沒關系的。剛才妳已經不是賠給我手機了嗎？不用再去買了，我看這個就挺好的了。”
　　“這可不行！我說過的話那是肯定算數的。那先這樣，到時候我打電話給您啊！沈阿姨，何軍，再見！”他說話的語氣不容否定，講完後就沖我們母子瀟灑地揮了揮手，然後就開車走了。我和我媽也轉身向雲飛小區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詢問著我媽關於她手機的事情。她也慢慢的跟我解釋著。
　　原來陳凱現在也在學車，和我媽剛好是同壹個教練。今天他們壹個學習組的人在駕駛學校練車。
　　輪到陳凱他開的時候，壹個沒留神，差點撞上了壹起在同壹塊場地上練習的教練車。當時我媽正好在車裏，她正拿著手機準備給我打電話。也是沒拿穩，被他踩下的急剎車所產生的慣性搞得壹個趔趄，手裏的翻蓋手機就摔了出去，砸在了水泥地上，分成了二瓣。
　　後來等到下課以後，不停對我媽道歉的他又跟教練借了車，和我媽壹起去了手機專賣店，給我媽買了個新手機算作賠償。接著就把她給送了回來。等她解釋完，我馬上和她說起了關於陳凱在學校裏的壹些事。
　　她聽後也禁不住皺了皺眉頭，開口對我說道：“想不到他在學校的表現這麽壞！也是，那有讀高中的時候就學車的。還挑上課的時間來。”見我媽這麽說我的心情沒來由的放松了。兩人繼續往小區行進，沒多久就到了。
　　由於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段，再說我也吃了點東西，並不覺得很餓。所以我媽只在廚房燒了少許陽春面，端出來後讓我也壹起吃點。我沒有推辭，和她壹塊兒把陽春面給吃完。接著我們又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
　　練了壹上午車的她可能是累了，沒過壹會兒就開始哈欠連天。我看她這樣就讓她去睡壹覺，她也認為應該，於是就站起來回臥室睡覺了。等她關上門之後，我拿起電視遙控器，用它把電視的音量給調低了壹些。然後接著看我所喜愛的電視節目。
　　二點半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起了電話。“餵！
　　阿軍。在幹嘛哪？”電話那頭這麽問著我。
　　我聽了聽聲音，清楚對方是誰以後心裏又壹次不安起來。但嘴沒停頓，立刻回答道：“沒幹什麽，看電視呢。妳呢，阿澤？”
　　阿澤全名叫巫豪澤，就是那個跟過陳凱，和我同班的男生。只聽他開門見山的對我說道：“我說，剛才陳老大打電話給我。讓我叫妳去縣裏文化館壹樓的茶室找他。他有事要和妳講。”
　　聽完他的話，我的心跳變得更加快了。連他後來說什麽都沒聽明白，含糊地回答幾句後就掛斷了手機。想著待會兒要見的人，心裏是七上八下的。但我知道不能不去，不然今天沒去，明天，後天，大後天以及以後的日子。他想要找我就能在學校裏找的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喃喃的對自己說著。慢慢冷靜下來之後，我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收拾了壹下後就出門了。
　　出租車將我送到文化館壹樓的茶室門口。進去以後我發現裏面的客人很多，而陳凱就坐在靠窗的第壹個位子上。見我到了，他對我笑了笑，緊接著揮手招來了服務員，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服務員聽了他的吩咐便很有禮貌的把他還有我安排到了裏面的壹間包廂。兩人分別落座之後他給自己點了杯西湖龍井，然後問我：“妳呢？喝點什麽？”
　　“壹樣吧。”我回答道。
　　“那就來壹壺龍井，要梅家塢產的。還有壹份幹果，壹份本地產的西瓜子。
　　快點。”他很快的點完了單。服務員寫完單子以後就走出包廂並把門給關上了。
　　這時候他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了壹盒中華煙，隨手給了我壹根。我拿起了煙，剛要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火。
　　“叮！”的壹聲，我擡起頭壹看，他拿著已經被他打開，正冒著幽藍火焰的“ＺＩＰＰＯ”打火機伸到了我的面前。
　　於是我拿它點燃了手裏的香煙，吸了口，吐了個煙圈後對他說：“謝謝。”
　　“不客氣。”他話說完也點上了煙。吸了幾口以後他問我：“今天中午妳看見我的時候怎麽那副模樣？”
　　“呵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我只能用幹笑來掩飾。見我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也暫時止住了繼續發問的念頭。專心致誌地抽起了煙，我也壹樣。壹時間包廂到處都充滿了灰白色的煙霧。
　　等到壹根煙抽完，服務員就把點的茶水和小吃拿了進來。壹壹擺好後又離開了包廂。見服務員走了，他端起茶水輕抿了壹口，含進嘴裏停留了壹下以後才咽了下去。還閉上了眼睛回味著。
　　不等他睜眼，我開始問他：“凱哥，今天叫我來有什麽事？”
　　聽到我的問題，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玩味。只聽他反問我道：“妳父母離婚了吧？”
　　“嗯？”對於這個問題我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嘴裏不由的呼出了聲。
　　看到我這副反應他也不覺得什麽，繼續問我：“妳爸叫何衛國，是在我們縣農業局工作，前幾個月去了鄰省天西縣支援那裏的農村工作。對不對？”
　　我聽完點點頭，緊接著他又拋出了第三個問題：“妳媽現在的情人是叫夏天洪，是省城興業集團駐我縣分公司的總經理。對嗎？”
　　“妳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直說妳想幹什麽。”我不想在和他磨嘰下去，挑明了問他。
　　“呵呵。”他笑了笑，雙眼直視著我，語氣輕緩的對我說道：“我不想幹什麽。我只是來提前通知妳壹下，我想和妳媽交個朋友。希望妳不要幹涉。就這麽簡單而已。”
　　“可她現在有男朋友了。”我忍著心中的怒火，盡量放慢語氣對他說道。
　　“哦？是嗎？那她以前還不是有老公嗎？最後怎麽跟別的男人跑了？害得妳爸何衛國成了農業局上上下下的笑柄。”他的這幾句話就好象導火索壹樣，瞬間就將我內心的憤怒給點燃了。
　　剛想站起來沖過去給他幾拳，他卻不慌不忙地雙手向前平伸，做了個讓我冷靜的手勢。嘴裏也忙不叠的打著哈哈：“嘿嘿，兄弟，別動氣嘛。我這人就是這樣，嘴上沒個把門。見諒，見諒啊！”他說這些的時候我已經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
　　等他講完後我就說道：“再見！”接著轉身走出了包廂。
　　沿著人來人往的大街漫無目的的行走著。我的內心漸漸地恢復了平靜。有什麽好說的，我媽這壹步錯以後步步錯。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古來諺語，皆是良言。“走壹步，看壹步吧。”心裏這樣想的我加快了腳步，向前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