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14 10:59
東海航空的飛機抵達了通城機場,
上壹次去和回來,周澤等人坐的也是東海航空,不是因為這家航空公司的服務到底有多好,性價比有多高。 而是因為每天只有兩班航空會往返通城和蓉城之間,其中另壹個是川航的飛機,但它會在武漢經停壹下,直達的,只有東海航空這壹家。 也因此, 這就不難解釋, 安律師下飛機時居然和壹位年輕的空姐互相約好今晚去酒吧喝酒了。 空姐的眼光沒那麽低,安律師的魅力也沒高到離譜,刷壹次臉不見得會成功。 但奈何人安律師來來回回刷了好幾次了都,終於刷上了。 等下飛機時, 走在安律師身後的小男孩有些意外地問道: “這些空姐都只固定飛壹個航班和路線的麽?” “廢話,當然不是,她們基本都是電腦排班,飛國際航班的可能固定壹點,國內的很少固定。” “那妳怎麽……” “所以說我是運氣好啊,嘿嘿。” 安律師走下了舷梯,雙手張開,有些自得道: “自從認識到需要改變心態後,感覺整個人的運氣都邊好起來了,生活,真他娘的美好。” 小男孩撇撇嘴, 他記得以前聽白狐吐槽過安律師,說他這個人,腦子裏壹半是金液壹半是墨汁, 然後被人拿了壹個棍子狠狠地攪拌過了, 咦, 惡心。 現在看來,至少白狐看男人的水平還是有的。 老道開著車在機場門口接機,等大家夥回到書店時,已經是下午了,等待大家的,是豐盛的壹餐。 許清朗做了洛陽流水席, 雖然是精簡版本的, 但也足以讓大家夥吃得酣暢淋漓。 洛陽菜的壹個很鮮明的特點就是開胃下飯,對於剛剛從外歸途回家的人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接風預備。 飯畢之後, 周澤才覺得自己真的回來了, 習慣性地坐到自己的沙發位置上, 鶯鶯去找報紙準備泡咖啡, 書屋裏彌漫著壹股子紙墨香味, 窗戶外的南大街依舊人流如潮, 仿佛壹切的壹切, 都已經回到了正軌。 四川之行,算是比較圓滿的結束了,接下來,就是許清朗師傅的事兒了。 周老板壹直很討厭去做壹個事兒逼,但對這件事,他卻不得不緊著來,實在是那位師傅真的是太能折騰,不給他提前料理掉,他估計又會給妳準備出什麽驚喜。 見老許還在那邊忙著收拾碗筷,周澤就打算過會兒再喊他聊聊那事兒。 老道這時主動湊了過來,道: “老板,那狐貍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白狐回來後,就壹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遠處角落壹個曬不到陽光的沙發上,目光微沈,散發著壹種與世隔絕的出塵氣質。 她現在有能力變回人的形態,哪怕失去了妖丹讓她元氣大傷,但現在作為五尾妖狐的她,完全可以不在乎那些損失了。 這可以說是壹種生命層次的蛻變。 “怎麽了?” 周澤明知故問。 “就是,就是……”老道撓撓頭,“就是感覺好像沒以前騷了,這是換路線了麽?” “嗯,改走冰雪女神路線。” “哦,好的吧。” “對了,隔壁的蓄電池,還好麽?” “挺好的,昨天還說要出院呢,芳芳告訴了貧道,貧道想著,這人啊,和咱書店有緣啊,沒有緣分能躺咱隔壁躺這麽久了麽? 從去年下半年就開始躺,都快躺倒元宵節了。 所以貧道就打算去送送啊, 結果那人見貧道我來了,估計是感動的吧,可能也是自己舍不得咱們,畢竟在壹個地方住久了也習慣了嘛。 十年修得同船渡不是,這做鄰居,也是得來不易的機緣啊。 他居然說不要我送了,他不走了,堅決不走了!” 周澤聞言,笑了笑, “挺好。” “是啊,這人啊,還真實誠,以前沒看出來啊,現在才感覺,他是壹個真正重感情的人啊。” “可能是人家怕給妳添麻煩,妳多留意壹點,防止人家怕給妳添麻煩偷偷走了。” “曉得了,老板,人家懂禮貌面皮子薄,但咱們這種做主人家的怎麽能小氣吧啦的呢,貧道已經和隔壁菜園子的死侍溝通好了,讓他連帶著藥房壹起監視著,絕不能讓人家無聲無息地走啊,要走肯定也得貧道親自去禮送。” “很好。” 周澤滿意地點點頭。 老道這個安排,深合他意。 “老板,咖啡。” “老板,報紙。” “老板,糖塊。” 鶯鶯把壹系列該準備好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周澤愜意地躺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 舒服,閑適,悠哉悠哉, 其實, 人都是壹樣的, 忙來忙去的,所追求的,無非就是這種躺下來無憂無慮的時光。 只是, 好景不長, 周澤還沒來得及去喊許清朗問壹下他對他師傅位置的調查情況呢, 壹個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書店的門口。 老張面色有些發黃,眼眶發黑,壹副飽受折磨的模樣。 這種情況,要麽是作息失調,要麽就是縱欲過度。 很顯然, 老張不可能是後者。 周澤對自己之前和老張分享的“綠”和“不綠”的問題,有著很強烈的信心。 那麽,老張到底是怎麽了? 煞筆可還在老張的體內,應該不是獬豸那邊出問題了吧。 如果真是的話,還真是巴不得, 這獬豸若是繼續往通城這裏派分身, 都快趕得上熱情好客的常凱申校長了。 “老板,妳們回來啦。” 老張打著招呼。 安律師這會兒正準備出門,看見老張站在門口,當即壹拍額頭, “喲,我都忘記了還沒吃飯呢。” 隨即壹想, “咦,不對啊,我剛吃了飯的啊。” 老張對安律師笑笑,主動坐到了周澤對面,這壹次,破天荒的,他沒踩點來蹭飯,因為他最近真的是吃不下東西,哪怕有彼岸花口服液,也沒心思吃東西了。 “我說老張,妳怎麽了?這神色不對勁啊,我那兒還有不少壯陽的姨媽巾,回去妳帶點兒走,貼鞋子裏當鞋墊用,能補腎。” 安律師走到老張身邊,拍了拍老張的肩膀。 老張有些無奈地點點頭,道:“最近在打坐冥想時,總是會看見壹些畫面。” “畫面?” 周澤端起咖啡,喝了壹口,繼續問道: “什麽畫面?” “在壹條大道上,我看見很多的屍體躺在那裏,然後,在屍體堆裏,我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很熟悉,很熟悉。” 周澤瞇了瞇眼,他自己曾有過幾次夢回地獄的經歷,所以並不認為老張這個真的只是夢魘了。 更何況, 老張就算是想做夢也得先有能力睡覺才行啊。 “是誰在喊妳?” “像是,像是……”老張抿了抿嘴唇,道:“像是上次那個出來的,我的曾祖父。” “他?” 周澤看向了安律師,道: “那個老頭兒最近和妳聯系過沒有?” “我擦,老板,妳當這是BB機還是大哥大啊。 移動又沒派人去地獄開個分公司做壹個‘地獄通’業務。 這要聯系,得我先布置好壹個結界,向他傳遞壹下消息,然後再等待他給我回應,前提還是雙方都事先約定過壹個大概的時間段和位置節點。” “那妳去聯系壹下。” “好。”安律師看了看老張,以前,他可能覺得老張只是壹個牌面,壹個形象,甚至是壹筆失敗的投資,但現在,人老張也有壹條大腿可以抱了,自然不是昔日吳下阿蒙,“我順便再壹起聯系壹下馮四兒。” 如果真的是老張的那個曾祖父聯系了老張,意味著地獄肯定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因為自己等人最近不在通城的原因,原來留下的結界標點對方聯系不到自己,所以在不得已之下通過所謂的“血緣感應”關系,給老張傳來了警訊。 安律師這時候也沒辦法去赴空姐的約了,直接轉身上樓回房間。 周澤則是把身子往沙發上壹靠, 老實說, 周老板是最希望地獄不要出事兒的那批人之壹, 他沒什麽反攻地獄的念頭,也沒這個沖動,他覺得現在的日子,挺好的。 他也壹直在為了維系這種生活而努力, 而壹旦地獄真的起了大風暴,出現了大動蕩, 他這個捕頭, 想繼續在通城的這家書店裏悠哉悠哉下去, 可就很難很難了。 “對了,妳和那位陳警官怎麽樣了?” “啊,額,沒怎麽樣了。”老張回答道。 “到底算是怎麽了?” “她走了,轉院了。” “哦。” “老板,妳們這次去四川,順利麽?” “挺順利的。” 就在這時,小男孩走了出來,他身上背著書包,走到門口時,還對周澤道: “我去王叔叔家做作業去。” 這次去四川,可落下了好幾天的寒假作業。 “替我向妳王叔叔問好。” “好的。” 小男孩點點頭。 這時, 原本躺在角落裏的白狐聽到王叔叔三個字,扭過頭來,卻沒有跟著來壹起走,而是繼續匍匐在那裏,像是在思考人生壹般。 周澤拿起報紙, 準備隨便看看, 誰曉得剛拿起來, 樓上就傳來了安律師的壹聲驚恐的咆哮,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