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論揍敵客長媳的自我修養 by 熊貓六六
2024-1-11 22:08
被西索惦記的庫洛洛此刻已經離開了流星街,在奇??被伊路米帶走後,他又花了壹點時間才總算破解了殘片上的部分文字。
特裏的航海日誌上有記載,當年他所在的探險隊曾在海底發現過壹個古遺跡殘址,根據遺址上顯露的殘破壁畫與文字,可以判斷它們來自某個古文明。
而這個古文明極有可能屬於考古學中有名卻神秘的王國,塞琉國。
有名是因為塞琉國流傳出了壹些珍貴而具有神奇“魔法”的寶物。
神秘則是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個國家究竟在哪,最終又是如何覆滅的,就連那些珍寶都是被裝在壹個盒子中隨著潮汐莫名其妙沖到了壹個島上,才被當地人發現。
塞琉國的遺址或許就在海底,可無人知道具體的位置,不是沒人冒著風險下水尋找,但詭異的是,全部壹去不復返,這也讓許多人望而卻步,探險潮立刻冷卻下來。
但特裏他們的探險隊卻極其幸運地安全返回,不過其實他們也並未真正抵達塞琉國的遺址,其真實面貌究竟如何依然無人知曉。
特裏在航海日記中說他們冒險前往這裏除了是想探究這個國家的真實性外,也是為了塞琉國遺址中藏著的寶藏。
可寶藏到底有什麽,有多少寶物誰也不得而知,只是根據史書上寥寥幾句的記載得知,塞琉國的歷任國王佩有壹枚蘊含著巨大力量的戒指,擁有它就能得到任何妳想要的事物。也正是因為這枚戒指,塞琉國才能從壹個弱小貧瘠的國家變得強大富饒。
這便足夠讓人趨之若鶩了。
這種戒指如果存在,恐怕不是什麽美好的寶物而是受盡詛咒的魔戒吧。
庫洛洛深思著,什麽都不付出,就能輕松得到想要壹切,怕是得和魔鬼做出交易。
但既然有這個傳言,就有壹探究竟的價值。
哪怕什麽都沒有,也只不過是繼續維持現狀罷了。
有了或許能解開制約方法的團長大人心情變好了起來,那麽下壹步的關鍵問題就是如何找到這個遺跡。
根據殘片的提示,還需要壹把鑰匙才能確定遺跡位置。
但好在這關鍵性的鑰匙卻不難找,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鑰匙其實是壹串名為“顏之珠”的項鏈。
這條項鏈就是塞琉國流傳出來的珍寶之壹,據說王城內第壹美人菲諾娜曾是它的主人。
在當地人口中,菲諾娜是塞琉國覆滅的源頭,她的美貌引發了壹場可怕的戰爭,最後引來了天上神明的怒火,最終使富饒強大的塞琉國永遠沈沒於海底。
當然,這種口耳相傳卻毫無根據的故事,沒壹個考古學家會輕易相信,歷史的真相往往是殘酷而無趣的,只不過在加入“禍水美人”、“神明”這些人們喜聞樂見的元素後,就會沾染上傳奇色彩,也更容易流傳下去。
但沒關系,庫洛洛在乎的也不是故事,他要的只是那串項鏈罷了。
很快,顏之珠的下落俠客也調查到了
也許是倒黴了太久,物極必反,顏之珠居然在不久前又重新出現在市面上,還是被個富豪花了大價錢作為禮物買下,送給了他心愛的女兒塔莉婭。
這位富豪低調得很,很少做出這種壹擲千金的事。他會這麽做是相信了這條項鏈可以讓人變美的能力,而顏之珠確實有著“魔法”,他的女兒因為臉上的傷難過了很久,卻真的在戴上項鏈後重新變回了從前的模樣,甚至比以往更漂亮。
過幾天,塔莉亞馬上就要迎來她十八歲的生日,富豪將會宴請很多賓客來祝賀她的寶貝女兒,那時候混入其中接近塔莉亞是最方便的。
本來可以有個更方便的方式,那就是直接殺上門去逼富豪交出項鏈和他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可這位富豪卻真的是個善良的好人,熱愛慈善,給當地的很多人提供了工作學習的機會,還幫助了很多無父無母的孩子,能夠有如今的家業很難說不是因為上天眷顧和厚愛。
如果用殺戮的方式上門,可想而知這懲罰會重到什麽地步。
“會變漂亮的項鏈?是殘留念的作用嗎?”瑪奇聽完俠客的復述問道,卻沒把所謂的“魔法”放在心上。
“也許是吧~”俠客說,“那名大小姐因為臉上的疤痕很長壹段時間沒露面了,可最近又為了她十八歲的生日而大肆宴請賓客,很可能就是項鏈的修復或者隱藏了傷口,才會做出這種高調的事。”
“想要不殺人、不傷人、安安靜靜地拿走項鏈只有取得那個女的信任了?”信長說道。
“是啊。”俠客笑了壹下,看著庫洛洛,“這得團長親自上了,也不是很難吧?”
的確不是很難。
庫洛洛從來不缺異性緣,有他主動搭訕的,也有別人示好的,接近個年紀小又心思單純的大小姐,把項鏈騙走或者偷走,算是件很輕松的事情。
那就盡快動身吧。
盜賊頭子將書合起,默默想道。
富豪住在西南大陸的米特聶聯邦,等旅團再次重返這塊富裕的土地後不久,瑪奇卻提出要先離開壹下。
這是因為西索和她做了筆生意,要她幫忙療傷,而且很巧的是地點就在隔壁卡爾納市。
庫洛洛是從來不管旅團成員沒有集合時的行動,現在有這麽多人跟著也只是他們自己的決定,因此連原因都沒問就答了聲知道了。
西索住在市中心的高層酒店,這裏設施環境都是壹流,他從不在吃穿住行上委屈自己。
以往會找瑪奇,除了的確需要治療外,也是因為他對瑪奇很有好感,想借此拉近下距離,如果運氣好還能共享美好的夜晚時間。
但這次目的多加了壹些,西索還想旁敲側擊出關於庫洛洛的情報,畢竟旅團裏他只和瑪奇有聯系,唯壹的突破口也只有這位漂亮的變化系女性。
可假如什麽都試探不出來也無所謂,能見到瑪奇本身就是件不錯的事。
“妳來了~”西索壹開浴室的門就看到位於客廳陰影處的瑪奇,“速度好快,是在附近嗎?”
“算是吧。”瑪奇道,她走近西索,聞到了淡淡的血味,便拉開了對方的浴袍。
這個男人喜歡刺激,受傷對他來說家常便飯,打得開心了斷條手臂斷條腿也不是沒有,屬於內臟掉出來都能不眨眼睛的類型。
因此她根本不意外對方又去哪裏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居然有人能在妳身上開這麽大的洞?”瑪奇放下手,讓西索自己撥開衣服,開始做縫合準備。
“妳是在關心我嗎?”西索低聲道。
瑪奇冷淡道:“我可以免費幫妳把嘴縫上。”
西索笑了壹下,他靠在墻上,好像沒有痛覺般接受著治療,連聲音都沒有任何顫抖,“團長也在附近嗎?”
“妳想幹什麽?”
“沒什麽,只是我聯系不上伊路米了,感覺他們可能在壹起吧。”
瑪奇皺起眉,她直覺有些不對勁。
“不在。”她答道。
“是嗎,之前還聽說他說要去接弟弟呢,居然這麽快就離開了啊~”
“妳想找揍敵客問團長有什麽用?”瑪奇很快結束治療,擡頭看他。
聞言,西索也察覺到了壹絲不對,於是他故意道:“因為小伊和團長在壹起了嘛~”
“在壹起?”瑪奇有壹瞬間的錯愕,“什麽意思?”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是庫洛洛故意瞞著?
西索微瞇起眼,巧妙地扯開話題,“就是我以為他們現在還待在壹起。”
瑪奇:“……”
她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但她也知道從西索這很難問出真實訊息。
“記得付清尾款。”她不想再做停留,拿起包袱轉身走人。
“知道了~”西索朝著她的背影道,“下次見了。”
門被輕輕合上,他沒有得到回答。
西索也不在意,在得知庫洛洛也在附近城市後,他似乎看到了未來的很多樂子。
西索坐回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始尋找最近是否有拍賣會或是有關珍寶展覽的之類的場合出現……
沒花很多時間他就找到了。
富豪科德羅??亞伯為女兒舉辦的大型晚宴,而消失已久的珍寶顏之珠將會在這次晚宴上亮相。
會是這個嗎?去碰碰運氣好了。
西索勾起嘴角,自己好像有收到邀請函呢~
……
這次旅團選擇的據點是壹棟郊外的廢棄大樓,既然目的是盜竊,比起人來人往的酒店,這樣的地點人煙稀少,不惹人註目,更方便行動。
庫洛洛依舊待在樓上空房間內看他好像永遠看不完的書,其他人則在壹樓空地處各玩各的。
瑪奇回來後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休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不久前和西索的對話。
不是她喜歡多想,實在是西索的暗示意味太明顯,事情又涉及到庫洛洛和揍敵客。那種模棱兩可的說辭以及庫洛洛前段時間略有反常的單獨行動,似乎都指明著某種呼之欲出的曖昧關系……
瑪奇:“……”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看了眼二樓,想上去問問,又覺得沒這個必要。那可是庫洛洛,他做什麽事還需要別人過問嗎?
更何況又是這樣的私事。
算了,瑪奇想。
只要團長不說,她就當做不知道吧。
*
科德羅??亞伯為女兒舉辦的成人禮晚宴就布置在自己家中,高吊頂、水晶燈、金碧輝煌的大廳、精美奢侈的擺件,壹如既往地貼合上流人士聚會交際的標準。
即便平日裏再低調,科德羅也是這座城市數壹數二的富豪。
豪宅外的燈光如晝,來往的都是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
難得壹身西裝的芬克斯扯了扯領帶,他不太習慣穿得這麽板正和約束,“我現在都搞不懂為什麽脖子上要掛著條帶子,束手束腳。”
“為了好看。”俠客站在他身邊笑著說,“別扯那麽用力,團長剛剛幫妳系好的。”
“知道了。”芬克斯應道。
庫洛洛則率先往燈火通明的宴會大廳方向走去。
他們從被邀請的來賓那“借了”份邀請函,那個“好心人”現在應該正被五花大綁地躺在車子裏睡覺吧,依照芬克斯的力氣,讓他們睡個兩三天不是問題。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部觥籌交錯,來者都身穿華麗禮服,熟悉的已經開始了輕聲細語地攀談。賓客間穿梭著衣著得體的侍者,他們單手托著酒盤,訓練有素又無比安靜。
庫洛洛沒少參加這種場合,每次都是為了珍寶或者情報,這次也壹樣。
隨著交談聲漸漸停止,宴會的主角塔莉亞身穿壹套白色晚禮服隨之出現,她現在樓梯上,裙擺隨著走路的步調擺動,修長的頸項上戴著那顆價值連城的“顏之珠”。
少女年輕的臉上光滑白皙,完全看不出任何疤痕,她在眾人的註視下從樓梯上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庫洛洛的目光當然也沒離開少女,他正認真地註視著那條稀罕的項鏈,那如同湖面波光般會隨著燈光的不同、而折射出絢麗色彩的顏之珠,的確美得萬般耀眼。顏之珠並不華麗,和以往那些珠光寶氣的首飾有所不同,它沒有多余的鉆石點綴,唯有懸在底部的紅色寶石能顯示出些它作為稀世珍寶的身份。
寶石的顏色深紅又透亮,宛如血色壹般,附之其上的淡淡念力殘留則證明這是真品無誤。
真的很美。
庫洛洛來了興趣,即使這不是鑰匙,單從外表上的美麗也很值得來壹趟。
“團長看起來很有興致嘛~”俠客從侍者那拿了杯雞尾酒,總是含笑的碧綠眼睛看著那位奪目的大小姐。
“他也很久沒有行動了吧。”芬克斯則在吃自助餐。
這次不需要他們有過多的行動,因此兩人都只站在了旁邊的陰影裏。
俠客笑著應了壹聲,正準備先填飽肚子,不料卻發現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怎麽會在這?
俠客眨了眨眼,伸手碰了碰芬克斯,“有熟人啊。”
而另壹邊,塔莉亞緩緩地走到中心處。
她表現得優雅端莊,卻因為年紀還小,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會露出壹絲少女的靈動和羞澀。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這麽多人面前,壹時間心底居然有些緊張,下意識地伸手想遮住明明已經消失的傷疤。
而這時音樂響起了,隨著主角的出現,這場晚宴正式開始。
成人禮說著是慶生,但實際上是上流社會的交換分享資源的場合,就如今晚壹般,來者非富即貴,壹眼望去都是同樣出生的富豪、貴族和各界名流。
每個人的舞伴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作為晚宴主角的塔莉亞更是如此,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能長得如此出色。
對面的青年有著雙帶著笑意的漆黑雙眼,標致的五官和彬彬有禮的姿態不由讓她有些面頰微紅。
……他好像是弗恩家的三少爺。
塔莉亞將手放在青年的掌心,隨著音樂旋轉了起來。
和少女壹樣,庫洛洛的註意力也在對方身上,他的目光輕輕掠過塔莉亞脖頸上的紅寶石,瞇起眼睛。
近距離看更漂亮了,好像壹滴血淚。
庫洛洛正欣賞著珠寶,碰巧,也有人在欣賞著他。
西索站在壹旁,漫不經心地和身旁美艷的女性聊著天,視線卻穿過人群,直接落在庫洛洛身上。
他當然也發現了旅團的另外兩名成員就站在不遠處,對方也註意到了他。只不過這時正在進行交際舞,直接穿過人群太明顯,因而他們只待在原地。
但他的目光只會分給能吸引他註意的人。
而現在,這個人正在和別的女人跳舞。
庫洛洛真是很適合西裝這種優雅又端正的打扮,質地考究做工精良的服飾更加突出了他腰細腿長的身體輪廓,再配上那張白皙又清俊的臉,明明是個滿身罪惡的盜賊團首領,看起來卻像是應該出現在大學校園內的漂亮學生。
連西索也不得不承認,伊路米會看上庫洛洛不是沒有理由,從皮相上這個男人絕對值得被贊美壹句秀色可餐。
妳們想攪和在壹起可以,但拋下我就是妳們的不對了。
想到這裏西索難得地有點失望,明明都是他先看上這兩人的,怎麽現在反而自己進度最慢?
這種直白到好像刺在身上的眼神,如果說壹開始不太註意,時間壹長想忽視都難。
眼角余光下,庫洛洛也瞥到了靠著羅馬柱正和人攀談的西索,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種場合也不奇怪,他多少也能看出對方愛找樂子的天性。
但他沒打算給西索多少註意力,先弄到項鏈才是正事。
舞蹈壹結束,塔莉亞身邊很快又有其他人邀請她跳舞,庫洛洛則走到壹旁休息,他拿了杯紅酒,站在落地窗旁觀察著地形。
俠客和芬克斯就在不遠處,接應很容易。但大廳內人來人往不好下手,窗臺倒是沒有燈光也寬敞隱秘,只是下面站著壹排安保人員,想不引發動靜離開不可能,除非不留活口……不過這就違背初衷了。
所以能動手的地方,只有外頭的長廊上嗎?
瞥見另壹邊大小姐仍然朝他看過來的目光,庫洛洛心裏有了主意。
有時候有張好看的臉比什麽都方便,人總是會在沈醉美色時忽略掉壹些危險。
……
當西索看著庫洛洛轉身離開時,就知道對方差不多要收網了。果不其然,也不知道對方和塔莉亞說了什麽,在他離開不久後,大小姐也追了出去,兩人無聲無息地離開宴會廳。現在宴會進程已經過半,主角短暫的消失也不會引起什麽波瀾,的確是下手的好時機。
西索又等了壹會,前來和他攀談的賓客不少,但他已經不想應付這些無趣的人了。
“有事,失陪了。”看著另外兩個蜘蛛也悄然離場,西索勾起嘴角,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大廳在二樓,庫洛洛如果已經得手必然不會直接從正門出去,西索回想了壹下這裏的大致布局,立刻往三樓露臺的方向走去
三樓是私人住宅區,監控不再到處都是,警衛也變得少了。只留下幾人守在路口通道處,但對於他們來說不被這群普通人發現輕而易舉。
在經過長廊時,他還看見其中壹個房門沒有關緊,西索大致能猜到現在那個大小姐應該昏迷著倒在裏頭,開著門也只是為了之後讓其他人更快發現她而已。
西索步調輕卻迅速,很快就追上了準備從露臺離開的三個蜘蛛。
“這就要走了嗎?”他緩緩走上前,冰涼的夜風吹起他額前的紅發,“好傷心呢,都不和我打聲招呼~”
“看妳在忙。”庫洛洛轉頭,手上拿著的正是顏之珠,他剛剛正對著月光觀賞新到手的寶物,“怎麽了?”
“我也想參與旅團的行動嘛~”西索笑著往前,他對珍寶沒有興趣,再漂亮能有活人有意思嗎,“下次妳們有行動,也叫我吧?”
“嗯,好啊。”庫洛洛隨口應道,把顏之珠放進口袋。
俠客和芬克斯站在兩邊,他們也不知道這個最不合群的團員是想做什麽,或者就真的只是沒事說兩句?
真是冷淡。
西索瞇起眼,眼前男人顯然不準備再和他多說,要動身離開了。
連和他都沒什麽話說,跟伊路米那樣單調的性子是怎麽好上的?
兩個人面對面發呆?還是見面就上床?
想到這裏,西索的笑容就帶上絲玩味,“我還有事想問妳呢,團長。”
“什麽?”
“妳知道小伊在哪裏嗎?上次和他分開後我就再也聯系不上他了。”西索緩緩走近,他比庫洛洛高上不少,從這角度能輕易看清對方臉上壹切微表情。
他不懷好意道:“他當時說要來找妳。”
庫洛洛擡頭看他,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但仍是平淡回道:“不知道。”
“嗯?怎麽會~”西索唇邊的笑意加深,語調輕佻,“他不是妳的戀人嗎?難道是吵架了?”
如平地驚雷般,話音壹落,在場剩下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