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揍敵客長媳的自我修養

熊貓六六

都市生活

赫威克酒店位於市中心最繁華地段,整夜燈火通明,是不少富豪和政客下榻酒店時的首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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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論揍敵客長媳的自我修養 by 熊貓六六

2024-1-11 22:08

夜色如墨,飛艇懸浮於萬丈高空上,散發點點微光。

庫洛洛坐在單獨壹排的座椅內,耳邊傳來俠客和飛坦等人打撲克的說笑聲,但他的註意力卻完全集中在手機上。壹分鐘前他收到了個匿名短信,文字不多,但內容卻讓他輕輕蹙起眉頭。

看來就和猜測的壹樣,是制約的事情被揍敵客發現了。

他現在就處於飛往巴托奇亞共和國??登托地區的飛艇上,如果從失憶的那天算起,這是伊路米失聯的第三天,所有電話和短信統統無人應答,但也並非處於關機狀態。

伊路米絕不會主動和他失去聯系,那麽只有壹種可能,就是對方現在無法和他聯絡。他們性命相連,自己現在又活得好好的,可見不是因為工作失敗而處於性命攸關的危險節點。

那麽剩下滿足條件的答案就更少了,伊路米失聯的原因呼之欲出,他是被自己家裏人控制住了。

庫洛洛輕輕吐了口氣,把手機放到壹旁,開始梳理回憶著這三天內發生的事

在被自己團員抓回酒店後蘇醒的那日,伊路米就壹直處於沒有應答的狀態到壹直到深夜,而那時庫洛洛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卻還沒真的察覺有所不對。

天秤沒出現,伊路米失憶的時間又短,按常理判斷對方多半又是在處理什麽臨時的委托。

但隨著時間流逝,到了今日早上還仍然是壹條短信全無時,庫洛洛沒法再把這罕見的斷聯歸結於為對方在工作!

他們二人也有過兩三天不聯系的情況,可前提是伊路米都會如實地和他說好行程,這樣單方面地玩失蹤根本不是那個控制狂的風格!

我早該想到的。

庫洛洛有些懊惱地想,懲罰既然是失憶,就該有所警惕,哪怕時間再短也壹樣。就算短到僅僅只有壹個小時,伊路米也有剛好碰到了自己家人的風險與可能性。

霎時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俊秀的眉眼仿佛鍍上了層晦澀的陰霾。壹旁玩電腦的俠客不小心瞥見,驚訝得微微瞪大雙眼。

“怎麽了團長?”俠客詢問。

庫洛洛看了眼時間,現在是臨近中午,他將所有情緒全部收斂起,淡淡道:“俠客,訂最近的飛艇票,我們立刻去枯枯戮山。”

這麽急?

俠客反應很快,迅速調出訂票的頁面,“是伊路米出事了嗎?”

“算是吧。”庫洛洛走到他身邊看訂票信息,“伊路米有很大可能在他家裏人面前暴露制約的事了。”

俠客壹楞,“原來他家裏不知道這件事嗎?”

庫洛洛有些無奈,“是啊。”

都綁定制約快兩年了,他家裏人壹點都沒察覺?

當初伊路米可是直接讓家裏找了除念師,又把團長給帶回去兩次啊。

俠客下意識感覺到不對,揍敵客的人絕不可能會這麽遲鈍,唯壹的可能性是伊路米自己想要瞞著家裏。

為什麽?

制約所帶來的危險可不少,大少爺的工作可不是什麽朝九晚五打卡就行的養老職業。

難道是為了團長?

俠客不禁瞥了眼身側那張因為心情不好而略顯冷淡的臉。

不暴露制約當然對庫洛洛最為有利,這麽說也解釋得通。

看來伊路米對自家團長的確很上心,怪不得團長也這麽縱容他……

俠客想著,突然問道:“團長,我們要直接拜訪枯枯戮山嗎?”

……這種準備打上門的躍躍欲試是怎麽回事?

庫洛洛有些無奈,“不用,我還不能確定伊路米暴露了多少細節,我猜他會只承認自己被下了制約而隱瞞我的部分,但其實我們的破綻不小。”

“是用副卡贖罪的事吧?”

“嗯,揍敵客壹定會把伊路米所有私人信息全部翻出來查壹遍。”庫洛洛直起身,“瞞不住的,他們最後壹環有極大可能是來找我確認。”

俠客瞇起眼,“如果像這樣,那不過去才是最安全的選擇吧?伊路米畢竟是揍敵客家的人,這算他們自家的事。”

庫洛洛微微壹頓,也清楚俠客說得沒有錯,沈默了會,他輕笑道:“要來投硬幣嗎?”

旅團內的規則之壹,如果旅團成員意見相左,便用專門的硬幣來決定。

俠客楞了下,傷腦筋地笑了笑,手上操作沒停,片刻間訂好了票。

“我不是持反對意見啊,團長。”俠客聳了聳肩,“我知道妳不會想因自己的私事帶上我們,但妳這也算在為了伊路米冒險了。”

“還好吧。”庫洛洛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平淡道,“我和伊路米的命還連在壹起,他們也不至於連大兒子的命都不要了。”

“總歸還是有風險的。”俠客輕聲說,“但妳決定的事就不會改了吧,要怎麽和其他人解釋妳自己去說哦。”

“嗯,我知道。”

俠客心裏不免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庫洛洛對伊路米的感情不僅沒有喜新厭舊,反而好像還越來越深了……這可算不上好消息……

庫洛洛了解同伴的想法,但此事已定,在讓派克通知在外玩的蜘蛛們回來後,他們就立刻出發機場登上飛艇。

直到現在他收到了糜稽的短信。

關禁閉也像是揍敵客會給犯錯的孩子所施加的責罰,庫洛洛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在飛行了近乎兩天後,飛艇緩緩降落在機場內。

將近五天都沒聯系上曾經某個追得很緊的人,庫洛洛居然覺得有點不習慣。在走下飛艇後,他就讓同伴們自由活動去了,這塊地他們也熟,倒也不會無聊。

唯獨俠客和派克在分開前投來了有點不放心的目光,但他們也都沒說什麽,還是沈默地離開了。

庫洛洛壹個人坐車來到了枯枯戮山,作為旅行必來打卡地景點之壹,這座山的山腳下常年都挺熱鬧,穿著時尚的人群走在平整的道路上,還有商販熱情的叫賣聲傳來,笑聲談話聲隨處可見,絲毫想象不出有壹個恐怖又神秘的殺手家族像惡龍壹樣盤踞在高山上,俯視著這片大地。

這還是他第壹次單獨前來,庫洛洛擡頭望著巍峨聳立的高山,厚厚的雲層將頂端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壹眼看清全貌。

走吧,他對自己說道。

……

今日是伊路米被關進單人牢房的第三天。

桀諾照例起了個大早,從梧桐那了解了自己孫子的情況後,便先去用了早餐。刑訊本身就是必修課之壹,當作犯錯責罰的手段是他們家歷來的規矩,只是強度會因每個人體質的不同而有所調整。

伊路米這三日所承受的刑罰比以往都重,但從管家的匯報來看少爺並無太多異樣,可見伊路米的身體素質比起之前有所提高,這倒是件好事。

全家人裏只有基裘得知此事沒露出明顯喜悅,她還在耿耿於懷自己被席巴和桀諾瞞著不被告訴真相壹事,早餐後就叮囑了糜稽幾句便帶著柯特離開。

桀諾對自己兒媳的脾氣很是了解,他沒多說什麽,以伊路米這次犯下的錯,他至少要在單人牢房裏待上壹個多月。

等測試結果出來時再讓席巴和基裘解釋也來得及。

時間慢慢到了中午,桀諾翻完了今日報紙的最後壹頁,身後管家的腳步聲也隨之停下。

“怎麽了?”他道。

“桀諾老爺。”梧桐彎腰道:“有您的電話。”

“哦?”桀諾挑起眉,“誰啊?”


“是幻影旅團的團長……”梧桐微微擡起身,“庫洛洛??魯西魯。”

桀諾:“……”

怎麽會這麽快?這才第三天而已啊。

他還想著等伊路米關上十天半個月後才去試探對方的態度,只是三天沒聯系上就急沖沖地來家裏討人了嗎?

桀諾還真沒想到庫洛洛居然是這種急性子,連忙讓梧桐去書房找席巴,自己則去接了電話。

等席巴從書房出來時就看到自己老爸雙手背在身後,壹臉嚴肅的站在電話旁,表情有那麽點說不出的意味。

“老爸,怎麽回事?”

桀諾擡頭看兒子壹眼,慢悠悠往前走,“歡迎客人吧。”

“嗯?”

“庫洛洛來了。”桀諾哼笑了壹聲,“壹個人。”

席巴:“……”

“還真是有膽量……”桀諾心情復雜,“伊路米和他失聯這麽多天,他也猜出來了吧。這還敢壹個人來喲,多半性命相連是真的了……走吧走吧,等他來了我們迎接下,我們家可是有待客之道的。哦對了,妳先去攔著基裘,先別讓她沖過來。”

他們誰都沒想到庫洛洛的速度會這麽快,尤其還是猜出伊路米或許被控制起來的情形下,要知道這意味著他得孤軍奮戰了。

席巴默默地跟在壹旁,“知道了。”

就在他們說話間,庫洛洛推門而入,沈重的鐵門被打開時發出了“哢吱”的巨大聲響,驚起壹群飛鳥。

庫洛洛這次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那件逆十字的外套,腳步不緊不慢地往山頂走去。

既然隱瞞的事情都被揍敵客家知道,那偽裝也沒必要了。

梧桐接到命令後就守在了宅邸門前,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個高瘦的身影從略帶有霧氣的森林間走來。

等完全看清對方的那壹刻,梧桐鏡片後的瞳孔驀地壹縮,長久以來實戰中磨煉的直覺令他下意識感到了危險!

為什麽?明明對方並未表達出任何敵意與殺氣,只是平靜地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壹下。

先前來揍敵客時,這個男人是這番表現的嗎?

梧桐皺緊眉,但依舊有禮地微微俯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庫洛洛先生,隨我來吧。”

*

這是庫洛洛第三次踏足揍敵客的宅邸,這個兇名赫赫的暗殺世家大本營壹如既往的陰森晦暗,大門關上後,瞬間昏暗下來的光線無端給人增添不少壓力。

離開旅團孤身前來,庫洛洛仍然是高度戒備的,可他的心境卻已和前兩次截然不同。

在揍敵客現任和前任家主的註視下,庫洛洛步履平穩地走入會客廳,身後的門被梧桐無聲地合上。

此刻席巴和桀諾都有些心情復雜,他們可都沒料到才短短幾天而已,居然就會見到另個當事人。

不過既然庫洛洛來了,還來得那麽快,這說明他還是很看重伊路米的,所以他們決定用比較友好的態度來對待庫洛洛。

“妳來了,庫洛洛。”席巴出聲道。

“坐吧。”和壹貫嚴肅的兒子不壹樣,桀諾倒是客氣地給了個笑臉。

“兩位午安,打擾了。”庫洛洛禮貌地用敬語打了聲招呼,可他沒有坐,臉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不驚,看著兩個揍敵客點明來意,“請問伊路米在哪?”

對比前兩次與伊路米壹同前來時的情形,也不知是否是著裝上的區別,席巴和桀諾都察覺到了他身上微妙的變化,不友好嗎?不,庫洛洛依舊是彬彬有禮的,讓人挑不出錯,那麽……

席巴微瞇了瞇眼,他曾在暗殺旅團8號成員時接觸過那時候的庫洛洛,現在的他與其說是自家兒子的對象,不如說他更像是在用幻影旅團的團長身份與他們對話,所以才有禮卻又疏離,戴著壹副恰到好處的假面具。

然而,有時看似謙虛實則平視的姿態,也是壹種傲慢。

“伊路米這會有點事,暫時來不了,”桀諾接話,他客氣而不乏親切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甚至臉上仍舊帶著樂呵呵的笑容,“我們有些事想先和庫洛洛妳聊聊。”

言下之意,不想聊的話庫洛洛也見不到伊路米。

庫洛洛不置可否:“聊什麽。”

“既然在我邀請之前,妳已經先壹步來到枯枯戮山,那麽妳應該也料到發生了什麽事了吧。”桀諾四兩撥千斤地又把問題拋了回去,他要試探出這個男人的誠意,在此之前,他不會透露任何信息。

庫洛洛看了這個老狐貍壹眼,清楚在他親切友好的態度下是冷酷而嚴厲的審視。

那麽他們究竟已經知道了多少真相?如果自己說的和伊路米暴露的有出入,對伊路米就會很不利。

原本庫洛洛或許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誰讓糜稽私下給他通風報信了。

“去年六月開始,我與伊路米因為審判之秤的緣故被綁定了誓約與制約,且關聯了性命,”庫洛洛語調平淡地說道,“只不過我是幻影旅團的團長,事關旅團,此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個誓約與制約具體是什麽樣的。”席巴問。

庫洛洛沒有隱瞞,言簡意賅地描述了下。

“所以這是壹個交易,”桀諾緩緩道,目光如鷹銳利,“交易的內容之壹就是伊路米配合旅團的行動,而妳假扮他的對象讓他應付家裏。”

庫洛洛忽然笑了下,那種帶有距離感的冷淡似乎被打消了些,“我以為我獨自來到這裏就能說明這個問題了,兩位該很清楚,如果我們僅是合作關系,光性命相連可不夠讓我冒這麽大的風險。”

席巴和桀諾不動聲色地對視壹眼,除開假扮對象壹事,其余和伊路米說的確實都對得上。

“有關審判之秤的事之後可以詳談,我有的是時間。”庫洛洛在這時又道,笑容斂去後的他比先前更為漠然,“我想先見伊路米。”

席巴沈默壹瞬,然後站了起來,“跟我走吧。”

跟他走?庫洛洛眉間微動,看來伊路米還在關禁閉。

席巴和桀諾都註意到了庫洛洛的若有所思,但都沒做解釋,他們也不避諱帶人去領略自家特色牢房的風光,揍敵客的家風如此,既然伊路米想和庫洛洛在壹起,就沒有必要瞞著他。

本來伊路米的刑罰至少要壹到兩個月,現在托庫洛洛的福,這才第三天呢,就得給人放出來了……

……

通往地牢的壹路陰暗森冷。

晦暗不清的光線中,庫洛洛看著席巴推開那扇封閉厚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牢房內光線很暗,壹時間還不能看得太清,但首先就聞到了壹股濃重的腥味,空曠的室內回蕩著電流般的滋滋聲。

他下意識皺緊眉,不好的預感剛漫上心頭,下壹刻就看到了坐在電刑椅上的伊路米。

在立刻意識到前因後果後,心中的勃然怒意被瞬間點燃!

“妳們對他用刑?”庫洛洛的聲音很輕,但與之相反的淩冽殺意無壹不說明著他此時的憤怒!

席巴答道:“伊路米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

他話語頓住,突然楞了下。

他看見庫洛洛看過來的目光裏盛滿堅冰,殺意幾乎化為實質,襯得他那原本溫和的眉眼也變得陰冷至極。

庫洛洛居然在飆殺氣,還是對著自己與老爸!

席巴壹時感到不可思議,心中的訝異程度不下於先前長子為阻攔他們去找庫洛洛展露敵意的時候。

可那是自己的孩子,庫洛洛呢?!他不會不明白自己孤身上枯枯戮山的風險性,但他還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神色冰冷地盯著他們,像是在詰問:我的人妳們也敢動?!

席巴:“……”

桀諾:“……”

在這個凝滯住的、似乎下壹刻就會爆發沖突的壓抑氣氛中,桀諾忽然清清嗓子咳了聲,然後嘆了聲氣,無奈道:“我們也不想這樣,誰讓伊路米壹開始死活不肯說呢?搞得我們還以為怎麽了……人妳看到了,好好聊吧,我先走了。”

說罷,他背著手又從還未關上的門口離開了。

席巴:“……”

席巴不禁又看了眼庫洛洛,雖然壹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但顯然這會他是沒有心情和他們周旋。

……算了。

席巴也轉身離開了。

父子倆默默走在走廊上,過了片刻,桀諾突然出聲感嘆了句,“現在年輕人火氣真大啊,動不動就亂放殺氣,真是惹不得。”

席巴:“……”

“好好跟基裘說說吧,”桀諾又道,“目前看來這個她這個‘兒媳婦’……就當是‘兒媳婦’吧,是不得不認下咯。”

席巴繼續:“……”

不是不知道說什麽,而是實在是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事已至此,既然他們兩個有感情,又有又綁定性命相連的制約,那麽就如伊路米所言,把庫洛洛變成家人反而是最保險的方案了。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明明從結果來看還是順利的,怎麽還是感到很郁悶?

是因為在此次事件中,原以為自己是身兼了精明老練、沈穩靠譜、為家族和孩子著想的家主與父親身份,到最後卻偏偏扮演了壹個惡人角色的緣故嗎?

席巴搖搖頭,在作為父親的這條路上,他果然還有的走……

*

沈重的鐵門閉合,隔絕了外面的壹切。

牢房是封閉的,僅有墻角的幾盞蠟燭照明,庫洛洛靠近了才看清伊路米究竟有多慘。

他露著的上身全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有些傷口因反復裂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由於剛結束電擊,此刻身上滿是灼燒的痕跡,壹些原本愈合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就連臉上也沒能逃過去,血跡星星點點,額角有著烏青,像是被重擊過,自腦袋上流下的血已經幹涸,原本順滑的頭發變得淩亂而濕黏,浸透了冷汗和血水。

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嘴唇幹澀皸裂,這說明這些天他極有可能滴水未進。

他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仿佛能被人輕易殺了壹般。比上壹次見到的,因制約而重傷的小伊路米有過之無不及,可庫洛洛內心升騰而起的怒火卻翻了數倍不止。

理智罕見地敵不過情感,他甚至無法控制住殺氣。

奇??曾數次向他抱怨過家裏,每壹次庫洛洛都無動於衷,可這壹次他卻做不到置身事外。

伊路米只是隱瞞自己的私事不說而已,又不會影響整個家族,就算生氣,把人打罵壹頓也差不多了,怎麽就直接罰成這樣?這是在對待敵人還是家人?

因為平靜之下壓抑著的滔天怒焰,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再無壹絲溫和,陰沈冷酷,幽暗至極,讓人不寒而栗。

伊路米仰著頭有些呆呆地看著他,雖然不清楚庫洛洛怎麽突然來了,但不妨礙他感受到庫洛洛的怒火。

他在牢房裏待了三天,這期間責罰沒有留手,輸出的電壓差不多是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電擊是覆蓋全身的刑罰。身體很疼,但伊路米早就習慣了這種會讓普通人致死的疼痛,可以做到全程面不改色。

不過除了尖銳的刺痛與灼燒感外,壹些生理上的不良癥狀仍不可避免,比如心跳過速、頭暈與乏力,這些會導致他的反應變慢,思維也變得遲滯。

因此這讓他沒能第壹時間察覺庫洛洛走進牢房內,壹直等他感受到了壹股懾人鋒利、熟悉又陌生的殺氣才反應過來。

熟悉是因為他太熟悉那個人的氣息,而陌生卻是因為他從未在那個內斂的人身上感受過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

……這麽生氣嗎?


不過也是,這可是致命的。

伊路米僅有壹絲怔楞,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他擡起頭,盯著那雙漆黑的雙眼輕聲道:“對不起,我把制約的事暴露了,但他們不會對妳做什麽的,不要生氣。”

庫洛洛:“………”

這家夥在說什麽,他以為自己是在為這種事生氣嗎?

如同冷硬無比的堅冰卻被人輕而易舉、猝不及防地鑿開,然後壹根輕飄飄的羽毛落進了黑暗的裂縫。

真是荒唐。

居然會被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擊破心防……

庫洛洛在心中嘲笑自己,緊握了下拳,費了好大力氣才穩住心底洶湧而出的、快要崩塌的情緒,繃著聲音,冷冷道:“這種事無關緊要。”

伊路米歪了歪頭,制約都不重要還有什麽是重要的?

庫洛洛卻沒有解釋,只是依舊冷著音問:“妳不會跑嗎?”

伊路米:“?”

庫洛洛按捺住火氣解釋:“他們打妳,妳不會跑嗎?”

伊路米有些疑惑,“為什麽要跑?做錯事了就要受到懲罰。”

庫洛洛:“……”庫洛洛以為伊路米會說跑不掉什麽的,卻沒料到居然得到這樣的回答,直接被氣笑了,他拍了拍伊路米的臉,壹字壹頓道:“妳被訓得真好。”

“……”伊路米沈默了,雖說他不明白庫洛洛到底在氣什麽,但他能清楚感知對方的火氣似乎被自己越說越大。

他想了想,決定換個話題,“是我爸爸他們叫妳來的嗎?”

“我自己要來的。”庫洛洛道。

伊路米還想說什麽,被庫洛洛打斷了:“妳先起來。”

他掃了眼電擊椅,打開了束縛的開關。

伊路米知道家人把庫洛洛帶來見他,也意味著這次懲罰結束了,所以聽話地站起來,卻在起身時因失血與重傷居然踉蹌了下。

庫洛洛立刻將人扶住,冷著臉把伊路米往外帶著走。

其實這對伊路米來說緩壹下就好,但是庫洛洛願意扶著他,他當然也不會拒絕,還幹脆直接將重量倚靠上去,眼瞼微斂思索著。

到了走廊上,伊路米問:“妳是擔心我才來的嗎。”

庫洛洛怒意未消,氣他家裏人氣伊路米,甚至也氣自己,恍若未聞般壹言不發。

伊路米:“……”

伊路米瞥了庫洛洛壹眼,依舊沈著表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還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其他事情嗎?

他快速回憶了遍自己的所作所為,最後肯定道:“如果妳不是為了制約的事生氣的話,那我在妳這沒做錯其他的事,妳不能不理我。”

庫洛洛皺起眉瞥他壹眼,真搞不懂這人為什麽連在說很委屈的話,都可以說出壹副威脅的樣子。

他深吸口氣,道:“回妳房間再說。”

“哦。”伊路米應道,不是不理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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