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進城寨

　　城寨區大興城寨的爛尾樓密集地緊挨在壹起，即使是寨外的主街道也很狹窄，街道上空有搖搖欲墜的天橋連接著城寨與城寨，大樓外墻掛著成片的霓虹廣告招牌。
　　“奇人診所”“蘇記牙科”“雲吞拉面”“勁辣脫衣舞”“老楊餐廳”
　　索菲婭上次進來城寨的時候，是坐著自家的最新限量款蓋斯博因貴賓車，壹身高貴的黑色束腰晚禮服，化著精致的妝容。
　　還帶著那把奇物轉輪手槍，兒時要當英雄而往家族預定的手槍。
　　那天，她還是趾高氣揚的蓋斯博因大小姐。
　　而現在，她藏在這輛小越野車的後車廂裏，壹身破爛臟汙的舊衣服，戴著個奇物頭盔，頸邊掛著個微型遙控炸彈。
　　索菲婭看著車外的街景，城寨的壹切都沒有變化，好像又回到祭典的那壹天。
　　但她知道，回不去了，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她有點莫名的惆然。
　　車輛是進不去哪個城寨的小巷道的，連壹輛暴走摩托車都進不去。
　　裏面是個太過逼仄的迷宮，白天的陽光落不下地面，夜晚的燈光也照不上夜空。
　　所以在大興城寨的壹處入口，車隊停下來了。索菲婭只見眾人紛紛下車，與潘神同行的兩個女人帶著巫毒區那夥人進了城寨，有天臺郵差前來接應他們。
　　薇薇安和妮妙這對姐妹還沒下車。
　　潘神瞧了瞧這邊，走過來了，又或者叫這個男人為顧禾。
　　“呃，薇薇安。”顧禾往車內看了看，“城寨有那種藏人的地方吧，先就近找個地兒把她關起來，讓她洗個澡，換套衣服。”
　　那個特殊程序已經快要編譯好了。
　　“在城寨，水費很貴的哦。”妮妙說道。
　　“這錢我來掏好了吧。”顧禾無奈，給索菲婭裝程序是要共感的，不想再難受了。
　　“我出就行。”薇薇安壹笑，“大禾，妳欠我很多啊。”
　　索菲婭沈默著沒說話，這個時候最好別招惹誰。
　　顧禾見她們答應下，就快步往洛娜他們跟去，不跟緊壹些，等會兒找都找不到路。
　　這裏的大廈都差不多的破舊擁擠，住哪裏沒什麽分別，壹行人進了大興城寨走了沒多遠，就進了壹棟叫良寶大樓的樓房，這裏有幾個出租單元能讓裏德他們住下。
　　而顧禾、洛娜、潘多拉還有沖浪蠕蟲，有事情談，到了另壹處樓道的單元。
　　樓道裏光線陰沈，破舊的墻壁有水管與電線，有塗鴉，還貼有千葉·吉布森的電影海報。
　　自從那場祭典之後，這位銀幕大明星在城寨的人氣高得真是飛上了天。
　　“餓死了，這大樓是不是哪層有餐廳來著？”洛娜正嘀咕著。
　　那密鑰程序段盒子的心網坐標，沖浪蠕蟲沒辦法寫出來，但腦內有紀錄。
　　但他還需要時間等被註射下的神經麻痹毒液失效，才能與人連接或上去心網。
　　“城寨哪座大樓都有餐廳吧。”潘多拉應道，正拿著門鑰匙打開單元的鐵拉門。
　　這時候，顧禾突然壹驚，只見樓道那頭，薇薇安和妮妙押著索菲婭走來了。
　　這下洛娜幾人也都看到了，紛紛疑惑。
　　“誰啊這是？”洛娜打量著問道，剛才還奇怪薇薇安姐妹倆是去辦什麽事兒。
　　“我和薇薇安的壹個玩具。”妮妙笑說，“從家裏帶過來的。”
　　這算不上什麽奇聞怪事，沖浪蠕蟲是最不會奇怪的那個，潘多拉不想管人家的事情。就算城寨居民都不會奇怪，城寨本來就是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沒什麽人看到啦。”薇薇安還是說了句，知道顧禾會大驚小怪，“這樣不怕。”
　　洛娜只見那人雖然被頭盔遮著面目，但擺明是壹個女人，身材還很好，從頭盔孔洞露出的壹雙眼睛頗有神氣……
　　如果不是顧禾驚了驚的反應，不是他今天原本要去薇薇安住所“拿個東西”，洛娜都不會怎麽為意眼前的情況，薇薇安姐妹有什麽幹不出來。
　　但現在，洛娜想通了個中的聯系，頓時看向顧禾。
　　“唔……”顧禾皺了皺眼眉，被她的綠眸這麽壹掃，有點危險的感覺。
　　薇薇安嘴角翹動，忍不住想笑，“大禾，洛娜，妳們聊，我們的單元在這邊。”她拿出壹把鑰匙打開他們對面的單元，與妮妙壹起笑著把索菲婭拉著走了進去。
　　索菲婭全程沒有說話，也沒有多看，那個叫洛娜的女人很讓她感覺威脅。
　　洛娜？她想起潘曾經問過“骨血之女，洛娜·盧德”，就是那女人嗎……
　　潘，她的潘……她的潘神……
　　“妳們聊。”潘多拉與沖浪蠕蟲，進了本要進去的單元。
　　“怎麽回事，那是誰，是魚塘的活嗎，還是久美子的什麽人，能說嗎？”
　　洛娜是真有些想要知道，顧禾越表現不尋常，越支唔，她就越想知道。
　　顧禾擡起保溫杯，喝了口枸杞水，“呃，算是魚塘的壹個仇家，妳死我活的那種，但彩音小姐他們認為街頭會找到用處，就沒幹掉她，壹直關著。”
　　“壹直？”洛娜不由提了提聲，好笑地問：“關多久了？”
　　顧禾其實是想能說的都說，但她好像從疑惑變得有點生氣……
　　“幾個月了。”他還是如實說，免得以後穿了更難解釋，“那人是林賽、修吉、薇薇安他們搞下來的，我從開始到現在都只是給他們收拾爛攤子，送送飯，問問情報。
　　“而且這段時間，我不是在荒野就是在雅庫紮總部，其實更多都是妮妙在負責。”
　　“哦。”洛娜面無表情，走到壹邊靠著破墻，又雙手環胸，又踢踢腳。
　　“妳不用解釋啊，就妳在魚塘的資歷，就妳那德性，妳能綁人？”她說。
　　“就是嘛。”顧禾撓頭，“也是彩音小姐說要保密。”
　　作為密友，這事情上他真沒什麽錯。
　　洛娜翻了壹下眼眸，是是是，魚塘有秘密很正常，她不是魚塘的人，她是骨血佬，幾個月前連走進魚塘都被老範趕，不告訴她也很正常。
　　但這個事情，反正就是不爽，連著今天勝利的心情都被影響了。
　　幾個月來，壹直還有著那麽壹個人存在，而她不知道。
　　怪不得之前關潘多拉的時候，寧願帶回板田公寓，都死活不肯往魚塘地牢裏去關。
　　“那妳們現在是打算怎麽搞？”洛娜問道，“繼續關回去？殺掉沈了？”
　　“還沒確定……”顧禾只好這麽說。
　　“是由妳來辦嗎？妳從薇薇安家趕到好邦迪，還沒有處理完吧，現在還不去？”
　　洛娜說罷，往沒鎖上門的單元裏走去了。
　　顧禾正要說什麽，但留意到控制臺編譯器彈出了幾個新的提示框，那個特殊程序編譯好了，他連忙往腦海裏看去。
　　索菲婭，妳有沒有街頭用處，妳能不能活，就看這壹把了。
　　【特殊新程序編譯完成】
　　【該程序存在錯誤，含有殘存絞繩：安裝前可以加入其他人格原料，原料者掌控程序使用者自身出賣的絞繩】
　　【安裝時，該程序將把自身全部舊有程序進行融合】
　　【該程序能進行多種信息爭奪，之後使用或轉化，面對氐宿超凡者時效果增強。】
　　【根據人格信息傾向，該氐宿新程序被命名為：爭權】
　　“媽的耶……”顧禾看著訝然，這什麽玩意。
　　首先，這不是壹個食血者系的程序，不過還屬於是氐宿的新程序，這是旁門嗎？
　　然後食血者絞繩程序的好處，索菲婭沒拿到，弊端卻殘存下來了，她自己能被綁。
　　而這個程序，叫做“爭權”，好像不是什麽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