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護航艦隊歸國

　　“妳沒死！”趙輝驚愕道。
　　這家夥被四條鯊魚尾追而去，竟然全身而退，並且搶過趙輝的手槍連發五槍，擊落了那架巨嘴鳥戰鬥機，無論哪壹件事情單拉出來都是匪夷所思的，更何況加在壹起出現，就連趙輝這種見多識廣處變不驚的角色也有點抗不住了。
　　“妳用手槍把飛機打下來了，妳比金囧壹將軍還猛啊。”趙輝又說了壹句，滿臉的不可思議。
　　“碰巧而已。”劉子光淡定的答道，開始整理狼藉的現場，死了兩個人，氣閥子也報銷了，女空服驚嚇過度，昏迷不醒，海水都被血染紅了，被大口徑航空機槍打中的軀體四分五裂，沒有頭顱的屍體依然穿著救生衣漂在海面上，劉子光把屍體上的救生衣扒下來，任由屍體沈入海底，把染了血的救生衣遞給更需要的人，自己卻不穿救生衣踩著水。
　　令人驚訝的是，那些鯊魚真的無影無蹤了，這很難讓人理解，鯊魚這種動物對血液的敏感程度超乎想像，幾萬噸海水裏有壹滴血，它們靈敏的嗅覺都能發現，並且從幾海裏外趕來捕殺獵物，此時海水裏混雜了大量的血液，鯊魚們反倒不來了。
　　鯊魚雖然不再出現，但幸存者們依然提心吊膽，生怕在遠處遊弋的鯊魚趕過來野餐，更怕莫名其妙的戰鬥機再度出現，劉子光打掉巨嘴鳥或許是運氣在作怪，但好運氣不會總是光臨，如果此時再來壹架戰鬥機，飛行員的作風再穩健壹些，那麽這些人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怕什麽來什麽，遠處傳來機器的轟鳴聲，吃航空飯的人對這個在行，壹聽就知道不是螺旋槳戰鬥機，而是直升機。
　　漸漸的，壹架塗著八壹紅星的直八出現在海天之間，幸存者們忍不住熱淚盈眶，用力揮手，生怕直升機發現不了自己。
　　此前趙輝已經用衛星電話通知了對方自己所處的精確經緯度，所以直升機直奔這裏而來，懸停在他們上空，機翼旋轉造成的風，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漣漪，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直八的艙門打開，放下來壹個救生吊盤，下面的人七手八腳先將昏迷不醒的女空服放在吊盤上綁牢，示意上面可以升起，絞盤轉動，第壹個幸存者被救了上去，然後是正副機長，機械師，趙輝他們，劉子光最後壹個爬進機艙，直升機關了艙門，迎著朝霞向東南方飛去。
　　這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亞丁灣護航分艦隊的直升機，隸屬於南海艦隊洪山湖號補給艦，看到熟悉的軍裝，親切的面容，空難幸存者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熱淚滾滾而下。
　　直八的機艙溫暖幹燥，雖然有壹股機油味，但是卻讓人感覺安全可靠，在鹽度很高的海水裏泡了大半夜，每個人都疲憊不堪，皮肉發白，空勤人員給他們披上毛毯，拿來純凈水和食物，此時空服也悠悠醒轉，當她看到面前人飛行服上的中文標識和八壹軍徽時，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其余三個機組人員也不住的感激著，搞得航空兵戰士有些不好意思。
　　唯有那個失去夥伴的殺手沈默的坐在角落裏，壹言不發，趙輝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披著毛毯坐到了劉子光身邊，遞過去壹支煙，早前身上的衣物都泡透了，天知道他哪裏弄來的香煙，還是中華。
　　劉子光接過煙，湊著趙輝手上的打火機點燃，噴出壹股煙霧來問道：“準備怎麽辦？”
　　“我會有安排的，對了，妳那五萬美元餵魚了，回去後我再補給妳十萬，權當謝妳的救命之恩了。”趙輝說。
　　劉子光又抽了壹口煙，把長長的煙卷在鋁制的機艙門上掐滅，說：“好像妳給我的，不止十萬這麽少吧。”
　　趙輝笑了：“妳這身手，確實不止十萬，好吧，妳開個價吧。”
　　劉子光也笑了，笑的非常舒暢，非常自信：“我要拿我應得的那份，請註意，我是指整個合同，而不是為之提供的安全服務。”
　　趙輝還在笑，而且笑容更加意味深長：“妳說什麽，我不大明白。”
　　“我是說，妳跑單幫的貨，是我弄來的，妳壹個人拿大頭，卻拿點零錢糊弄我，是不是不大講究啊。”
　　“呵呵，妳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壹些，不錯，那批貨確實是妳從菲律賓搞來的，上千噸的武器彈藥，包括兩輛薩拉丁式輪式裝甲車，都讓我打包賣了，不過這批貨中途被人劫了，這件事妳也知道，所以，暫時我沒那麽多錢給妳，就這樣。”趙輝雙肩壹聳，兩手壹攤說。
　　“沒關系，我可以等，誰讓咱們是合作夥伴呢。”劉子光很體諒的說。
　　……
　　直升機飛往也門亞丁港，降落在洪山號補給艦的甲板上，幸存者們被趕上來的衛生兵們用擔架擡走了，趙輝被壹個海軍上尉帶走，過了半小時才回來，身上已經換了套全白色的海軍制服，還給劉子光帶了壹套同樣款式同樣大小的軍裝，配套的軍銜是少校。
　　“妳就穿這壹套吧，在軍艦上不穿軍裝感覺不是自己人。”趙輝很熱情的說。
　　劉子光接過軍裝在身上比劃了壹下，果然合身，看來趙輝這家夥神通廣大的很，在哪裏都吃得開。
　　換了衣服之後，兩位新鮮出爐的海軍校官挺著筆直的腰桿前往食堂用飯，洪山湖號補給艦是壹艘排水量兩萬三千噸的巨艦，由於海軍任務的特殊性，艦上食堂24小時營業，隨時都有飯吃，兩人各點了壹份飯菜，坐在食堂整潔的餐桌前，壹邊吃著飯，壹邊低聲談論著什麽，還時不時的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劃著，窗口裏的炊事員看見這副情景，還以為兩位軍官在商討護航事宜呢。
　　其實，兩個披著海軍白制服的家夥是在密謀如何賺錢、如何報仇的事情。
　　……
　　灣流公務機的四名機組人員將會從當地機場乘坐班機飛往卡拉奇，然後轉機飛烏魯木齊，從烏市再飛首都機場，而劉子光趙輝他們三人，則跟隨護航任務完成的武漢號驅逐艦返回國內。
　　分手的時候，機組人員眼淚汪汪，畢竟壹起經歷過生死，感情總是有壹些的，趙輝很豪爽的承諾大家，回到首都之後他做東，在最上檔次的海鮮酒樓吃上壹頓全魚翅宴，然後大家從才灑淚而別。
　　補給艦的艦長派了壹架直升機把他們送到驅逐艦上，驅逐艦的政委立刻給他們安排了單獨艙室，並且命令任何人員不得與其接觸，搞得神秘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執行什麽秘密任務的特種軍人。
　　走海路回國的旅程非常漫長，但卻無可奈何，因為他們殺了阿蔔杜拉，戳了馬蜂窩，現在阿蔔杜拉背後的人很想報仇，紅海上的壹幕就是明證，為了殺他們，對方甚至出動了戰鬥機，這次是螺旋槳戰鬥機，天知道下回會不會是噴氣式戰鬥機或者導彈什麽的，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最穩妥的方式就是跟著軍艦回去，那些囂張的軍火商的膽子即使再大上十倍，也不敢動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之壹的軍艦，即便他們敢，軍艦上的防空反潛反艦武器也不是吃素的。
　　在風急浪高的印度洋上航行的時候，百無聊賴的三個人呆在劇烈搖晃的艙室裏吹牛，劉子光這才知道那三位殺手中最後壹個幸存者的姓名，他叫耿直，綽號老虎，以前在西北服役，能說壹口流利的維吾爾語，曾經有著化裝混入恐怖組織內部，配合武警部隊殲滅了上百名集訓武裝分子的驕人戰績。
　　“退役的時候，他滿身傷，本來能轉三級士官的，可是名額有限，就讓給能力更強的同誌了，再後來，他們幾個人沒工作吃不上飯，就跟我混了。”趙輝侃侃而談，像是講故事，更像是回憶往事。
　　“那麽，更有能力的同誌有什麽更加厲害的戰績麽？”劉子光問。
　　“哦，晉級的那個士官，新疆大盤雞和拉條子做的很不賴。”耿直面無表情的說，似乎在談和自己不相幹的事情，他的兩個兄弟死在紅海之後，他就沒有笑過。
　　“部隊就是這樣，有時候想留下的留不下，不想留下的卻走不了，他們三個不算公司的人，只是為我幫忙而已，這些年幫我料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我們不僅是雇傭合作關系，而更像是朋友，所以，這件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趙輝似乎在做總結。
　　“那麽妳準備怎麽辦？或者再來壹次開羅的那樣的？”
　　“如果我知道是誰做的話，當然要重演開羅那壹幕，但是我不知道。”趙輝有些無奈地說，“妳知道，國際上做軍火生意的人很多，五個常任理事國就是最大的軍火販子，然後下面有著無數的掮客、販子、中間人、二手商，其中不乏CIA，FSB為後臺的強人，就像是電影裏演的那樣，軍火商前腳被國際刑警逮捕，後腳就有壹個帽檐上有花的人來把他提走釋放，而我們，只是眾多小雜魚中的壹條，所以，雖然我很不願意，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但我可以保證，兄弟的血不會白流，這筆賬我壹定讓他們加倍償還。”
　　趙輝說這話的時候很真誠，也很無奈。
　　艙門的門被重重的敲響，壹個海軍士兵出現在門口，敬禮報告說：“首長，指揮室有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