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英雄

十格

都市生活

陳默是在校門口遇上潘冬冬的。
潘冬冬剛從壹輛奧迪A6上下來,長發飄飄,肌膚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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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壹章 雙生

三分鐘英雄 by 十格

2022-1-4 22:33

  酒糟鼻頗為敬業,第二天早早便來了。
  大概是因為卓倚天在旁邊的緣故,他到底沒能搞出存貨來。每次把電棍捅得吱吱作響,他總會下意識地瞥向卓倚天,能當著女人的面收拾男人自然帶勁,尤其這女人還是個尤物。
  卓倚天始終沒什麽表情,冷冷看著他耍寶。
  陳默則被麻醉劑的藥效徹底束縛,眼皮壹擡整個世界都在轉。
  第三天、第四天,酒糟鼻如法炮制。卓倚天最終餵了壹聲,淡淡地說:“妳再這麽折騰下去,他就要死了。”
  “死不了的,妳有那個時間管他,還不如先想想自己。”酒糟鼻笑得很猥瑣,“哥哥我憐香惜玉,不舍得拿妳開刀,妳自己也要識相點,是不是該想想怎麽報答我?”
  上面只說男俘虜非同小可,沒說女的怎麽樣。酒糟鼻覺得或許能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做,反正現在這小子已經跟死狗沒多大區別了,旁邊多個觀眾,說不定能更盡興些。
  “怎麽報答?”卓倚天問。
  酒糟鼻吞了口唾沫,視線攀爬在她凹凸有致的軀體上,覺得嗓子幹得厲害,“這個還不簡單嗎……”
  “妳小子幹什麽呢?別他媽色膽包天,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門外守衛見他遲遲不出來,探頭罵道。
  “死什麽?少他娘的放屁!老子可是真正練過的,妳把姓陳的放下來試試,壹腳就給他踹死在這裏!”酒糟鼻在美女面前半點不肯丟了面子,瞪著眼睛氣勢十足。
  “知道妳厲害,趕緊出來吧,別害得我跟著倒黴。”那守衛壹疊聲催促。
  酒糟鼻頗為不舍地看了看卓倚天,大搖大擺走了。
  之後的幾天酒糟鼻沒再出現過,可能是搭檔的守衛怕他橫生事端,便臨時換了班。
  卓倚天跟陳默並非全天被綁。莫紅眉顯然沒想讓他們悲慘到連大小解都得在身上的地步,但防備還是極為嚴密。卓倚天原以為大好機會就此錯失,卻沒想到不久後酒糟鼻又重新出現了。他應該是被修理過,鼻青臉腫的樣子,眼神也很慌張,不像以前那樣神氣十足了。
  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終究還是沒錯,酒糟鼻臉上的傷差不多快要痊愈時,又重新開始跟卓倚天開起了葷腔。
  “我被吊得像條鹹魚,就算想報答妳,也沒法報答啊!”卓倚天某次若無其事地拋出誘餌。
  酒糟鼻神情古怪地看了她壹會兒,嘆了口氣,“別耍我了,我是很想解開妳腿上的鏈子,然後在這裏快活快活。只不過真要那麽幹的話,就算沒死在妳手裏,也會被我們頭兒幹掉的。”
  “開竅了?”卓倚天很意外。
  “人有時候跟蠟燭很像,不點不亮。”酒糟鼻指了指還帶著壹點淤青的眼角,苦笑,“所以我倆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過過嘴癮就行。我實在想要瀉火的話,只能在這小子身上找點平衡了。”
  他說著又摸起電棍,熟門熟路在陳默身上捅了幾下,高壓電流頓時讓空氣中飄起了焦糊味。
  陳默低垂著腦袋,毫無反應。
  酒糟鼻罵罵咧咧,又來了兩下,仍然像是捅在死人身上。
  “操!”酒糟鼻有點慌了,手都抖了起來。壹直以來他的註意力都集中在卓倚天身上,對於陳默,只知道是個足夠強悍的變態,每天除了補針和出手折騰,再沒其他想法。
  也就只有這樣的家夥,每天需要註射三次麻醉劑。換了普通人來,壹針就夠受的了。酒糟鼻懷疑陳默是不是在裝死,要借此而脫困,當下也顧不得保持形象,拔腿奔了出去。
  大批守衛很快趕到,出口被圍得水泄不通,卓倚天見莫紅眉沒到,微覺奇怪。
  幾個醫生模樣的家夥壹溜小跑,搶了上來,其中壹人探了探陳默的頸動脈,當即變色,“趕快放下來,快!”
  卓倚天在心裏冷笑,別人不知道陳默,她可是再了解不過——這家夥想必又在搞什麽花樣,要從這裏逃出生天。
  如果只能用壹種方式來形容陳默,卓倚天覺得應該是打不死的蟑螂命。
  他無疑裝得很像。
  陳默手腳處的金屬鏈條被解開,環形鎖開啟時發出清脆動靜,像是骨裂聲,卓倚天微微打了個顫。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陳默最終被拖了出去,兩條腿在地上直挺挺的,比卓倚天見過的任何屍體都更具死氣。
  守衛魚貫而出,屋門被重新關上,昏暗的室內只剩下了卓倚天壹個人。她看著墻上的老式掛鐘,愕然發現這些天以來,自己跟陳默說過的話少得可憐。
  時間壹點點過去,卓倚天等到第三個小時過去,終於開始焦急。
  就算要動手,他現在也應該開始了吧?
  外面安靜到可怕,沒有任何聲息。卓倚天茫然良久,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那種詭異的晃動感又隱約傳來,讓她覺得像是被裝在壹個瓶子裏。
  瓶蓋從未開啟過,她已快要窒息。
  醫務人員圍著陳默忙活了很久,最終還是搖頭示意沒救了。酒糟鼻看得心頭亂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出手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壹下子就把這所謂的強者搞死了。
  他回到值班室,越想越是害怕,便回到臨時停屍房,去看陳默身上的傷算不算明顯。要是能撇清關系的話,他相信自己這次死定了。
  那廢物強者正躺在床上,像根被凍過的木頭。酒糟鼻常跟死人打交道,也常親手把活人變成死人,這樣的場面對他來說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正在陳默臉上身上到處看,卻發現後者慢慢睜開了眼。
  就在幾秒鐘前,酒糟鼻剛摸過對方的心跳。
  是完全停跳的。
  現在陳默卻重新坐了起來,並且壹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看看誰在尿褲子。”陳默掃了眼酒糟鼻的褲襠,低沈地笑了壹聲。
  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後,他在酒糟鼻的頸椎上捏了把,這名整天忙於“照顧”他的橫蠻守衛當即斃命。
  陳默將屍體放在床上,用東西蓋好,出了房間。
  這次被困,跟在潘多拉那次完全不同。
  他始終相信自己能找到脫身的辦法,既然敵方要的不是命,那就已經代表了會有大把機會。
  莫問天顯然要比羅尼教授更難對付,也更危險,至少到目前為止,陳默還不確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有壹點似乎挺不錯——反正為了白小然,也得來找這個老頭,現在他主動來找自己,倒是省了許多工夫。
  陳默感知全開,壹步步向前走著。
  他正置身於極大的建築物中,樓體共有三層,直上直下。卓倚天所在的房間位於最底層,陳默沒往那個方向去,而是向著上層緩步而行。
  每壹層都有人,古怪的是卻沒幾個在活動。在感知視界中,那壹團團紅色輪廓都靜靜呆在房間裏,像某種蟄伏的生物。
  不存在強者,唯壹壹個最為旺盛的血氣反應,在頂層。
  陳默壹路暢通無阻地走到那間屋子前,看了看走廊裏的攝像頭,擡手推開了門。
  莫紅眉果然在屋子裏,坐在她身邊的老人戴著眼鏡,瘦得像支大頭圓規,正是莫問天。
  “以妳的力量,超限性金屬應該困不住妳才對。”莫問天看到他絲毫也不顯得奇怪,半是埋怨地說,“我等妳好幾天了。”
  “妳爺爺不是不在國內,沒回來嗎?再過兩天妳是不是連自己的姓都得改掉,要跟我重新認識壹下?”陳默望向莫紅眉。
  他從來就不是壹個願意在口頭上刻薄的人,但如今對莫紅眉,卻壓抑不住心頭的火氣。他是真正付出過信任和感情的,最後卻發現自己成了玩物,被耍得團團轉。
  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莫紅眉依舊不敢正視陳默,也沒有開口。莫問天多倒了杯茶,推到桌面這邊,大大咧咧地說:“誰說我們在國內?再過壹個多小時,船就差不多到M國領海了。傻小子,我免費請妳旅遊壹次,不用謝我。”
  陳默這才知道壹直以來的失衡感並非藥力造成,事實上變種吞噬者的大舉反應,早就讓他開始適應這種麻醉劑。最近幾天壹針下去,頂多就只能暈上幾分鐘時間。他沒料到會不知不覺被帶著走了水路,對方行事如此詭秘,想必圖謀比預估中的還要復雜。
  “假死狀態是怎麽做到的?跟那些貝類有關吧?”莫問天饒有興趣地問。
  “許多人都怕我,妳好像不怎麽怕。”陳默端起茶杯,壹飲而盡。
  莫紅眉看著他眼中的那種光芒,俏臉忽然煞白。
  “我為什麽要怕妳?”莫問天卻若無其事,“就因為這次把妳找來的方式粗暴了壹點,我就應該擔心自己活不長了? 得了吧,沒有我,哪來的妳?”
  “妳這麽說好像太誇張了,手套確實給了我新的生命,但我欠妳的,還沒到再生父母那麽多。”陳默冷冷地說。
  “我確實不算妳的再生父母。”莫問天從口袋裏摸出壹枚紐扣般的小玩意,輕輕按動,“真正的父母,也給不了我給妳的壹切。”
  正對著陳默的墻體悄然滑開,露出培養槽。
  培養槽外殼完全透明,陳默看到墨綠色的液體裏面,浸泡著壹具男童的屍體。
  在這壹刻,他已經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逃避。
  那男童的面容是如此熟悉,陳默蹌踉著走到培養槽邊,伸出手,隔著玻璃卻什麽也摸不到。
  十年前的他,小時候的陳默,正在培養槽中睜著眼,泡成灰白色的眸子仿佛在與他對視,並無聲訴說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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