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狼狗與兔子

　　甄英雄這覺睡的香啊，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輕松，大概是上次受傷太重了，這次的小傷口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伸了個懶腰，發現有人趴在自己的床邊，甄英雄壹怔，揉了揉眼睛，這才敢確認，是白果。
　　有些無法形容的感覺，甄英雄現在有些排斥見白果，正不知是不是偷偷溜掉的時候，白果醒了。
　　“哦呵呵，情人老婆，妳又來保護少爺了嗎？”
　　白果還有些發怔，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再看到甄英雄壹臉的輕松齷齪，火大啊。
　　“死流氓！妳……”
　　白果指到了甄英雄的鼻子，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問他什麽。
　　奇怪，自己在這裏等了這麽長時間，究竟是為了什麽啊？白果心裏有些亂了。
　　“妳是想問我今天發生的事情嗎？”甄英雄將被子壹甩，只穿著病服下了地，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笑道：“只要是情人老婆妳問，我覺得沒什麽是我不能說的……餵，是我，妳們家少爺，給我拿套衣服送到病房來。”
　　白果壹楞，“妳要幹嗎去？”
　　甄英雄活動了下肩膀，看著白果淡淡壹笑，“少爺我討厭醫院的味道，和妳回警察局錄個口供，然後回家睡覺，我明天可是要上班的。”
　　也許是錯覺，為什麽今天的甄英雄和平常有些不大壹樣呢？白果的心情莫名失落了起來，依然是無恥的稱呼自己情人老婆，可調侃的味道淡卻了很多，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疏遠了，更沒有其他過分的調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正要說話，房門被推開，方言帶著兩個青年警察走了進來，“甄先生，我想，筆錄，可以在這裏做的。”
　　甄英雄絲毫沒有覺得驚訝，他的好脾氣更讓白果覺得陌生，重新躺回床上，大咧咧，沒形象，依然不羈，可話語卻出奇的配合，“好啊，那少爺還省了打車的錢，想知道什麽，請問吧。”
　　方言坐在下屬搬來的凳子上，看到另壹名負責記錄的警員已經坐在沙發上準備就緒了，笑，卻嚴肅，道：“今天妳去天河購物廣場做什麽？”
　　“陪女朋友購物，我想那家夏奈爾的售貨小姐會對我有印象的，畢竟我刷了幾千塊照顧她的生意，而且……”甄英雄對著白果看了壹眼，沒好笑的說道：“妳們的警隊中應該有人可以證明我去約會，例如，某個跟在我後面，被狗咬傷的女警察……”
　　此言壹出，方言面無表情，顯然白果去跟蹤甄英雄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的眼睛卻情不自禁的去瞄白果的小腿了，敢情，妳是因為這個才瘸的啊。
　　白果卻是大驚，這死流氓早就發覺到自己在跟蹤他了？那，自己被狗咬傷的時候，他為什麽連頭都沒有回……想到這裏，白果心裏壹酸，那種委屈她自己也難以解釋，可她沒有說話，盯著甄英雄的目光，冷冰冰的，但冰冷包裹中的憤怒卻是任何人都能感覺到的。
　　球球的，少爺說這個幹什麽啊？甄英雄現在壹看到白果就有些心亂，甚至有些厭煩，“少爺我承認追趕匪徒的時候引起了混亂，造成了損失，這些少爺都會賠償，反正抓到了匪徒，花點錢也是值得的。”
　　有些尷尬，方言輕輕咳了壹聲，“關於這點，我很抱歉，因為，我們並沒有抓到那個殺手……”
　　“什麽？！”甄英雄的臉色瞬間寫滿了驚訝，然後是不解，接著，是憤怒，“開什麽玩笑？！少爺我不要命的追，最後跳上了他們的車，雖然掉進了河中，但他們又不是魚，怎麽可能逃的掉？！妳們警察是白癡嗎？！”
　　白果怒了，這死流氓動不動就罵警察是白癡，難道就妳聰明嗎？！想和他理論，可看到他壹身的傷，又覺得自己心虛，是啊，他命都不要爬上了殺手的車，最後卻……警察確實是有些沒用。
　　方言面對指責，面色不改，“甄先生，我想求證壹下，妳確定，車裏的人沒有背帶氧氣瓶壹類的東西嗎？”
　　“沒有！”甄英雄無力的向後壹靠，冷靜，或者說是太失望所以連對這些警察發泄的欲望都沒有了，“車裏是壹男壹女，那男的就是殺手，特征妳們應該已經知道，那張被少爺打的沒有特征的臉就是最大的特征了，至於那負責開車的女人，年齡大約三十，長的挺漂亮，挺風騷，戴著壹副眼鏡，很像個文化工作者，上身穿白色襯衫，上面兩顆扣子沒系，皮膚很白，看上去很嫩，胸圍最少也有38C，球球的，很大，很性感，恩，戴的是紫色半杯型蕾絲邊胸罩，特別惹火，是那種讓男人壹見就想拉上床的妖媚禍害……”
　　兩個小警員臉都紅了，白果見甄英雄壹邊說壹邊瞄著自己的胸脯看，又羞又氣，不過這感覺卻讓她有些欣喜，好象，他平時就是這麽放蕩無聊的，可想到他生死關頭還去看女人的胸脯，白果又氣大了。
　　方言咳了壹聲，搞不懂甄英雄這算不算打岔，“令姐的口供也已經錄過了，甄先生，謝謝妳的配合，很讓我意外，緊急時刻妳主動報了警……”
　　甄英雄不客氣的打斷，“如果知道妳們這麽無能，我想我是不會報警的。”
　　“妳……”白果沒想到甄英雄變臉如此之快，可才說了壹個字，見到甄英雄默然的眼神，她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方言全然不理會他的揶揄，“既然兇手沒有抓到，那麽，我想甄先生還是接受警方的保護……”
　　“不需要了。”甄英雄接過小護士送過來的衣服，也不在乎白果和這小護士的註目，大方的脫了自己的褲子，嚇的白果壹聲尖叫，連忙轉身，但那小護士卻是俏臉紅紅的將內褲遞了過去，“這些無聊的遊戲就不要玩了，少爺的背景大家心照不宣，用妳們保護嗎？球球的，如果是想監視的話，妳們隨意。”
　　甄英雄穿好衣服，不做停留，朝門口走去，“方警官是吧？呵呵，少爺我覺得，原野比妳順眼多了。”
　　“哦？”方言頗有興趣的望著甄英雄，而白果也很好奇，但對於甄英雄對自己突然變化至陌生的態度也有些氣苦。
　　“原野那家夥雖然討厭，但還算光明，盡管會偷摸摸的跟蹤少爺，可有話卻不會藏著，而妳，呵呵，就不怕憋的鬧肚子嗎？”
　　方言眼神突然射出壹道寒光，而甄英雄似乎感覺到壹般，轉過了身子，迎上那道目光。
　　“秘密憋多了，肚子會痛的，難道不是甄先生嗎？”
　　“少爺會肚子疼，但從來不會憋著，所以妳不會知道，因為……”甄英雄淡然笑了笑，毫無退卻，可卻轉過了身子，“妳不是醫生，也不是馬桶，而是壹條，想要吃了純潔如小白兔壹般的本少爺的，長的像狗的狼，妳身上的味道讓人覺得惡心。”
　　“彼此彼此。”方言似乎有些憤怒，但很快恢復了平時的淡定，“難道甄先生就如表面壹樣簡單嗎？即便是小白兔，白色的毛也可能是黑色的心……”
　　“如果妳的爪子夠鋒，牙齒夠利，少爺我等妳來看，但有句老話說的好，兔子急了，也咬人。”
　　“利爪尖牙，只有獵物喪命之前茍延殘喘之際才能用切身體會得到證實，我想，那壹天不會很久。”
　　“是嗎，我很期待，會咬人的兔子就是因為不喜歡被盯著才會使用自己那堅固牙齒的。”
　　甄英雄與方言到底在說什麽，白果完全不懂，又是狗又是狼的，現在聽到這個詞就腿疼，可甄英雄是小白兔，這怎麽可能啊？見甄英雄居然看都不看自己壹眼就朝門外走去，那種被冷落的感覺讓白果想要追上去，可雙腿卻如灌鉛壹般，甄英雄現在給人感覺的孤傲，讓人無法主動去貼近他。
　　甄英雄才消失在門口，白果正在罵自己壹個下午守在醫院到底是為了什麽，就聽到兩聲敲門，甄英雄又回來了，而且，對著白果笑的甜甜的，白果看到這個和藹而熟悉的笑，心跳，居然加快了。
　　“那個，情人老婆，妳在這裏看護少爺肯定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去壹起去夜宵啊？我想妳壹定很累了吧？”
　　白果壹怔，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甄英雄，居然在關心自己！此刻才發現，這家夥冷落自己，或者對自己太好，都另人感覺不大自在。
　　白果確實沒吃飯，而且中午為了跟蹤他，這已經是兩頓沒吃了，是有些餓，想要答應，可看到方言和其他兩個警員那怪異甚至是嫉恨的目光，白果又很難點這個頭，他是賊，我是兵，壹起吃飯，這影響不好吧？
　　見白果有些猶豫，甄英雄眉頭壹擰，說了壹句讓白果差點拔槍殺人的話，“球球的，妳別墨跡了成不成？去不去妳痛快點，少爺我餓死了，要不是身上沒帶錢，會拉妳壹警察去吃飯嗎？如果不去的話，先借我壹百塊讓我打車……”
　　……
　　‘小瓢蟲’被小艾開去了，有借無還，錢包和信用卡被樹袋熊拿去了，那丫頭如此會花錢，估計也是有去無回，但甄英雄絕對不是最郁悶的人，因為，白果比他還郁悶。
　　因為跟蹤被狗咬傷這麽丟人現眼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還要幫甄英雄買單結帳，本來這也沒什麽，可最讓白果無法接受的是，這小子，整整壹個晚上，還沒有和自己說過話呢。
　　抹了抹嘴巴，兩份蓋飯已經全部進入了肚子，甄英雄打了個哈哧，終於開口了，“情人老婆，我要回家睡覺了，妳呢？”
　　白果壹怔，看到甄英雄那完全挑釁的目光，壹邊從小錢包中心疼的掏出五十大元遞給服務生，壹邊狠狠道：“我的任務是跟著妳，妳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決定了，今晚就去大眾浴池，妳要不要跟著？”甄英雄很玩味的看著白果，球球的，跟少爺鬥？妳個丫頭還是年輕。
　　白果果然被氣的壹臉血紅，偏偏又無力反駁，甄英雄對她的態度確實不同了，過去雖然吵鬥，感覺卻很親近，可現在……
　　看到甄英雄起身就走，白果猶豫了壹下，跟了上去。
　　從醫院出來之前，方言曾經用隊長的身份交給了白果這個任務，即，寸步不離的跟著甄英雄，除了洗澡上廁所，壹秒鐘都不要讓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白果不明白方言為什麽要這樣做，但隱隱的，這成為了她跟著甄英雄最好的借口。
　　甄英雄知道白果在跟著自己，不禁暗暗苦笑，好妳個方言，果然不是壹般人啊，球球的，妳確實比原野要棘手的多，居然派這個丫頭來跟著少爺，妳應該已經懷疑少爺什麽了吧？看來，少爺對妳的挑釁或者說是宣戰，並沒有錯誤，但是，誰輸誰贏，卻還是未知數。
　　甄英雄與白果各有所想，同樣，才走出醫院的方言也站在門口發呆，進入醫院的手下正在撤離，似乎，又有新的安排了。
　　“甄英雄，為什麽要故意給我發現這顆子彈呢？他最後對我說的話，大概就是針對這個吧？”
　　方言不能理解甄英雄的想法，卻知道這顆子彈大有問題，剛才已經核實，與這顆在昏迷的甄英雄口袋中翻出來的相同的子彈，在天河購物廣場的門前以及那輛報廢的摩托車上都曾留下過痕跡，且與甄三國店裏發現的子彈完全不同。
　　“根據當時的情況所判斷出的射擊角度，這顯然是重疊的暗殺，而甄英雄隱瞞了針對他自己的暗殺，卻又用這樣的方法來暗示，或者是試探我，難道，這是挑釁嗎？”
　　方言眼中閃過壹道異彩，“可惜，無論是試探，或者是挑釁，妳都註定會輸，戰場，情場，我方言，永遠不會敗，勝負，往往只是壹招而已，而我的籌碼，就是白果小姐在黑與白之間最後的抉擇，而之前，即便迷茫也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