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萬惡的謠傳

　　上次暈倒在伊蓮娜的衛生間裏，甄英雄偷拍了原野光著屁股的狼狽照片，原野因為發現了‘王思慕’是愛利絲這件事情之後太過激動，反倒把那件事情給忘了，現在甄英雄的舉動，無疑是在警告他不要太囂張了。
　　雖然晴天和畫兒並不知道那甄少爺用了什麽神奇的方法讓原野老實了下來，但看到原野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她們齊齊吐了口氣。原野‘不敢言’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好當著兩個女孩子，把手機裏面的玄機說出來吧？好歹是刑警隊的隊長，如果那種照片流傳出去，以後別說做警察了，還有什麽臉活著啊？
　　知道原野在顧慮什麽，甄英雄也不想讓他太難堪了，“晴天，畫兒，妳們先出去吧，我和原隊長有些事情要單獨談壹談。”
　　原野心裏壹慌，暗忖，莫不成這小子要憑借那幾張不雅照片和自己講條件？
　　甄英雄還就是這個目的，晴天和畫兒雖然好奇，想要知道甄英雄到底是用什麽方法打消了原野的氣焰，但少爺的話不能不聽，還是乖乖的走出了這個小小的待客廳。
　　兩女才壹出門，原野就飛快的伸手去搶甄英雄的手機，卻聽甄英雄慢吞吞的說道：“照片又不是我剛剛才照的，妳以為我還會把它存在手機裏嗎？”
　　原野才摸到甄英雄的手機，聞言，整個人好象被時間遺棄了壹般，處在了靜止的狀態中，撅著屁股，探著身子，眼珠子瞪的布滿了紅線，好象要爆了似的，體內蘊涵著巨大的能量卻不能發泄出來，憋屈，真憋屈。
　　“甄英雄，妳是不是個爺們？威脅我？”
　　“別這麽說，原野隊長，妳敢說妳跑到漢宮來不是為了威脅我？”
　　原野冷哼壹聲，是無奈，也是無法辯駁甄英雄的話，他的確是來威脅甄英雄的，因為他渴望知道甄英雄現在所做的壹切，“哼，有意思，妳這話怎麽聽都能聽出壹種心虛的味道來，看來那個愛利絲確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如果妳想套我的話，那大可不必浪費腦細胞，原野，我和妳打交道不是壹天兩天了，即便我和妳裝糊塗也是徒勞無用不是嗎？”甄英雄雖然笑著，可眼神中已經露出了懾人的光芒，“王思慕老師也叫做愛利絲，如果妳只知道這點事情，是不可能貿然來漢宮的，因為那不是妳的作風，這裏沒有其他人，我們索性挑開天窗，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反正我們都有把柄被相互捏著，誰也威脅不了誰，不是嗎？”
　　原野老臉壹紅，自己那把柄確實有些丟人啊，“妳這是承認了那個愛利絲身份特殊了，是嗎？她和朗朗電視臺事件究竟有什麽關聯？”
　　“沒有關聯。”甄英雄撒了個謊，把手機塞回了上衣口袋，道：“還是妳先說說吧，為什麽知道‘王思慕’也叫做愛利絲？又為什麽要懷疑她和朗朗電視臺事件有關？”
　　甄英雄的第壹個問題只是試探，第二個問題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就如甄英雄預料中的壹般，原野回避了前面的那個問題，這證明，小環並沒有告訴原野她是‘內奸’的事情已經暴光了，大概，小環心裏也非常矛盾吧，正是因為那種矛盾的心理，她才把自己知道的壹切都告訴給了原野，那個丫頭年紀還小，心裏無法承受這麽多，這麽殘酷的事實，她需要壹個人成為她的後盾，成為她可以傾吐的對象，但那個人，肯定不是他甄英雄。
　　甄英雄惟有苦笑，他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小環，就更不要說去安慰他了，有時候，做壹個惡人是沒有選擇余地的。
　　“是‘那個人’告訴我的，至於她是誰，我不會告訴妳。”原野道：“起初我並沒有想太多，僅僅是覺得好奇而已，所以趁妳和木子華都不在，我去了四方高中，妳猜，我都聽說了什麽？”
　　甄英雄聽原野說他為了‘王思慕’的事情去過四方高中的時候，就隱隱覺得哪裏不妥，偏偏又不說不清楚，按道理來說，有關‘王思慕’的資料是完全沒有破綻的，原野到底是憑什麽懷疑她與朗朗電視臺事件有關呢？看到原野那壹臉的得意與肯定，甄英雄知道，肯定是有什麽破綻被他抓到了，同時，他也有壹個更大的疑問，既然原野是去學校調查‘王思慕’的，為什麽陪著小公主壹起去學校的夏月會毫無察覺呢？不管怎麽說，王思慕在學校可是絕對的話題人物，人氣很高的啊，有人去問她的事情，那些八卦的老師不可能不三八的啊。
　　原野如願的從甄英雄臉上看到了壹絲無措，那種滿足感讓他忍不住想笑，“我根本沒廢什麽力氣，那些緊張兮兮的老師就像瘋了似的把我圍了起來，竟然問我‘王思慕老師是不是真的自殺了’‘甄英雄老師是不是被警察抓了’壹類的，媽的，都把我給問懵了，最新鮮的就是，他們問我來學校是不是調查取證的……”
　　甄英雄倒是真懵了，“自殺？我被抓？妳調查取證？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那些老師為什麽這麽問？”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可是知道原因之後，我卻是哭笑不得啊，不過……”原野眼神突然壹厲，散漫的語調突然嚴肅，“他們對‘王思慕’的關心，也讓我看出了這個‘王思慕’，不，應該說是愛利絲，與妳之間那種不同尋常的關系，之後我調查過‘王思慕’的資料，卻查不到絲毫破綻，只知道她是中韓混血兒，先後在中國，韓國，美國居住後，然後留學英國，畢業後再次回到美國參加工作，因為公司的發展計劃，被委派到我們朗朗市，擔任快樂谷集團高層的高級助理，不過因為與上司發生沖突，才到朗朗市沒幾天就被開除了，今年三月考取了教師資格證，不久之前進入了妳們四方高中……”
　　原野了解到的這些，與木子華當時了解到的沒有絲毫差異，甄英雄聽愛利絲說過，關於她‘王思慕’這個身份，是哈恩壹手安排的，似乎是確有‘王思慕’這個人，愛利絲完全借用了她的身份，王思慕雖然是中國國籍，但十幾歲就因為父母的工作關系而出國，並在國外長大，持有美國綠卡，回到朗朗市，也是以海外員工的身份，因此關於她的資料只有在快樂谷集團才能查的到，快樂谷集團本就是顏冰的，哈恩想要做手腳還不是小菜壹碟？即便知道愛利絲有問題，想把‘王思慕’這個人查清楚，也不是壹天兩天可以做到的事情，甄英雄開始覺得原野是在咋呼人了，畢竟，義字會直到今天也沒有把真正的王思慕的身份調查清楚，可見這身份的天衣無縫了。
　　“原野，妳也知道王思慕在國外長大，她有個外國名字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嗎？”甄英雄道：“如果東西是真的，妳非要說成假的，那妳當然找不到所謂的破綻了，不是嗎？”
　　“哼哼，裝，妳接著和我裝，甄英雄，我今天沒穿警服，妳好象就忘了我是壹個跟了妳兩年之久，想要把妳丟進監獄的警察了，是吧？”原野漠視甄英雄那壹派鎮定表情，淡淡道：“壹個被懷疑的殺人犯，他的不在場證明越是完美，越是值得懷疑，為什麽那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好象是為殺人案而準備的呢？甄英雄，我懷疑愛利絲，就是出於這種心理，就好象我壹直懷疑妳做了很多案子，但每每都有證明妳不在場的證據庇護妳壹般，太完美了，本身就是壹個最大的疑點。”
　　看待這種問題的觀點，原野與少爺我是壹樣的啊……甄英雄心裏打顫，當初自己懷疑‘王思慕’就是愛利絲，也是和原野現在的觀點差不多啊，不過，甄英雄卻還不死心，表情依然鎮定，“原野，警察多疑是職業病，的確，被懷疑的殺人犯有過於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值得妳去懷疑，但妳為什麽肯定的說思慕就是‘被懷疑的殺人犯’呢？”
　　“頑於抵抗，這真不像是妳甄英雄的個性，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好，我就讓心服口服。”原野眼中那做作的失望表情簡直是對甄英雄無聲的辱罵，就聽他道：“我懷疑她，有三個原因，第壹，朗朗電視臺事件中，賴玉和殺死廖小強之前，白果和張局通過妳的電話，親耳聽到廖小強承認雇傭他的是壹男壹女兩個人，男的叫羅比，還有壹個漂亮的女人，但他只說了壹個‘愛’字，就被賴玉和給殺了……”
　　甄英雄聞言，心底壹顫，他突然有壹種感覺，憑借原野的嗅覺，他了解到的可能遠不止王思慕就是愛利絲這點事情，“就聽到壹個‘愛’字，妳就去懷疑思慕，這理由太牽強了壹點吧？”
　　“當然不止如此，但凡是和妳有關系的人，我的疑心都會比較重。”原野伸出兩根手指，接著道：“聽說王思慕到四方高中任教師時間並不長，但卻是在朗朗電視臺事件之後，我本來只是抱有壹點好奇心，才趁著妳和木子華不在朗朗市的空當去了四方高中，結果，那發現讓我大吃壹驚，我也因此而肯定，這個愛利絲，就是和羅比壹起策劃了朗朗電視臺事件的同謀！”
　　似乎後背已經濕透了，原野不但語出驚人，且十分肯定，甄英雄表情依然鎮定，可心裏卻有些慌了，腦子的思考也出現了壹點混亂，“哦？妳指的就是那些老師莫名其妙的問題，是嗎？”
　　“莫名其妙嗎？那是對妳來說，對我而言卻是天大的運氣，甄英雄，妳知道嗎？最後壹個知道謠言的人，往往是當事人。”原野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著，道：“四方高中裏壹直在謠傳妳和王思慕是壹對戀人，作為當事人，妳不可能壹點都沒有察覺到吧？”
　　甄英雄不知道原野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是帥哥，她是靚女，我未婚，她未嫁，兩個人又經常在壹起，就算別人如此以為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吧？妳應該知道，我不止白果壹個女朋友……”
　　壹提白果，原野就來氣，不知道甄英雄為什麽這麽有女人緣，白果真是瞎了眼睛，看上了他這種男人。
　　“很奇怪，非常奇怪。”原野壓下心中那點醋意，道：“妳這個黑道太子還不能融入到其他老師的圈子中，所以肯定不知道他們對妳和王思慕的關系是如何看待的。”
　　甄英雄聽不太懂了，“什麽意思？”
　　“他們覺得奇怪，為什麽那麽漂亮，那麽有修養的女老師，才來到學校沒幾天就和妳甄少爺好上了呢？為什麽壹個沒有教師資歷的年輕女孩子才工作了不到兩個禮拜就被正式聘用了呢？他們只有壹個看法，那就是，關系，人際關系，王思慕和妳甄少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雖然我和那些八卦的老師看法不同，但同樣覺得妳和王思慕之間的關系有問題……”
　　關於學校裏的流言蜚語甄英雄倒也有耳聞，畢竟，自己和愛利絲壹起上班下班，壹起請假曠工，不要說老師了，很多學生都有這樣的猜疑，甄英雄不知道這種八卦傳聞有什麽是值得原野懷疑的。
　　“妳可能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四方高中的老師們中間流傳出了壹個新的傳言，說是妳移情別戀，和王思慕感情破裂，所以王思慕很長壹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了，更不知他們是從哪裏聽說的，妳移情別戀的對象，居然是艾壹心的妹妹，也就是那個嘴裏沒實話的倒黴丫頭艾愛。”原野非常欣賞甄英雄現在的表情，故意頓了頓，才繼續道：“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艾愛是艾壹心的妹妹，王思慕的檔案資料與艾愛有些許相同之處，她們都在美國居住過，而艾愛又稱呼妳為‘姐夫’，那些並不知情，以為妳交往的對象是王思慕的老師會怎麽想呢？”
　　甄英雄壹怔，“他們以為……王思慕和小愛是姐妹關系？！”
　　“正是，不過，這在我看來就是壹個天大的笑話了，因為我知道艾愛的姐姐並不是王思慕。”原野笑呵呵道：“大概是因為那丫頭總是把喜歡妳掛在嘴邊吧，所以那些老師都以為妳們玩起了‘師生戀’，姐夫和小姨子磨出了愛情火花，就在我去學校找妳的那天，突然有人謠傳王思慕自殺了，而那些老師見我和妳壹起離開了學校以後，便以為我是因為王思慕自殺的案子，所以來學校逮捕妳的，本來這就是壹個笑話，隨便打壹個電話就能求證事實，可直到現在，謠言不但沒有過去，那些老師反而更緊張了，所以那天見到我之後才問出了那些讓人乍聽之下摸不清頭腦的問題，甄英雄，妳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甄英雄並不知道學校裏為什麽突然有了那種謠言，現在他大腦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否則靜下心來去追溯謠言的起因，不難確定是因為小公主的口無遮攔，但謠言所以無法散卻的原因他還是很清楚的。
　　甄英雄的臉色壹變再變，他終於知道原野為什麽要懷疑愛利絲的身份了，“原野，我討厭妳這種審問式的問話，我們還是挑開了說話吧，那個謠言所以不散，是因為沒有當事人出面證實，而所以沒有人出面證實，是因為我和木老都出海了，這兩天時間裏，學校中沒有任何壹個老師可以聯系到王思慕……”
　　“怎麽，妳不繼續遮掩了嗎？呵呵。”原野壹聲怪笑之後，語調嚴肅了起來，“傳言王思慕自殺之後，那些老師無論相信的或者不相信的，都想打電話求證壹番，但他們突然發現，根本就聯系不到她，竟沒有壹個人知道她的聯系方式，有個叫做孫小月的女老師還特意去了壹趟王思慕記錄在檔案上的家庭住址，百年小區，不過，那裏已經空了很長壹段時間……”
　　甄英雄發出壹聲鼻息，道：“妳在這件事情上做了調查，對嗎？”
　　“對，這就是我懷疑愛利絲身份的第三個原因。”原野道：“她到四方高中就職，是在朗朗電視臺事件之後，自那之後不久，她就再也沒回過百年小區居住，而是壹直住在漢宮，最近壹段時間妳沒有去學校，偏偏她也不去了，每天足不出戶，學校的老師卻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聯系方式，由此我可以肯定的說，是妳限制了她的行動，限制了她與外界的聯系，妳為什麽要限制她呢？”
　　甄英雄並不回答原野的問題，他的反問表示他在壹定程度上默認了原野的問題，“還有呢？妳推測的應該遠遠不止這些吧？”
　　“還用的著推測嗎？”原野道：“如果她就是朗朗電視臺事情的策劃者之壹，為她提供‘王思慕’這個身份的快樂谷集團就是妳所謂的‘跨國犯罪組織’吧？記得有壹次，妳動員了七只虎及其手下的全部成員，把我們警察引到了快樂谷樂園，雖然不知道妳的目的，但絕對不是偶然吧？如果我要去查快樂谷的底子，應該並不難查到妳現在正在對付的是什麽組織不是嗎？”
　　“妳想知道什麽？”甄英雄再次默認。
　　原野表情壹肅，“愛利絲究竟是不是朗朗電視臺事件的策劃者，如果是，妳是不是想要包庇她？還有，妳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不肯把她交給警方？妳要知道，把她交出來，對艾市長，白副廳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張局對上邊也能有壹個交代……”
　　“我只說壹遍，原野，妳要聽好，愛利絲不是朗朗電視臺事件的策劃者，她就是王思慕，過去是快樂谷集團的員工，現在是四方高中的老師，沒有切實的證據，妳最好不要亂說。”甄英雄翻臉如翻書，不等原野把話就完就打斷道：“我承認快樂谷集團背後有個黑道組織，且，他們才是朗朗電視臺事件中真正的犯人，艾華和白耀天支持我，為的就是將那個組織徹底的鏟除！”
　　“少蓋我，愛利絲要是和這件事情沒關系，為什麽妳要限制她與外界溝通？”
　　“我願意，妳管得著嗎？她是我的女人，我們的事用得著妳操心嗎？再說，妳憑什麽說是我限制她啊？她就是自閉的性格，不喜歡與人交流溝通，不行啊？！金屋藏嬌是我的樂趣，不行啊？！”
　　甄英雄頗為無賴，偏偏讓原野啞口無言，無從辯駁，事實就是如此，雖然他的懷疑是正確的，但沒有證據，即便他抓了愛利絲也是徒勞無用，朗朗電視臺的案子照樣破不了，不過，甄英雄的不配合態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原野這次來漢宮的目的，本就不是抓捕愛利絲，而是抱有壹定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