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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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要強求。   這是壹個長生果的故事。   三千世界,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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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江上風清

擇天記 by 貓膩

2018-9-17 15:47

  三天的藥量被壹次喝了,如果換作普通人,只怕會出問題。
  肖張不會出問題,他的復原能力無比強悍。
  酣然沈睡半個時辰後,他醒了過來,說道:“精神已足。”
  陳長生說道:“真的不要同行?”
  “並非同道中人,何必同行。”
  肖張起身接過陳長生遞過來的幹糧與藥盒,提起鐵槍向外走去。
  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走到七寶寨最上面的承寶閣裏,拿走了那盒古茶。
  然後他望向那些青衣道人和朝廷的高手,說道:“來,繼續。”
  ……
  ……
  肖張走了,那些青衣道人與朝廷高手還有神弩營也都走了。
  陳長生等人自然也要走了。
  長街兩邊的奉陽縣城民眾沒有走。
  他們對著陳長生跪拜不止,虔誠行禮,甚至很多行動不便的老人家,也被自家子侄擡到了街邊,希望得到教宗的賜福。
  如果放在別的時候,陳長生應該會在奉陽縣城留壹段時間,給信徒們看看病,或者按教典上說的那樣進行壹場光明小祭。
  但現在他沒有時間,他必須離開,好在戶三十二已經傳書鄰近的道殿,已經做好了相應的藥物發放安排。
  按照陳長生的要求,應該還會有壹兩位擅長聖光術的神官過來。
  “願聖光與妳們同在。”
  陳長生對奉陽縣城的民眾們說道。
  民眾們再次拜倒,如潮水壹般。
  離了奉陽縣城,越過鐵鏈,來到人煙稀少的峽山裏。
  想著先前的那些畫面,唐三十六說道:“直到剛才,我才感覺到妳真的是教宗。”
  教宗是神聖的,必然會得到無數信徒的敬畏,但發自內心的愛戴卻並非那般容易。
  壹般而言,這需要時間的累積,從而發生聲望的累積。
  陳長生繼任教宗不過三年,像奉陽縣城這種偏僻的小地方,如果道殿宣頌不力,甚至很多信徒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能夠得到如此多信徒發自內心的敬愛,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像案華對朱砂丹的宣揚,國教的頌聖活動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陳長生不想說這些事情,轉了話題道:“肖張遇到的那個小怪物應該是除蘇。”
  唐三十六說道:“可能,如果肖張不是事先受了重傷,怎麽會被他偷襲成功。”
  折袖說道:“未必見得,除蘇在汶水城裏也受了傷,所以妳不要落單。”
  唐三十六聽懂了他的意思,微驚說道:“難道那個怪物如此麻煩。”
  陳長生說道:“確實很麻煩。”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眉眼之間隱有憂色。
  不是因為除蘇,而是因為肖張提醒他的那件事情,聖女峰可能有些問題。
  唐三十六和折袖也清楚他在擔心什麽,離開奉陽縣城後,行進的速度已經比前些日子快了很多。
  但陳長生還是覺得不夠快。
  如果南溪齋真有什麽變故,正在聖女峰閉關的她,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順著峽江右岸疾掠了數十裏地,再也看不到奉陽縣城,江面上的船只也變得稀少了很多。
  陳長生把南客從周園裏帶了出來,然後望向折袖等人。
  唐三十六有些抵觸心理,說道:“怎麽感覺自己變成了壹只貓。”
  折袖說道:“妳見過周園那麽大的貓籠?”
  戶三十二謙恭說道:“能在陛下的小世界裏停留片刻,那便是極大的福份。”
  折袖皺了皺眉。
  唐三十六嘆了口氣,說道:“過了。”
  陳長生說道:“趕緊。”
  南客看著他們被送進周園後,問道:“陳長生,我們去哪裏?”
  現在她已經知道並且記住了陳長生的名字,但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像小孩子般懵懂。
  “我們去聖女峰。”陳長生攤開地圖,給她指明方向。
  南客的眼神依然呆怔,不知道有沒有看懂地圖,又問道:“要多快?”
  陳長生說道:“有多快就多快,當然,妳不能受傷。”
  南客說道:“明白了。”
  然後她抓住陳長生的脖子,便向崖外的江面上跳了下去。
  江風微寒,呼嘯著撲面而至,陳長生覺得冷靜了很多。
  然後,他看著撲面而至的江面,又無法冷靜了。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雪嶺那場血戰之後,南客的雙翼消失了,那麽她怎麽飛?
  南客呆滯的眼神裏也出現了壹絲惘然。
  她只知道自己能飛,按照本能跳向了空中,根本沒有任何恐懼,也沒有猶豫。
  然而,自己以前究竟是怎麽飛的?
  南客憑借自己如閃電般的身法,在崖外的空中做了幾次驚世駭俗、堪比瞬移的飛掠,但還是在繼續向下。
  二人墮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江面越來越近。
  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陳長生嘆了口氣,心想吱吱不在身邊,稍後用什麽方法來快速弄幹濕透的衣服?
  眼看著便要落入江水的時候,兩道聲音在南客的身後響了起來。
  那聲音有些像肖張臉上的那張白紙被潯陽城裏的風拂動。
  是潯陽城而不是奉陽城,因為潯陽城時他臉上的白紙是完整的。
  又有些像是風帆在最短的時間裏揚起。
  當然,最像的還是展翅。
  十余丈長的幽綠羽翼從南客背後展開,帶著她掠過湍急的江面,然後飛了起來。
  陳長生離江面更近,靴底甚至都踩在了江水上,留下了壹點漣漪。
  遠遠望去,就像蜻蜓點水。
  ……
  ……
  教宗陳長生離開了奉陽城,這座小城裏的民眾卻久久不願意離去。
  江畔的壹座酒樓裏,壹名年輕公子看著那些依然遠望著峽江的民眾,臉上流露出厭惡的情緒。
  “真是壹幫愚民。”
  壹個容顏清美的少女走了出來,正是牧酒詩。
  那位年輕公子是別天心。
  看到牧酒詩出來,別天心頓時換了壹幅表情,和聲說道:“鄰江風大,小心些。”
  當年牧酒詩被逐出離宮時,被廢掉了國教傳承,但源自大西洲的境界實力猶存,又怎麽會在意江風。
  別天心只是想要表達自己的關心。
  牧酒詩微微壹笑,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關心,與他站的近了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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