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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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要強求。   這是壹個長生果的故事。   三千世界,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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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章 火燒伽藍寺

擇天記 by 貓膩

2018-9-17 15:47

  壹只風箏在天空裏飄著。
  在某個偏僻的角落裏,王破抹掉臉上的泥水,瞇著眼睛望向小山,自然認了出來,那是肖張的風箏。
  那風箏不是前些天已經在雪老城的城墻上摔碎了嗎?
  那個風箏以前系著壹個人,今天則是系著壹幅畫。
  那幅畫非常巨大,十余丈寬高,隨風輕輕擺動,仿佛麥浪,畫布上的景物卻沒有受影響,非常清楚。
  看著那幅畫,剛被壹顆朱砂丹救活的費典神將,失焦的眼神漸漸集中起來,變得無比銳利。
  南方原野上壹支糧隊的三位老人,同時瞇起了眼睛,生起無窮追憶。
  雪老城頭,殿樓的陰影裏,黑袍雙手籠在袖子裏,唇角泛起壹抹嘲諷的笑容。
  他們都看過畫中的景物。
  那座並非人間能有的、繁美至極的伽藍寺。
  佛宗傳承已經斷了無數年。
  伽藍寺的香火則延續到了很久之後。
  直到千年前,終於在戰火裏毀滅。
  魔族入侵,洛陽被圍三月,城中人口十存其三,民眾死傷慘重,共六千萬人被殺。
  伽藍寺這樣的文明珍跡,不知道被毀壞了多少。
  所謂風流,盡付壹炬。
  這幅畫,畫的就是火燒伽藍寺。
  現在親眼見過伽藍寺的人很少,但在書裏見過伽藍寺繪像的人很多,知道那個故事的人也很多。
  至於洛陽之圍,更是所有人類都無法忘卻的羞辱與慘痛。
  那幅掛在天空裏的巨畫,畫的非常好,栩栩如生,仿佛真實。
  看著那幅畫裏的烈焰,將士們似乎能夠聽到廣廈將傾時發出的痛苦的嘎吱聲。
  在那幅畫裏還有很多人的臉,痛苦的、扭曲的、惘然的、麻木的,最終這些人都死了,死在那場大火裏。
  看到那幅畫,前線的將士再次想明白壹個簡單的道理。
  這就是歷史。
  這就是憤怒的來源。
  這就是我們為什麽現在出現在雪老城下。
  ……
  ……
  隨著那幅畫以及畫裏承載的信息在軍營裏流傳開來,同時還有壹個猜想也同時流傳開來。
  相傳當年,畫聖吳道子常年在伽藍寺裏畫壁畫,那這幅有沒有可能是他畫的?
  現在整個大陸都已經知道,吳道子沒有死,他正隨著某人四海雲遊。
  如果吳道子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那位也來了?
  想到王之策這樣的傳奇人物隨時可能在前線出現,人族軍隊士氣大振。
  與之形成對照的是,魔族的士氣忽然低落了不少,而且要比人族那邊的提升程度更誇張。
  對人族軍隊來說,商行舟與王之策帶來的影響力是差不多的。對魔族來說,則是完全不同,他們可能不知道現在的人族皇帝是誰,也不知道陳長生,不知道商行舟是人族皇帝和陳長生的老師,但他們絕對知道王之策是誰。
  ……
  ……
  暮時。
  夕陽染紅了西面的雪老城。
  半座城市仿佛快要燃燒起來。
  忽然,城墻上與城下的原野間,響起無數聲狂熱的呼喊。
  呼喊的字句聽著像古倫木。
  很多人族將士能夠聽懂壹些簡單的魔族詞匯,尤其是這個詞的意思,他們不會忘記。
  當魔族士兵瘋狂地撲殺過來,想要以命換命的時候,當他們被包圍在山頭,最後自殺的時候,都會喊著這個詞。
  這個詞是神皇帝的意思。
  魔君終於出現了。
  陳長生接過淩海之王手裏的千裏鏡,往雪老城上望去。
  今天的空氣特別幹凈,夕陽的光線也沒有影響視線,能夠勉強看清楚城頭的畫面。
  雖然有些模糊,陳長生還是認出了那張多年不見的臉。
  比起當初在白帝城的時候,魔君要顯得沈穩了很多,神情更加威嚴。
  看著魔君刻意留著的胡須,陳長生想起了唐三十六,然後又看見了魔君的魔角。
  按道理來說,魔君身為皇族並沒有魔角,他卻做了兩個,而且加以裝飾,顯得格外誇張。
  很明顯,這是用來贏得中低階層魔族情感的方法。
  ……
  ……
  商行舟到了。
  魔君出現了。
  這意味著,最後的決戰時刻即將來臨。
  對魔族來說,如果能夠苦守雪老城,壹直守到寒冬降臨,當然是最好的方法。但他們沒有辦法解決糧草的問題,這和當年洛陽城面臨的情形壹模壹樣。就算他們自行屠殺民眾,盡量減少非軍事人口,也沒有辦法解決城外數十萬部落戰士的口糧。
  而且,人族軍隊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同袍的遺體。
  天時地利人和,現在看起來,魔族占了地利,人族占了人和,至於天時……
  最近的落雪似乎表明天道更加眷顧魔族,但決戰的時間卻是由人族確定的。
  那麽誰會取得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
  ……
  ……
  又是壹個清晨。
  雪老城外的原野安靜的仿佛沒有醒來。
  號角聲突如其來的響起。
  於是整個世界便蘇醒了過來。
  這個世界裏的所有生命,都在等待著這壹刻。
  也許昨夜根本就沒有誰能夠真的睡著。
  魔族的主力狼騎向著人族的東路軍發起了猛烈地進攻。
  原野上的黑色泥土被掀飛,如雨點壹般落下,到處都是兵器碰撞的聲音、悶哼與慘嚎的聲音,還有陣法啟動的聲音。
  東路軍艱難地承受著魔族如潮水般的攻擊,終於在下午時分爭取到了壹段難得的空閑時間。
  大營向前線發出急令,要求最前方的隊伍盡快回撤,與後備騎兵完成輪轉。
  羽箭在天空裏飛舞,壓制著對方的矛兵,也為己方做著掩護。
  所有的流程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卻在某個地方遇到了些麻煩。
  從開戰至今便壹直頂在最前面的北三營拒絕後撤。
  因為關飛白不聽軍令。
  他不是北三營的指揮官,但他是離山劍宗弟子,是隊伍裏的最強者。
  當初他和兩名師弟冒險殺上崖壁、第壹個抵達雪老城。
  整個北三營,現在都只聽關飛白的話。
  關飛白之所以不願意後撤,原因也很簡單。
  他的師弟梁半湖死了,關白為了援救他們也死了。
  他已經殺紅了眼。
  就在最緊張的時刻,伴著壹聲鶴鳴,徐有容來到了場間。
  關飛白握著劍,瞇著眼睛,看著她,聲音嘶啞低沈到了極點,就像是很多天沒有喝水的野獸。
  “師妹,不要勸我。”
  他瞇著的眼睛裏是壹片血色。
  徐有容知道他看似還有理智,說話還有條理,事實上已經癲狂,無法勸說。
  “我記得秋山師兄應該給妳們準備了壹個錦囊。”
  徐有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妳應該拆開來看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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