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六章 當年的老槐樹

　　第二天，我與邱解琴約好了，下午來來放學後由她送到外婆家，晚上我們倆個人單獨在壹起。邱解琴昨晚與我真個銷魂，早上起來頓時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多年的夢想終於實現，也難怪她開心得合不攏嘴。我開車先送來來去幼兒園，然後再送她去上班。剛剛成為我女人的邱解琴竟是依依不舍，就在車裏吻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容易她才放過了我，下車進入了體育館。我則快速，趕回了公司。剛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我的秘書張蘭蘭便笑著告訴我：“唐總，錢總回來了，現在正在範總辦公室呢。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我壹楞，馬上喜道：“錢總回來了？什麽時候到的？我怎麽不知道？”
　　蘭蘭笑嘻嘻地道：“您不知道嗎？這可奇了，錢總她不也是您的情人嗎？她回來會沒通知您？”
　　我汗了壹個，這小丫頭，嗅覺還真不是普通的靈敏，根本就沒什麽事能瞞得過她。我氣惱之下，故意嚇唬她，惡狠狠地低聲道：“蘭蘭，妳知道那麽多，就不怕我殺了妳滅口？”
　　蘭蘭嗤地壹笑，也是低聲道：“您會嗎？您對付女人的手段，還用得著殺人這麽落後？”
　　說著她擺出了壹個我也是女人，有本事妳就來泡我的姿勢。我頓時只好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她，然後趕緊走向範總辦公室。
　　範總辦公室裏擠滿了人，我剛進去，便看到沙發上其中坐著壹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錢小蕾。此時她正和同事們笑著聊天，病體初愈的她瘦了好多，頭發短了，膚色也是異常的雪白。但是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壹雙眼睛挺有神的。
　　同事們見我進來，紛紛起立打招呼：“喲，唐總來了！”我徑自走向錢小蕾，伸出手笑道：“錢副總，終於回來啦？什麽時候到的？”
　　錢小蕾看到我，也是滿臉的笑容，起立與我伸手相握，笑道：“今天淩晨到的，本來想告訴大家壹聲，可是不好意思打擾妳們休息。反正我要來公司的，所以就悄悄回來了。呵呵，唐副總最近還好嗎？”
　　我還沒回答，就有人搶先道：“如今咱們唐總可是個新聞人物了呢，馬上就要成為大明星許舒的丈夫了。現已被公司全體男性員工列為頭號公敵，哈哈，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就是他了！”
　　眾人壹聽都笑了起來，錢小蕾也笑著說：“這件事我在英國都聽說了，唐副總，恭喜妳啊！”
　　我也壹笑，道：“錢副總，妳的病真好了嗎？回來後再休息壹段時間好了，千萬別急著來上班。”
　　錢小蕾道：“我都休息了大半年了，還沒休息夠啊？醫生說我要恢復健康的身體，就要多做運動。工作，也是壹種運動嘛。”
　　我仔細看著清減的錢小蕾，握著她的手，真誠地道：“歡迎回來，祝賀妳戰勝了病魔，堅強的活了下來！”
　　錢小蕾嗯了壹聲，眼睛稍稍有些濕潤了。這時，範雲婷從辦公桌後走出，揮著手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大家回去工作罷。晚上公司在八樓多功能廳召開歡迎大會，祝賀錢副總康復歸來。全體員工，必須參加！”
　　眾人應了壹聲，紛紛和錢小蕾告別而去。我正要走時，範雲婷叫住了我：“唐副總，妳留下，我們三人商量點事！”
　　我只好站住了，便坐到了沙發上和錢小蕾聊天。範雲婷去關上了門，然後格的壹笑，返身過來就坐到了我身邊，笑嘻嘻地對錢小蕾道：“錢副總，這次回來，對唐遷有什麽打算哪？”
　　我頓時汗了壹個，就知道範雲婷會來這壹招。果然錢小蕾臉上壹紅，輕聲道：“範總，妳別取笑我了，我對唐遷已經死心了！”
　　範雲婷笑道：“真的嗎？我可告訴妳，現在的唐遷可不是以前的唐遷了。妳這麽輕易死心，可不要後悔哦！”
　　我忙推了範雲婷壹下，道：“範總，妳不說話會死啊？”
　　範雲婷哈的壹笑，忙閉上了嘴。只是親親熱熱地倚著我，眼睛壹眨壹眨地看著錢小蕾，似乎在告訴她，我是唐遷的女人了哦！
　　錢小蕾驚疑地看著我們，忽然笑了起來，道：“看來，我得恭喜妳們了。範總妳多年的心願，已經實現了罷？”
　　範雲婷得意得不行，忍不住笑道：“妳也可以的呀！咱們家唐遷女人可多了，多妳壹個不多，少妳壹個也不少。只要妳願意，歡迎妳加入這個大家庭！”
　　我見範雲婷越說已越不象話了，忙道：“這裏是公司，這些事以後再說。小蕾，妳剛回來，先多休息兩天罷。對了，解琴哪兒妳還沒通知罷？要不要我幫妳打個電話？”
　　錢小蕾笑道：“壹會兒我自己打，好久都沒見到解琴和來來了，真想她們呢！”
　　我點了點頭，回頭對範雲婷道：“範總，錢副總剛回來，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不宜有太多的工作。妳看我們安排壹下，讓她以後上班輕松壹點罷！”
　　範雲婷也點了點頭，道：“好，壹會兒我們幾個老總開個會，工作重新分工壹下，盡量讓錢副總輕松壹點好了。”
　　早上，公司四個高層領導開了個碰頭會，重新明確了各自分工的工作。錢小蕾以前管著財務、辦公室、基建等內部管理壹大塊，現在只暫時專管財務。
　　下午，錢小蕾回去休息了。晚上公司搞了個歡迎會，歡迎和祝賀錢小蕾的康復回來。我事先打電話給邱解琴，告訴她我晚上要遲點過去。邱解琴已知錢小蕾回來了，高興之余，要我等歡迎會結束後，帶著錢小蕾出來壹起喝杯咖啡，她要和她見面好好聚壹聚。
　　晚上八點半，歡迎會結束了。我駕車帶著錢小蕾往名典咖啡屋趕，邱解琴已等在了那裏。
　　車在途中，壹直默不作聲的錢小蕾忽然道：“唐遷，妳沒把我曾經喜歡過妳的事告訴解琴罷？如果妳說了，那我就不去了。”
　　我笑道：“沒有妳的同意，我怎麽會說呢？對了，現在解琴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壹會兒要是看到她對我親密，妳可別太吃驚！”
　　錢小蕾頭倚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淡淡地道：“是嗎？以前許舒曾對我說過不介意妳另外有女人，看來她說的是真的。”
　　我轉頭看了她壹眼，沈吟道：“小蕾，今後妳有什麽打算？”
　　錢小蕾壹笑，道：“打算？和慧慧壹起，母女倆相依為命，就此壹生唄，還能有什麽打算？”
　　我遲疑了壹下，道：“小蕾，我想照顧妳們母女倆，可以嗎？”
　　錢小蕾笑著道：“妳是不是女人收得太多，已經無所謂了？這話，以前妳可寧死不說的。”
　　我真誠地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照顧妳們母女倆。如果妳不願意跟我也沒關系的，以後妳有了男人，再由他來照顧妳們好了。”
　　錢小蕾聽了半天不語，我也不催她回答，就讓她好好考慮罷！
　　不多久到了名典，上到二樓，就看到靠窗的壹個位置上坐著兩個女人。壹個是邱解琴，另壹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孫麗。
　　邱解琴老遠就看到了我們，開心快樂地站起迎了過來。張開雙手叫道：“小蕾，妳可想死我了！”
　　錢小蕾也是喜不自禁，上去與邱解琴緊緊擁抱，哭著道：“解琴，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妳了呢！”
　　兩個女人抱在壹起，不甚唏噓。我壹旁看了，也是壹番感懷。此刻孫麗也走了過來，錢小蕾放開邱解琴，又和孫麗抱在了壹起。高中時代的三女俠，終於再壹次相聚壹起。
　　壹番別後重逢的喜悅後，我們坐到了位置上，又叫了兩杯咖啡。三個女人嘰嘰喳喳，不斷相互問著各自的情況。我壹個人尷尬地喝著咖啡，似乎已被她們遺忘了。
　　過了好久，孫麗的壹雙牛眼終於向我瞪來，冷笑道：“聽說唐遷同學馬上就要娶大明星許舒為妻了，混得真是不錯啊！妳不去陪妳那嬌滴滴的未婚妻，跑到這兒來幹什麽？”
　　我只好苦笑壹聲，低頭去喝咖啡。看來我和許舒的事，已經路人皆知了。這時邱解琴忙探首過來對著孫麗豎起食指噓了壹聲，輕聲道：“孫麗妳小聲點，要是給別人聽到就麻煩了。現在唐遷可不比從前，引人註目著呢！”
　　孫麗冷哼道：“有什麽了不起？仗著自己泡妞的手段高超，玩弄了壹個又壹個女人。妳怎麽還好意思參加我們的聚會？不知道這裏每壹個人，都非常討厭妳嗎？”
　　反正每次和孫麗見面，她總是不給我好臉色看。兩句話說了我心裏也不禁有氣，只是我的涵養與高中時代已經不同了。當下只是微微壹笑，轉過了頭不搭理她。不過還是邱解琴給我面子，剛剛成為我女人的她馬上反駁道：“誰說的？我就喜歡唐遷，我歡迎他參加我們的聚會，妳不服氣？”
　　孫麗壹付我敗給了妳的表情，勸道：“解琴，這個男人有什麽好？他壹次又壹次的傷害妳，女人換了壹個又壹個。這種人渣妳還對他念念不忘，真是搞不懂妳！換了我，早讓他有多遠滾多遠，看到了就覺得惡心！”
　　邱解琴卻轉過了頭對我壹笑，輕聲道：“孫麗，這個男人就算傷害我壹百次，我也心甘情願的。妳要是再罵他，當心我和妳翻臉！”
　　我聽了哈哈壹笑，故意得意地看向了孫麗，壹付妳能把我怎麽的表情。孫麗氣得幾乎要暈倒，忙壹扯坐在身邊的錢小蕾，道：“小蕾，解琴算是沒救了。妳這個朋友怎麽也不說句公道話？妳說，唐遷是不是個壞蛋？這麽多年來，他的所作所為咱倆可都是看在眼裏的，以前妳不也說過最瞧不起的男人，就是唐遷嗎？”
　　錢小蕾正在喝咖啡，聞言小臉立刻脹得通紅，小聲地道：“我……我什麽時候說過我瞧不起他了？孫麗妳可不能亂說。”
　　孫麗壹雙牛眼頓時瞪得銅鈴般大，叫道：“什麽？妳好意思說沒說過？以前咱倆勸解琴的時候，還不是妳罵這個負心薄辛的男人最兇？現在是不是成了他下屬，妳就不敢承認了？”
　　錢小蕾急得壹口咖啡嗆到了氣管裏，止不住大咳起來。邱解琴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同時瞪了孫麗壹眼，道：“不許妳說唐遷的壞話，唐遷是好人壞人，我還分不出來嗎？這次小蕾得了癌癥，要不是唐遷的幫忙，她現在早都死了。人家感激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幫妳說句什麽公道話？”
　　孫麗壹呆，這事她可不知道，轉頭問錢小蕾：“小蕾，這是真的？”
　　錢小蕾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點著頭，道：“是真的，這次多虧了唐遷，要沒有他，我這病是沒法治好的。”
　　孫麗這才相信了，回頭看了我壹眼，突然笑道：“算妳做了件人幹的事，那我剛才說的話收回好了。唐遷，我向妳道歉！”
　　我早明白孫麗是那種心直口快，男人性格的女人，當下也不介意，微微壹笑，道：“好說，好說！”
　　孫麗認可了我的存在後，我們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不多久，考慮到錢小蕾的身體狀況，我們便結了賬出來，由我送三個女人回家。
　　孫麗的家最近，就在當年我們讀高中的學校旁邊，我駕車先送她回去。不壹會兒，我們經過學校大門，我忽然停下了車，看著早已大變模樣的校園，感嘆地道：“十幾年了，也不知當年那棵老槐樹還在不在。以前的高中生活，現在想起來，真的好懷念啊！”
　　幾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壹齊從車窗裏看出去，都在懷念當年高中時期的美好時光。孫麗突然道：“那棵老槐樹現在還在的，妳們想不想進去看看？”
　　錢小蕾道：“學校早關門了，我們怎麽進去啊？還是算了罷！”
　　孫麗道：“沒關系，看門的王老頭我認識，和他說壹聲，應該可以放我們進去的。”
　　這時，邱解琴的壹只手悄悄伸過來緊緊地握住了我。我轉過頭去，從她的眼神裏看出，此時此刻，她和我壹樣，想去那棵老槐樹下，重續十三年前的那次約會。
　　那壹年，我們十九歲，那壹天，大雨！
　　我們四人經過門衛的允許，走入了校園。十幾年了，校園變化得幾乎讓我們不認得路。但那個操場還在，操場邊上，那棵高聳的老槐樹還在！
　　我們不約而同的，齊齊向那棵老槐樹走去。還沒走到，我忽覺得臉上壹濕，仿佛有水滴了下來。擡頭壹看，老天竟然有靈，此時此刻，居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孫麗指著那棵老槐樹，邊走邊道：“當年的事，相信大家都沒有忘記罷？解琴這個傻丫頭居然在這棵樹下等了唐遷八個小時。這還沒完，為了這個男人，她又幾乎守候了壹生。唉！天下最蠢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了！”
　　老槐樹越走越近了，我心中不禁感慨，這就是當年我經常在課余時間看書的地方呀！我還記得第壹次與邱解琴說話，也是在這裏。我的腦中不由得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來，那個梳著馬尾辮，眼睛大大，嘴唇紅紅，擺著自認為最動人的姿勢，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的小女生，第壹次向我施展起她男生殺手的本領。
　　我不覺微笑了起來，回頭看了壹眼跟在我後頭，長大以後的邱解琴。此刻她雙目迷離，心思仿佛也回到了過去。只見她走前兩步，來到了樹下，默默地伸手撫摸著槐樹的樹幹。
　　雨，漸漸下大了。但我們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每個人看著老槐樹，心裏想的東西各有不同。
　　過了壹會兒，只聽錢小蕾輕嘆了壹聲，道：“當年解琴要是勇敢的把心裏話說出來，不知道現在妳們會是個什麽樣子？唉！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啊！”
　　只看見邱解琴的身體壹顫，緩緩就轉過了身來。我與她四目相對，卻默默無言。老槐樹的葉子，都掉得差不多了，雨水毫無阻攔地落在了我們身上。轉眼，我們已經濕透！
　　邱解琴癡癡地看著我，雨水已將她的臉打得壹片模糊了。但她終於輕輕地道：“唐遷，十幾年前我沒說的話，現在說，還來得及麽？”
　　淚水，已緩緩地在我的眼眶中打轉。我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那時的眼神，與現在的她何其相似！只是年少的我，那時並不懂得感情。我不知道，原來那個有男生殺手外號的輕浮少女，其實早已對我情根深種了！
　　我強忍著淚水，緩緩地點了點頭，對著感覺中好象少女時代的邱解琴道：“來得及！”
　　邱解琴笑了，那種笑，竟是那麽的淒楚，那麽地讓人痛徹心扉！
　　她終於說出了當年沒有說出口的心裏話：“唐遷，其實……我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