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女生出拳

　　“怎麽了？哈哈哈哈哈。”
　　艾瑪的冷笑聲響徹屋子客廳，“事到如今，妳還以為什麽事都沒發生！真有趣。”
　　“妳告訴我？”葉惟疑惑，脫掉黑色運動外套掛到衣帽架上，短袖紅T恤遮不了的小手臂和手指紋身都已經好了。
　　“哼哼。”艾瑪的目光望去，看見衣帽架上有件女性淡棕長外套，不禁寒聲問：“妳和艾米·羅森是來真的對嗎？”
　　葉惟要走向廚房那邊，“這件事？這是我的私生活。我們是好朋友，但這已經超出好朋友管理的範圍……”艾瑪擋在了前面，臉容怒氣橫生，他無奈道：“每個人有自己的交往，我們沒在約會！”
　　“那我就和妳談工作！”艾瑪微喘粗氣，“妳是因為我姑媽才給我角色，《陽光小美女》、《靈魂沖浪人》都是！”
　　“艾瑪，別這麽想……”
　　“不用否認了，不用裝了！那些短信是我發的，我都知道了！”
　　那些短信？葉惟怔了怔，立即明白過來，大事不好，看著她漲紅的臉，急想著怎麽挽救，不動聲色地問道：“妳是說妳姑媽發給我的短信？噢！是妳？”他失笑起來，“妳在偵查？拜托，女孩，妳完全誤會了……”
　　“我不是白癡，這就是壹個交易。”艾瑪的眼睛能冒火，話聲發顫：“我姑媽出演《陽光小美女》，妳的新片女主角壹定是我！肯定是這樣，葉惟，妳敢說不是！？”
　　葉惟停住了笑容，什麽都沒說的走到壹旁沙發坐下，說道：“請坐，我們慢慢談。”
　　“我不坐！”艾瑪壹聲尖叫，“妳給我說清楚。”
　　“我和妳姑媽說好的是會優先考慮妳。”葉惟溫聲說，想讓她冷靜下來：“我之所以答應妳姑媽，是因為我欣賞妳、喜歡妳，我想和妳合作，妳的表現也足夠讓我選擇妳。”
　　“妳說的可是‘好但還不夠好。’”艾瑪抓緊著手袋。
　　葉惟輕嘆道：“這是因為我持有高要求，選秀會上也沒有更好的了。”
　　“不，因為這是個交易！”艾瑪煩躁的來回走動。
　　“優先考慮。我們所有的選擇都會受情感的影響，優先考慮不是我開創的。有什麽問題？關鍵是我們把電影做好。”
　　“別再跟我說那壹套了！”她又突然忍不住地大吼，“什麽問題？！全都是問題！我得到角色是因為我姑媽，我不管怎麽努力都只能得到貝瑟尼！我想演蘇茜、別的，都不行，我在按照妳們的劇本走，我成了妳們的扯線木偶！！！”
　　她猛地把手袋砸向他，雙眸泛起了眼淚。
　　“妳還問我有什麽問題！？妳知道、妳知道我有多恨當扯線木偶，我想靠自己打拼成功，可妳們推著我成為壹條寄生蟲……”
　　葉惟被手袋砸了肩膀壹下，壹邊拿著放好在旁邊，壹邊道歉說：“對不起，這件事無論如何，瞞著妳是我們的錯誤。但是事情沒那麽復雜，艾瑪，我什麽時候不嚴格對妳？我不會讓壹個不行的人當我的女主角！”
　　高聲了壹句，他又溫聲勸解道：“事實是妳真不錯，我能看到妳的資質，妳距離我所要求的那個表演層次也已經非常接近了，就差那麽壹點點，我們壹起努力完成好嗎？這件事只會是件好事。”
　　“妳不用轉移話題了，不管我怎麽努力，都早就被定死了演貝瑟尼！”艾瑪驟然又吼，踢了旁邊的茶幾壹腳。
　　“妳演不了蘇茜不是定死，是因為妳不適合，妳不是那種類型。”葉惟認真說，去把茶幾移好，“妳適合貝瑟尼。這個故事、這個角色差嗎？多少人想得到，各種真正卑鄙骯臟的手段！”
　　艾瑪瞪著目，“妳想說我很幸運？”
　　葉惟聳了聳肩，“妳當然是個幸運女孩，但妳似乎從來沒有意識過這壹點，沒有珍惜妳的出身，我不想這麽說！”他說得有點來氣，“多努力壹些會死嗎？我讓妳怎麽怎麽，妳就說‘難啊’、‘怎麽可能’、‘妳好冷酷’……”
　　“我努力了！我努力了！！”艾瑪大吼，“是妳不相信我有努力！努力了就壹定行嗎，我不知道怎麽才叫進步，但我努力了！！！”
　　“很好！那就繼續，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葉惟說。
　　“妳個混蛋……”艾瑪痛苦的雙手捂著額頭，看著他平和的俊臉，越看，越陷入到壹股無法平息的恨怒中。
　　當我白癡，當我小女孩，當我扯線木偶。
　　還在這裏試圖狡辯，試圖給我洗腦……
　　“我這麽喜歡妳，這麽支持妳……”艾瑪氣喘的喃喃說著，雙手握成拳頭，“而妳壹直就這麽看待我，裙帶關系的小婊子！”
　　“沒有。”葉惟無奈地靠向沙發背，真不知怎麽說了。
　　“十個人選全都是內定的嗎？”艾瑪問。
　　葉惟搖頭，“不，只有妳是。不能說內定，優先。”他拿出手機，“我打給妳姑媽，我們壹起解決這事。”
　　妳姑媽，妳姑媽，妳姑媽……
　　艾瑪的雙眼暴睜，到了現在還這樣，他心裏就這樣，什麽好朋友，什麽讀書交流，什麽合作，什麽玩，全都是看在她姑媽的份上，全都是因為她姓羅伯茨，過去壹年半，什麽都是假的……
　　怪不得不拍《另界》，他根本就不喜歡《另界》，應付我才讀的而已。
　　怪不得和妮娜分手了，也沒和莉莉復合，都沒有和我約會試試的意思，就去找個老女人。
　　十個人裏面，其實數我來路最卑鄙，最被他看輕……
　　內定、優先，都是交易，有沒有問過我？當我是什麽！？
　　艾瑪看著他按動手機，聽到他說“真想不到”，突然有什麽炸了，掄起拳頭就沖去，“我殺了妳！！！！！！”
　　“嘿！”葉惟驚訝的瞪目，兩三步的距離，壹瞬間，艾瑪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仿佛無盡地放大，他壹下側身左邊躲去，還是被她壹拳打在右肩上，力道大得讓他幾乎倒在沙發，手機飛了出去——
　　“我殺了妳！”艾瑪瘋了般連連大喊，居高臨下的對著他，雙拳不斷地捶打，打得砰砰嘭嘭響！
　　她是真的下了死力，葉惟抱著頭、擡著手臂去擋，沒用，被打得劇震，肩背壹陣陣疼痛，“冷靜！艾瑪，艾瑪！”
　　嘭嘭嘭又三拳，嘭嘭嘭嘭嘭又五拳！
　　葉惟的腦袋都挨了壹記，有點暈，這樣下去真要被她打暈，只好撥開她的拳頭，猛然起身，然後逃竄——
　　“啊！！！”艾瑪尖叫地追著他打，出拳，出腳，扔東西！
　　葉惟自然不會還手，他身高180cm多，她150cm多，差著兩個頭，他虎背熊腰，她嬌小玲瓏，但壹方是打不還手，壹方是打得還不夠，形勢壹面倒。
　　“艾瑪，艾瑪·羅伯茨，冷靜！！”葉惟在客廳裏轉來轉去，茶幾都掀翻了，不少東西都被撞倒。
　　“別叫我，妳個混蛋惡棍大傻瓜！”艾瑪滿臉的狂暴，沒有停下的意思，這時又追回沙發邊，看到什麽就抄起，把這個金球獎獎杯朝他腳下砸去——
　　砰！！葉惟的左小腿肚壹下劇痛，趔趄的幾乎摔倒，什麽東西！？獎杯！？他愕然的回頭看去。
　　就見到壹只舉起的拳頭越來越大，嘭！！！他的右額眉角被狠狠打了壹下，火辣辣的痛，頭暈目眩，感到右眉角被打破了……
　　“去死啊！！！”艾瑪暴吼著繼續對他拳打腳踢，纖白的雙手沾上了鮮血。
　　……
　　夕陽西下，映得天空壹片紅通通。
　　比弗利山莊的壹棟莊園豪宅裏，兩個寶寶都由保姆帶去了，丈夫還沒回家，朱莉婭·羅伯茨正躺在宅子的山景陽臺的壹張休閑椅上，聽著音樂，享受著悠然的黃昏時光。
　　陽臺音響現在播的都是80年代的經典曲目，這些歌讓她仿若回到了青春的年代，像艾瑪的年紀。
　　看著艾瑪從小寶寶長成壹個婷婷的少女，那麽漂亮，那麽乖巧，她真的很欣慰，艾瑪的演藝事業也可以放心了，演完《靈魂沖浪人》、《南茜·朱爾》之後，不是最火紅的新生代女演員也差不多了。
　　甜美的形象必定是新生代的第壹。
　　那女孩瞧著就甜。朱莉婭·羅伯茨笑咧起了大嘴，這時正聽著史提夫·汪達的《I-Just-Called-To-Say-I-Love-You》，放旁邊休閑桌上的手機忽然來電了，拿起來看看，VIY打來的。
　　那臭小子，她好笑的接通，“妳好？”
　　“嘿！”
　　“我殺了妳！！！”
　　聽到壹把頗熟悉的怒叫聲傳出，朱莉婭·羅伯茨霍然變了臉色，坐起了身子，聲音漸大地問道：“惟格？HELLO？那是艾瑪的聲音嗎？惟格！？妳和艾瑪在壹起？艾瑪在做什麽！？”
　　“艾瑪，艾瑪·羅伯茨，冷靜！！”
　　“別叫我，妳個混蛋惡棍大傻瓜！去死啊！！！”
　　朱莉婭站起身，臉色又發白又青綠，不斷叫喊：“艾瑪！！！惟！？怎麽了？！妳們在哪裏！？停下！聽到我說的嗎，停！！！”
　　手機的尖叫打鬧聲在響，陽臺音響的輕快溫暖的歌聲也在伴隨響著：
　　“沒有新年要慶祝
　　沒有巧克力夾心糖要贈送
　　沒有初春，沒有歌唱
　　實際上這只是普通的壹天
　　沒有四月的雨
　　沒有花兒盛開
　　沒有六月內周末舉辦婚禮
　　但這是什麽
　　壹些真切的東西
　　由三個我必須對妳說的字組成
　　我打給妳只是想說我愛妳
　　我打給妳只是想說我有多麽在乎
　　我打給妳只是想說我愛妳”
　　“我打死妳！！！”
　　“別打了，我投降，不行了，嗚嗚我流血了，我暈血的……停手，天啊，噢……”
　　……
　　嘟嘟——
　　“這裏是911，有什麽能幫妳？”
　　“妳好，我的鄰居家有激烈的打鬥聲，那是個明星的家，我聽到有人叫‘殺了妳’，要出事了，地址是聖莫尼卡12街……”
　　……
　　聖莫尼卡12街，壹棟居民屋子暫時平息了下來，少女粗重的喘息聲壹陣接壹陣，少年也是喘息不已：“老天，妳弄得到處都是血……我的血！也許讓妳演貝瑟尼真不太適合，鯊魚怎麽可能咬得了妳？”
　　“死！！！”撐著電視櫃喘息的少女突然又暴起，掄著拳頭沖去——
　　“救命……”少年發出了悲鳴。
　　忽然這時候，兩人都聽到外面傳來了迅速由遠而近的警笛聲。
　　透過客廳沒拉窗簾的窗戶，可以望見前院草坪外停下兩輛警車，轉眼間走下四個壯碩的警察，三人白人，壹個黑人，他們都快步地奔來，有人拔出了手槍，有人提著個圓形的長鐵柱。
　　“艾瑪，立即從後門走，快，快啊！！”
　　他頓時驚呼起來，見她呆呆楞楞的還站在那裏，連忙去拉她走，她卻壹下躲了開，“別碰我！”
　　“警察！屋裏的人聽著，立即停止施暴，立即放下武器，開門！現在！”
　　還沒待兩人怎麽樣，屋門就砰砰轟轟幾聲巨響，警察用撞門錘強行開門了，沒幾下，屋門就被壹只腳砰的踢開，兩名警察率先持槍地沖進來，大喊著：“警察，警察，所有人別動！”
　　突然，警察們的神情都壹楞。
　　……
　　接到報警之後，聖莫尼卡警局迅速出警，根據報案人的說辭，這是壹宗非常嚴重的家庭暴力案，已經有致人死亡的可能性。
　　據說還是明星的家，不會是又壹宗辛普森殺妻案吧。
　　美國對於家庭暴力執法十分嚴格，不管是自己、鄰居、路人報警，只要情況屬實，執法就不會被當事人的意願所左右。如果女方有明顯的傷痕，不管她說什麽，程序上壹定要把男方帶回警局，等待法官的發落。
　　女方實施家暴，也壹樣處理。
　　當帶隊的劉易斯警官等人破門而入，看到的景象卻完全出乎意料，只見是壹高壹矮的壹對青少年男女。
　　少女除了滿臉大汗，雙手沾著壹點鮮血，什麽傷痕傷勢都沒有，還壹臉兇橫，施暴者的眼神。
　　旁邊的少男年長壹些，身形更是能相當少女的兩個，然而他衣衫淩亂，滿臉的鮮血，眉角鼻子都在流，肩膀脖子上都有被狠抓的傷痕，被施暴者……
　　他們知道那個亞裔少男是誰，電影天才，葉惟。
　　有暴力傷人案的案底，壹個打兩個。
　　但這回，女方施暴。
　　“嘿，警官們，我是惟格，妳們好嗎。”
　　葉惟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微笑的走去，就像招呼來作客的客人們，“妳們知道，我可以解釋眼前這壹切。那個女孩，艾瑪，我和她剛剛在玩鬧，然後我摔了個跟頭，磕成了這樣。”
　　“他在撒謊，他是個騙子！”艾瑪哽咽的大叫，“我打了他，那又怎麽樣！？他該打！”
　　其實警察們壹看客廳亂七八糟的，都知道剛才有過打鬥。
　　“她輸了我們的遊戲，有點兒激動，別跟她計較。”葉惟笑呵呵地說，“警官們，辛苦了，我們去吃晚餐？”
　　“天才男孩，我們得把她帶回警局。”劉易斯警官很嚴肅，“妳們明星不想曝光醜聞，但我們警察要按照程序辦事。”
　　葉惟看著兩名警察走向艾瑪，壹名光頭白人警察拿著手銬要給她扣上，艾瑪的臉色僵冷，像在死撐著心中的驚慌，又像是死不悔改，他急道：“真不用這樣，真的不用！別抓她，拜托！”
　　噠！艾瑪的纖細雙手被扣上了手銬，警察們就帶著她往屋外走去。
　　“她只是個芭比，不是木蘭！妳們相信她能把我打成這樣嗎？我自己摔倒的！”葉惟還在說著。
　　“小子，妳還是快去醫院處理傷口吧。”看著他滿臉血，大肚子的黑人警察不忍心般皺臉。
　　“好吧，妳們不明白，她是射手女校的學生！這點程度只是玩，什麽時候她拿弓箭射我才是事，妳們知道？”
　　葉惟壹邊說，壹邊跟著走出屋子，知道不可能再挽回了，也就不再解釋。走向艾瑪旁邊，跟著安慰道：“沒事，不用怕，馬上就能保釋的。我想妳更需要擔心的是，妳要賠我屋門修理費。”
　　他笑了起來，艾瑪冷著不說話，腳步不停的走向警車。
　　突然，兩人都註意到壹個糟糕的情況，街道東面有五、六個狗仔在，他們正舉著照相機對著這邊瘋狂地拍攝，壹片片閃光！
　　該死的……
　　這事要全世界都知道了。
　　就在明亮的攝影閃光照耀中，艾瑪彎身坐進了壹輛警車後排，葉惟站在警車外說著安慰話。很快，兩輛警車開動，往南邊的警察局駛去。
　　葉惟目送著警車開遠，無視那邊的狗仔們，往屋子走回去。
　　回到屋內，他往沙發找了圈找回手機，才發現和朱莉婭·羅伯茨通話了有五分鐘，結束後有了好幾個的未接來電。
　　當下他打給了羅伯茨，立即被接通：“艾瑪！？惟格？發生什麽事了！？”
　　“是我。”葉惟壹邊走去衛生間，壹邊道：“艾瑪不知道怎麽的知道了，然後跑到我的住處揍了我壹頓，我沒還手，有鄰居報警了，警察來了，艾瑪被抓了。也許是家庭暴力，也許是襲擊，我不知道。外面有狗仔隊，全拍到了。”
　　手機傳出朱莉婭·羅伯茨崩潰的狂叫：“妳壹定要處理好它！妳壹定要處理好它！！妳要親自去警察局接艾瑪，明白嗎！？讓這件事甜蜜壹點，甜蜜化……”
　　“是的，我知道。”葉惟呼了壹口氣，“但在這之前，我需要去醫院壹趟。”
　　“……艾瑪把妳打得很傷？怎麽發生的……”
　　“就那樣發生了，我說不定都多處骨折了。我不意外，我總是說，她是霹靂艾瑪，我壹直都知道。”
　　……
　　哢嚓——
　　壹張洛杉磯聖莫尼卡警察局的嫌犯正面拘留照拍下，照片中是壹個嬌美的金發少女，她雙手舉著嫌犯信息板在身前，兩只大眼睛微微上翻，透著兇光。
　　嫌犯拘留信息：
　　個人信息：
　　名字：艾瑪·羅伯茨
　　性別：女
　　出生日期：02/10/1991
　　民族：白人
　　眼睛：綠色
　　頭發：金色
　　身高：155CM
　　體重：41K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