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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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疆三部曲”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新作。   “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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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田與王之間默契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8-8-17 13:41

  聽到鄒國棟說出了這個殘忍的事實時,我頓時就覺得壹股火氣從胸口冒出,直沖天靈蓋去,雙目頓時就變得通紅起來。
  而隨後,我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來,想要發作。
  但是馬壹嶴卻伸手過來,再壹次按住了我,讓我不要亂來。
  我下意識地瞪了他壹眼,卻發現馬壹嶴的目光有壹些嚴肅,就如同壹瓢涼水澆到了我的頭上。
  我再看向了旁邊的王朝安師傅,發現他面容平靜,並不意外的樣子,顯然也是知道這事兒的。
  敢情只有我被蒙在了鼓裏,傻乎乎地去相信人家的胡謅。
  鄒國棟說完之後,瞧見場中氣氛有些僵硬,大概也知曉了自己的不對,趕忙說道:“要不然,我去幫妳們通傳壹聲?”
  王朝安笑了,說不用,我們在這裏等等就好,妳去吧,別耽誤妳工作。
  鄒國棟沒有再多停留,而是趕緊離開,進了小紅樓裏去,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後,我看向了馬壹嶴,說到底怎麽回事?
  馬壹嶴卻說道:“難怪鄒國棟壹直想靠近公門,但總是謀不到合適的職位,這人的小心思,還真的蠻多的。”
  我對他這“顧左右而言它”的態度有些不滿,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馬壹嶴看了我壹眼,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反而是坐在輪椅上的王朝安開了口:“她估計還是對我有怨氣的,所以才會故意避而不見,免得失態……”
  聽到王朝安的解釋,我突然想起了,從我們離開病房的那壹刻起,我們的行程,其實都是落到了天機處的眼裏。
  而王朝安到來的這事兒,作為天機處此地的負責人,田女皇應該是知道的。
  所以剛才那門房的態度壹出來,馬壹嶴和王朝安,其實都是已經知曉會這樣了。
  只不過,為了我,他們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待遇而憤然離去,而是在這銀杏樹下,如同動物園的猴子壹樣,耐心地忍受著,默默等待。
  想到這裏,我越發難過,忍不住說道:“前輩,我……”
  我感覺眼眶有些熱。
  王朝安卻溫和地笑了,說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妳,但後面的事情,卻與妳無關了。我這次過來,只不過是想要了結壹樁藏了幾十年的心事,這裏面的因果在我身上,所以妳用不著難過。孩子,有點耐心,事情不像妳想象的那樣,慢慢來……
  我心情很是復雜,不過事到如今,再多的話語也還是說不出口,只有點頭。
  人生在世,誰不受點屈辱?
  想當年我為了推銷出我們公司的藥水,死皮賴臉地跟人糾纏了壹個多星期,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卻壹點兒都不覺得什麽。
  這會兒之所以心情復雜,是因為受辱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最為尊敬的行業前輩。
  我,侯漠,會壹直記住今時今日的。
  就在我心中難過的時候,這時候從小紅樓那邊走來壹人,卻正是與我們有過交集的蘇烈。
  他走了過來,壹副行色匆匆的樣子,開口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田副主任剛剛從永泰回來,聽說王老師來了,田副主任叫我趕緊請諸位去她辦公室,走,走……”
  他又是拱手,又是賠笑,仿佛真的就是忙碌完了的樣子,看似很客氣,但實際上,壹點兒都沒有將我們晾了許久的不好意思。
  我第壹次發現他的笑容,其實挺假的。
  不過對於他,無論是王朝安,還是馬壹嶴,都顯得十分客氣,簡單聊了幾句,說也沒有等多久,也是剛到。
  我們在蘇烈的引領下,走進了小紅樓,而這個時候,鄒國棟正好從樓上下來。
  他瞧見我們,點了點頭,打了壹聲招呼,卻沒有多聊,與我們擦肩離開。
  我們來到了三樓,在蘇烈的引導下,來到了田女皇的辦公室。
  蘇烈許是早就得到了指示,所以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開,而當我推著王朝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田女皇壹直都站在窗邊,背對著我們。
  而從她站著的那個位置來看,顯然是能夠瞧見銀杏樹下的我們。
  也就是說,我們在銀杏樹下站了多久,田女皇其實壹直都是看在眼裏的。
  蘇烈領著我、馬壹嶴、王朝安和小鐘黃走進寬敞的辦公室之後,咳了咳嗓子,然後說道:“主任,人來了。”
  “好,我知道了。”
  田女皇沒有回頭,而蘇烈則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我打量這兒,發現在窗邊的小圓桌上,居然有壹個高腳玻璃杯,裏面還有殘余的紅酒,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發光。
  蘇烈離開之後,田女皇轉過身來,目光從我們的身上掃量而過,最後落到了王朝安的身上來。
  隨後,她平靜地說道:“妳還真的難請。”
  王朝安卻笑了,說我這不是來了麽?
  兩人簡單的兩句對話,卻透著極為豐富的信息,讓我有些瞠目結舌,而旁邊的馬壹嶴也是有些驚訝。
  我這才明白,那個烏金的消息,應該是李洪軍在田女皇的授意下,故意透露給我們的。
  不但如此,田女皇還故意晾著馬壹嶴,逼得他沒有了辦法,最後求助到了王朝安那裏,而王朝安為了讓我能夠得到烏金,順利渡劫,也不得不帶著余毒和重病,不遠千裏地從莽山,跑到了這胡建榕城來。
  這壹切都是出於田女皇的算計,而瞧見王朝安的淡然自若,他顯然也是知道田女皇的意圖。
  兩人之間,壹直都有著某種默契在。
  如果說先前的我,感受到的是屈辱,那麽此時此刻,卻發現自己恐怕是會錯了意,把事情給想岔了去。
  這時,那田女皇眉頭壹掀,然後說道:“妳這次過來,如果是想要幫忙說情的話,那麽請回吧,白虎秘境對於國家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不可能對非公人員開放的,所以妳不要白費心了……”
  她雖然當了統領全局的領導,氣質內斂了許多,但個人風格卻從未改變,還是那麽的簡單直接,不管是壹開始的開門見山,毫不避諱,還是後面的直接拒絕,都充滿了鮮明的個人特色。
  她壹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從未有改變過。
  也無需改變。
  田女皇的強勢壹如既往,在明確表示沒得談了之後,我以為王朝安會選擇離開,沒想到他卻笑了笑,說道:“沒有,我過來,只是敘敘舊而已……壹嶴,妳帶著小侯和鐘黃出去等等。”
  我沒有想到王朝安居然會想要支走我們,有些發楞,而馬壹嶴卻伸手過來,攬著我,帶著我離開。
  我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馬壹嶴走了出來,三人來到了走道上,沒想到蘇烈居然猜到了我們會出來,正在樓道口等著。
  他瞧見我們,笑著說道:“我辦公室在二樓,去我那裏喝杯茶吧,雨前龍井,是地方上送來的,聽說很是珍貴,但我卻品不出來,幫我嘗壹嘗,看看那幫小子是不是騙我的……”
  馬壹嶴笑了,說我也不太會品茶。
  說是這麽說,但他還是跟著過去了,我跟著下樓,卻十分清楚,蘇烈之所以等在這兒,應該是怕我們蹲在門口,偷聽田女皇和王朝安之間的對話,所以才會如此。
  而馬壹嶴雖然嘴上說不會品茶,但還是跟著過去,也是為了表示配合。
  蘇烈的辦公室遠比田女皇的那兒要小許多,連沙發都沒有,還是去旁邊的辦公室搬的椅子,而所謂的雨前龍井,顯然也名不副實,但大家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心不在焉地喝著,又心不在焉地聊著,表面上好像十分客氣和熱烈,但心思卻都在了樓上去。
  不知道是這兒的建築有效地阻隔了音波的傳遞,還是田女皇那裏有什麽手段和布置,即便是以我的聽力,也完全聽不到上面發生了什麽。
  我壹開始的時候,還嘗試著聽壹聽,但到了後來,卻不再去管,而是與蘇烈聊起了這幾日的案件進度來。
  他告訴我們,天機處這幾天也不是沒有戰果,事實上,黃泉引在榕城,甚至整個胡建的幾個窩點,都給他們帶人端掉了,從目前的反饋來看,基本上是徹底打垮了對方的組織,甚至還獲得了江浙、江陰和贛西等地的壹些分支線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戰果很大,收效卓著。
  但讓人沮喪的,是長戟妖姬,和那幾個內廷高手,仿佛人間蒸發了壹樣,沒有任何的消息。
  田副主任對於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已經當眾訓斥了好幾回。
  他們的壓力,真的很大。
  如此聊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這時樓道裏傳來了腳步聲,隨後門被敲響,我們朝著門口望去,卻瞧見原本坐在輪椅上的王朝安,此刻居然出現在了門口,朝著我們揮了揮手,說道:“走吧,我們回去了。”
  馬壹嶴瞧見,霍然而起,壹臉驚喜地喊道:“師父,妳能夠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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