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學刀

　　“殺！”
　　風刀斬過，壹頭猴狀霧怪倒下。
　　盧通擡頭道：“跑了。”
　　越神馭懸在半空。
　　下方，山谷中上百只猴狀、貓狀、鼠狀霧怪，正在壹邊閃躲、壹邊出手攻擊。
　　大片風刃撒下，壹只貓狀霧怪飄出壹縷黑煙。
　　“孫號，前方樹下，三尺、獨耳、黑貓。”
　　孫號腳下急踩，跨出壹短、兩長的三步，瞬間逼近過去，擡手壹刺。
　　法力灌入，化作劍芒。
　　隨著劍尖抖動，劍芒上下飛射，瞬間覆蓋上下數丈。
　　獨耳黑貓被刺出十多個孔洞，卻僅有壹絲極淡的黑煙飄出。
　　“又逃了。”
　　盧通搖了搖頭，幾步飛上高空。
　　前後已經近壹柱香。
　　壹只尺長霧鬼。
　　蛙腿、直立，外形像松鼠，前爪卻如同鐮刀。
　　在霧怪之間反復橫跳，來回戲弄幾人，還抓住機會傷了祖家女修壹爪。
　　越神馭眉頭緊皺，道：“師弟，替我護法！”
　　“好。”
　　他取出鐵棍，虎爪下鉆出兩條火龍，守在壹旁。
　　越神馭伸手壹指。
　　四只風猴分別散去東、西、南、北，張開嘴巴吹出壹陣陣狂風。
　　越神馭張開雙臂，白甲外青衫飄蕩。
　　衣擺、衣袖、衣襟……紛紛化作青絲落下。
　　“起！”
　　壹陣極為渾厚的法力湧出，山谷內的狂風化作巨形龍卷。
　　風中青絲如同細長飛劍，壹瞬之間，同時洞穿數百霧怪。
　　壹縷黑煙升起。
　　無數青絲像聞到了血腥的血甲蟲，從四面八方沖殺過去。
　　壹團黑煙升起。
　　盧通神色壹松，笑道：“師姐，好厲害的手段。”
　　越神馭搖了搖頭。
　　“此術壹出，再無余力護身。若沒有師弟護法，我也不敢施展。”
　　青絲回返，重新化作衣衫。
　　落入山谷。
　　越神馭聚攏鬼血，又拆開藏身霧怪的屍體。
　　盧通看著屍體下方壹個拳頭大的洞口，驚訝道：“好機靈的霧鬼！”
　　越神馭從洞中取出霧鬼屍體，連同鬼血壹起收入囊中。
　　“此地交手已久，靈智低的霧鬼早被斬殺殆盡，剩余的都很難纏。”
　　“兩天壹小功。”
　　他搖了搖頭，嘆息道：“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清火龍洞的欠債。”
　　“不難！師弟若是投靠千峰師兄，師兄不會吝嗇幾個大功、小功。”
　　二人對視壹眼。
　　盧通擡頭看向小烈陽，伸手壹召，道：“走吧，壹柱香快過了。”
　　當年修行無路，投靠鏡心換了壹本《秘妖緣身功》、入宗的機會，還有大筆生意。
　　如今已經拜入宗門。
　　區區幾個功，不值得。
　　……
　　城內，街上行人寥寥。
　　追電刀門外。
　　盧通看著門上的招牌，還有緊逼的大門，問道：“怎麽關門了？”
　　“吃不飽，普通人沒力氣練武。不光他們家，別的武館也關了。”
　　孫號走到門前，抓住門上銅環，用力砸了幾下。
　　許久，壹個精瘦的赤膊漢子拉開門，不耐煩地嘟囔道：“關門了，等霧退了再來。”
　　“要是退不了呢？”
　　精瘦漢子被堵得壹楞，看了盧通壹眼，沒敢發火，又道：“要不，妳去別家看看。”
　　“就妳家了。”
　　盧通擡起虎爪，朝門內走去。
　　“哎……”
　　精瘦漢子沒有伸手攔，喊了幾聲，等二人進去後，關上門悄悄插上橫木。
　　門不開，但是門內有人練刀。
　　壹個獨臂老人手持壹根樹枝，正在指點四個修士練習刀法。
　　兩男、兩女。
　　四個人看著都很精壯，寬肩、粗臂、細腰、雙腿如樁。
　　後方，精瘦漢子使了下眼色。
　　四個人對了下眼神，分別取出各不相同的長刀、短刀。
　　壹人站出來，問道：“聽說萬平被人害了？”
　　孫號沒有理會。
　　那人臉色變了下，又問：“孫號，妳來幹什麽？”
　　問的孫號。
　　眼睛卻盯向盧通。
　　盧通看了幾人壹眼，問道：“學刀法多少銀子？”
　　“不教。”
　　獨臂老人搖了搖頭，擺手示意徒弟們退下。
　　盧通蹙起眉頭。
　　“為什麽不教？”
　　“殺人的玩意兒，不教生人。”
　　他臉色壹松，拱手道：“擒氣宗，盧通。”
　　“擒氣宗？”
　　獨臂老人雙目微睜，似乎閃過壹抹刀光。
　　盧通取出弟子令牌。
　　可惜獨臂老人只聽過宗門名字，根本不認得令牌。
　　“學刀不行，可以練刀。”
　　他收起令牌，問道：“什麽？”
　　獨臂老人擡起樹枝，挨個點了下四個徒弟，道：“妳和他們幾個對練刀法，能學多少看妳自己。”
　　“好。”
　　……
　　練武場。
　　盧通、壹個魁梧男修，相對而站。
　　他虎爪踮地，高五尺七寸，比大多數修士更高壹些。
　　這個修士卻還要高出半頭。
　　“田東，請！”
　　田東取出壹把如水長刀。
　　刀長四尺過半，比普通刀長，不過刀身很窄，僅半掌寬。
　　盧通深吸壹口氣，道：“請！”
　　“妳沒刀？”
　　田東轉過頭便要借刀。
　　他搖頭道：“有刀。”
　　“好。”
　　田東認真看了幾眼，猛得擡手，橫斬壹刀。
　　盧通右臂空手橫擺，擺出壹半掌中浮出壹柄丈長風刀。
　　風刀剛剛凝聚。
　　田東的刀光突然壹閃，瞬間追上風刀，把風刀斬碎。
　　他不禁瞳孔壹縮。
　　好快。
　　場外，獨臂修士開口道：“太慢！五指最快、手腕次之、小臂再次、擡肩最慢！老大，妳太心急了！”
　　盧通心頭壹動。
　　擡起右手，手腕壹翻，不足壹瞬便掃過。小臂壹揮，力氣更大、卻遠比手腕慢。
　　他略做思索，拱手道：“多謝指點。”
　　二人又壹次交手，田東再次斬碎風刀。
　　數十次之後。
　　田東右手握著刀柄，刀鋒向上，正準備撩刀。
　　盧通左手虛攏在胸前，手腕猛得壹壓，風刀浮現，食指、中指勾住刀刃猛得祭出。
　　撩刀還未擡起，風刀已經斬中刀刃。
　　田東來不及發力，壹股巨力湧來，手上壹松，長刀脫手墜地。
　　“妳！這不是刀法！”
　　他眼含笑意，道：“不是刀法是什麽？”
　　“是……是法術！”
　　“行了！”
　　壹個女修走上來，大大咧咧道：“輸了就輸了，啰嗦什麽，該我了！”
　　女修十分強壯。
　　手臂粗如大腿，大腿粗如牛腿。
　　翻手取出壹長、壹短兩把刀，刀刃起伏不定，如連綿山丘。
　　“來吧！”
　　“怎麽稱呼？”
　　“張書巾！看刀！”
　　長刀斜斬而下。
　　同時左手小指勾住短刀，猛得壹甩，短刀立即飛出化作壹面刀輪。
　　他心頭壹跳，兩條手臂上同時鉆出旋風。
　　兩柄風刀攔向長刀、短刀。
　　相距僅剩三尺時，長刀瞬間滑落，如同山間飛瀑，兩柄風刀同時被斬碎。
　　短刀壹閃而過，刺中右胸口。
　　張書巾被嚇了壹跳。
　　“啊……”
　　盧通從胸口上拔出短刀，刀尖入肉半寸，沒有傷及要害。
　　這壹刀本以為用尾巴擋下，不過最後關頭還是放下了念頭。
　　有《三元甲》的金氣在，即便傷了要害，也不會危及性命，不如漲漲經驗。
　　學刀，先挨刀。
　　“妳，妳沒事？”
　　他隨手把短刀丟回去，道：“妳的刀還傷不了我。”
　　“看刀！”
　　……
　　入夜。
　　盧通法力耗盡、肉身疲乏，壹步壹步地走在街上。
　　“孫號。”
　　“在！”
　　“傲山城有幾家刀館？”
　　“拿得出手的有七家。”
　　“去問下，這幾家學刀法有什麽條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