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壹章 大成

　　詠國，賀仙城。
　　城池分作三層，天上有雲城，中間是山城，最下面是地城，每壹層都有數不盡的仙家盛景。
　　街上，盧通看著空蕩蕩城池。
　　“詠國的人呢？”
　　旁邊站著壹個白袍青年。
　　程靈響，詠國的國主。
　　程靈響心頭輕嘆，道：“凡夫俗子，畏懼天威，全部躲入家中，請國主見諒。”
　　盧通笑了下。
　　詠國的百姓被殺怕了。
　　各國之中，木榮國很擅長暗殺。良妖正國有武雛道、步涉鋒、典四兒，比木榮國絲毫不遜色，只是壹直沒有專門針對詠國。
　　這次為了絆住詠國，良妖正國手段全出，壹時間有將領叛逃，有好友反目，有生人突然暴起殺戮，有瘟毒肆虐……
　　整個詠國人心惶惶，在看到丞國亡國之後，終於無力支撐。
　　“妳想拜為屬國？”
　　“是。程某久聞良妖正國強盛之名，先前受丞國脅迫，不敢示好，如今丞國已滅，終於可以壹表夙願，請國主收下詠國。”
　　“很好。”
　　盧通微微頷首，斂起笑意，道：“詠國頗大，天下沒有這麽大的屬國，也沒有哪個國家敢收下如此大的屬國。”
　　程靈響感覺到了不妙，趕忙道：“國主之威，無人可擋。良妖正國之強，無國可敵。詠國雖大，但是……”
　　“行了。”
　　盧通打斷程靈響，轉頭看過去，道：“給妳兩個選擇。要麽放下國主之位，盡早出竅，去天外天修行。要麽選壹塊小國之地，繼續當國主。”
　　程靈響沈默不語。
　　盧通等了壹息，轉身朝城外走去。
　　“妳若都不選，下次再見時，我親自殺妳。”
　　……
　　小菁山。
　　天上，十方傳死陣內，傳死大印接連落下，五色白矛依然在苦苦支撐。壹條金蛟盤在陣旁，正在修養調息。
　　盧通從遠處走來。
　　“盧通！”
　　白矛放聲大吼，道：“有種與我壹決生死！”
　　盧通沒有理睬，直接走到山巔。
　　山上壹座宮殿外，小青鳥站在門口，遞過壹封信，道：“國主，行元國派人特使求救，他們遭受了圍攻，情形危急。”
　　盧通接過信件，看了幾眼，眉頭稍稍皺起。
　　良妖、杖、行元，三個國家中，良妖正國位置最安全，背靠截水湖，北方安然無恙，臨近幾國實力全都略遜壹些。
　　而且距離茲國、尚麟國也十分遙遠。
　　其次是杖國，雖然四面環敵，但是沒有壹個可以正面抗衡的對手。
　　只有行元國的處境最危險。
　　南面是金池湖，湖中的勝北國實力極強，若非人口稀少，且內部山頭林立，早已經是又壹個尚麟國。
　　西邊是圓國，此國雖然不如行元，但是劍法卓絕，算得上壹個勁敵。
　　東邊、東北是天魁國，此國傳承自極星宗，實力極強。盧通心中覺得，若非三國結盟，那個地方最可能成為霸主之國的應該是天魁。
　　三國結盟，鄰國全都看出了其中潛力，勝北、圓、天魁，壹起進攻行元。
　　若非行元國擅長陣法，防守之強不弱於神靈，很可能已經亡國了。
　　盧通放下信件，思索了壹下，問道：“杖國可有動作？”
　　“不清楚。”
　　“去叫章橋。”
　　正說時，章橋已經遠遠飛來。
　　“國主。”
　　“進去說話。”
　　二人進入殿內，章橋道：“國主，杖國邀請我們壹起派兵支援。”
　　“路途遙遠，敵國眾多，如何派人過去？”
　　章橋遞過壹封信。
　　“四聰國主準備派出四萬親兵，壹起布下欺天大陣，可以趁夜而行。他們可以另外攜帶六萬人，四聰國主希望我們可以補足。”
　　“妳覺得派誰過去？”
　　盧通沒有猶豫是否出手。
　　野心、實力全部暴露了。
　　三個國家從此壹榮俱榮、壹損俱損，行元國亡了，杖國危在旦夕，杖國亡了，良妖正國也獨木難支。
　　章橋略作沈吟，道：“完榮，或者徐徐行。”
　　“重重犒賞完榮及麾下修士，命他們準備馳援行元國。”
　　“是。”
　　……
　　“盧通！妳出來！”
　　“盧通……”
　　天上傳出壹聲聲怒吼。
　　盧通緩步走出。
　　五色白矛依然完好，不過光澤變得異常暗淡。
　　半年了，盧泰在傳死令的輔佐下，斬殺了壹個個真人，如今五色白矛的體內只剩下白矛，還有五個真人。
　　壹條金蛟飄在旁邊，渾身劍光籠罩。
　　背脊如劍脊。
　　蛟尾吐出十丈劍光。
　　渾身鱗甲上，金光匯聚成壹道道劍芒，吞吐不定，躍躍欲試，隨時準備出手誅殺敵人。
　　盧通走入陣內。
　　盧泰眨了下眼，收起雙目吐出的金芒。
　　“父親。”
　　“差不多了。”
　　盧通走出壹步，遁入盧泰體內，與火鳳合在壹起，傳音道：“告訴守嶺，時機已經到了。”
　　“明白！”
　　盧泰盤繞壹周，彎起靈劍，從身上引出萬千道劍芒，鋪天蓋地地殺向五色白矛。
　　“死來！”
　　五色白矛同時探出大手，五行靈氣瞬間凝固，劍芒紛紛被凍結在半空。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盧泰祭出靈劍，身和劍光，化作壹條披著百丈劍芒的綠龍，吼道：“守嶺！”
　　黃色白矛瞬間崩潰。
　　守嶺縱身飛出，反手丟出壹塊磨盤大的黑石頭，砸向五色白矛的中央。
　　“叛徒！”
　　白矛，其余三個真人、壹頭白鶴同時浮出。
　　白矛飛身撲殺，眉心流出壹股五色光芒，壹分為五，各自壹種顏色，纏在手腕、腳腕、脖頸上。
　　“死！”
　　盧泰閃身飛過，把白矛攔腰斬斷，同時斬落壹個真人。
　　白矛淩空而立，腰間沒有鮮血湧出，斷口內的血肉全部化作五行靈血、靈肉，迅速蠕動幾下，傷勢恢復原貌。
　　推出左手。
　　左手紅光匯聚，放出壹群火獸、上百枚火流星、壹片磅礴火雨。
　　又推出右手。
　　右手藍光飄蕩，奔出壹群水獸、滔天水浪、壹捧沈凝水霧。
　　“轟！”
　　三枚傳死令壹起落下，救出守嶺老人。
　　盧泰反身斬出壹劍。
　　“叮！”
　　白矛抓住劍鋒。
　　翠綠劍鋒緩緩切下，割開皮肉、掌心，穿過紅光，順著小臂壹路向下。
　　“哼！”
　　白矛右手化作冰爪，抓住劍鋒，壹點點拉向身前。
　　盧泰手腕輕抖。
　　劍身上飛出幾道劍芒，同時洞穿白矛的心口、脖頸、眉心、雙眼等要害，下壹瞬傷勢恢復原貌。
　　壹股寒霧順著劍身上湧。
　　盧泰低喝壹聲。
　　“曲生！”
　　曲生劍，壹壺真正的仙酒祭煉成的飛劍。
　　翠綠靈劍立即化作壹股綠水，睜開白矛的冰爪，返回盧泰手中。
　　盧泰施展出《我醉我遊劍》，化作壹抹流光，壹瞬間斬出萬千劍光。
　　“定！”
　　五行靈氣凝固，接著同時化作火焰、木刺、水煞……
　　活路近乎於無。
　　僅有曲生劍可以破開五行，刺出壹條活路，盧泰始終緊隨其後，隨劍而走，又可以使劍隨心。
　　盧通觀察了許久，漸漸放心下來。
　　火中煉真金。
　　半年廝殺，盧泰幾乎脫胎換骨了。
　　壹炷香後，盧泰傳音道：“父親，我法力快耗盡了。”
　　“出陣。”
　　“是。”
　　盧泰遁出十方傳死陣。
　　白矛緊追上去，五枚傳死令同時落下，攔住白矛，五枚之後又是五枚，之後新的五枚已經再次生出。
　　“我等願降！”
　　長久廝殺，除了白矛之後，其余人早已油盡燈枯。
　　“誰敢降！”
　　白矛沖殺過去，壹掌壹個，把剩余的真人、鶴妖全部拍死。
　　“盧通，妳來！”
　　盧通飛遁出來，道：“白矛，妳輸了。”
　　白矛楞了下，咬牙看著周圍。
　　“我沒輸！”
　　“妳沒輸為什麽殺自己人？”
　　白矛徹底楞住，許久後，突然開始瘋狂大笑。
　　“我輸了，我輸了……”
　　白矛看著盧通，逐漸收斂起笑容，道：“妳來，別人不配殺我，妳兒子更不配！”
　　盧通緩緩搖頭。
　　“他必須殺妳。”
　　“啊啊！”
　　白矛狂吼幾聲，擡手凝聚出壹個五色大拳，壹拳撞破陣法。
　　“回去吧。”
　　盧通化作龍麟，壹拳砸下，把白矛砸回陣內。
　　鳴鳳、溺波、犢雷等迅速布陣。
　　“啊……”
　　壹枚枚傳死令落下，白矛幾欲瘋魔。
　　盧通看了幾眼，化作壹道血光，鉆入盧泰體內。
　　“盡快入陣。”
　　“是！”
　　半個月後。
　　十方傳死陣內，白矛赤身站在空中，血肉幹枯，僅剩下壹層皮蒙在身上，頭發全部脫落，僅剩下幾根蒼白發茬。
　　“殺了妳，殺了我……”
　　壹條燦金長蛟飄在天上。
　　“父親，他好像瘋了。”
　　“送他走吧。”
　　金蛟飄落，同時斬出五道劍芒，切下頭顱、四肢，傷口內泛起十分微弱的五色光芒。
　　又是五道劍芒落下，把胸腹切成碎塊，接著無數劍光壹起殺出……
　　盧通飛遁而出。
　　盧泰恢復人身，裹著壹層炫目金衣，道：“父親，白矛死了。”
　　“嗯。”
　　白矛消失不見，只剩下壹團五色雲彩。
　　盧通沒有絲毫欣喜，擡手接過雲彩，遞給盧泰，道：“去杖國，那裏給妳留了壹頁仙書。”
　　“是！”
　　……
　　紫氣殿，盧通仰頭看著殿上。
　　無數紫光匯聚。
　　壹氣真君從天而降，道：“決定了？”
　　“嗯。”
　　二人沒有交談，但是壹氣真君已經知道了盧通的心思。
　　殿內安靜了壹會兒。
　　壹氣真君道：“盧泰不如妳。”
　　“良妖正國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我。”
　　“那是誰？”
　　“章橋、劇黍、徐徐行、爵天牛、雲傲、白巧、武雛道、步涉鋒……”
　　盧通說了壹大串名字。
　　壹氣真君無奈地笑了下，道：“沒有妳，如何會有他們？”
　　“我有他們，盧泰也會有別人。”
　　“哎。”
　　壹氣真君嘆了口氣，道：“妳要走，四聰也要走，我擔心兩國後繼之人，擋不住外面的風浪。”
　　“四聰也要突破？”
　　盧通有些意外。
　　“嗯，他說三國結盟，守大於攻，最適合歷練新國主，以待將來坐鎮霸主之國。現在不走，以後就走不了了。”
　　盧通想到了苦凰，心頭輕嘆。
　　“請祖師成全。”
　　“妳心意已定，我自然應允，只是突破之後，務必再留百年。四聰也會如此。”
　　“弟子遵命。”
　　壹氣真君張口默念，口中吐出萬千光芒，化作壹枚紫色玉簡。
　　“這是《萬氣通微壹氣訣》，可於元嬰內煉入五行、陰陽、風雷等靈氣，化作壹口通微混元氣，再借此氣橫渡虛空，無論五行、陰陽，全部可以借以飛遁。”
　　“謝祖師賜法！”
　　盧通心頭激蕩，小心接過玉簡。
　　苦心沒有白費。
　　虛空之中，每種靈氣各有玄妙。多數出竅法門都是借助五行之氣，少數是借助陰、陽、風、雷等。
　　其中，風雷飛遁最快，陽最安全，陰最綿長……
　　壹氣真君的通微混元氣，博采眾氣，遠遠勝過尋常法門。
　　壹氣真君看著盧通，緩緩點頭。
　　“時光匆匆，不覺間妳也到了如此地步，早些上來也好，天外天快亂了，我們這邊也需要幾個幫手。”
　　“祖師，我們這邊是什麽？”
　　“我、璞鳳、元術、神尺、猿老頭，還有壹頁宗、行元宗的幾個老家夥。妳來了，說不定可以從古仙之地找幾個強援。”
　　“弟子記下了。”
　　“去吧，不要讓我失望。”
　　……
　　紫氣殿內。
　　盧通盤坐在殿中，壹遍遍看過《萬氣通微壹氣訣》，飲下黃野酒參悟了壹個月，又把法門打入活念頭繼續參悟了。
　　“國主，章橋殿主求見。”
　　“進來。”
　　章橋進入殿內，道：“國主，四聰國主傳位於三永真人，此人是茗苞的親子、四聰的弟子。”
　　“茗苞，當初槃國的國主？”
　　盧通十分意外。
　　章橋道：“正是。公子受邀見證了傳位大典，寄回壹封信介紹三永國主，稱新國主待人溫潤，十分容易相處。”
　　盧通響起了槃國的《孝經》，不禁動念，三永日後會如何對付茗苞的肉身。
　　他甩掉雜念道：“他參悟過仙書了？”
　　“是的。原本準備返程，三永國主聽聞公子喜好劍法，打開了藏經樓，請公子進去閉關參法。”
　　“知道了。行元國近況如何？”
　　“情形不佳，幾次修書求援。我們通過紅花女國，送去了大批血符、天材地寶，可是無法逆轉大勢。如此下去，恐怕不妙。”
　　“繼續送，行元國不能亡，他們亡了，我們就危險了。”
　　“是。”
　　……
　　陰、陽、金、木、水、火……
　　盧通參悟半年後，開始嘗試修行《萬氣通微壹氣訣》。
　　法門運起。
　　眉心微微凸起，他從囚陰殿攝過壹絲陰氣，緩緩送入神魂世界。
　　陰，性冷、幽、暗、寒……
　　陰氣鉆入元嬰。
　　盧通察覺到壹絲絲幽冷寒意，同時又察覺到了清冷縹緲，種種感覺之下，運起法門，元嬰表面泛起壹層暗淡幽光。
　　壹絲絲陰氣納入，幽光壹次次出現斂去。
　　半月之後，盧通從煊陽殿攝過壹絲陽氣，送入神魂世界。
　　陽，性熱、燥、明……
　　陽氣鉆入元嬰。
　　盧通察覺到壹股劇痛，神魂仿佛在融化。
　　他緊守心神，運起法門。
　　陰陽相沖。
　　天地間，晝日行陽，夜月行陰，似乎永遠不交替。
　　但是陰陽又能相生，陰養陽，陽生陰。
　　《萬氣通微壹氣訣》，就是利用陰陽的相生、相沖，生出壹點同時兼具陰陽的通微混元氣，而後再納入五行、風雷等。
　　元嬰內，陰陽相沖之中，陰氣升騰，占去上半個元嬰，陽氣下沈，占據下半個元嬰。
　　陰陽之氣在肚臍交匯。
　　盧通放緩修行，壹絲絲引入陰氣、陽氣，不知過了多久，肚臍處生出了壹縷十分純凈的氣息。
　　他長吐壹口，緩緩收斂法門。
　　“小青鳥。”
　　“在。”
　　“盧泰回來了嗎？”
　　“回來了。”
　　……
　　啟智山，壹棟竹樓上，壹只只六青鳥、銀冠蛟散在周圍。
　　“拜見國主。”
　　盧通進入樓內。
　　“父親。”
　　盧泰正坐在壹堆書信裏看文書，立馬站起來。
　　“坐吧，看什麽呢？”
　　盧通走過去，撿起壹封文書。
　　歌池池主送來的文書，歌池是良妖正國在詠國劃分的新池，程靈響最終還是退讓了，退回了立國時的故土。
　　盧泰遞過壹杯茶，道：“外事兇險，內事繁雜，孩兒恨不得也去修壹修分魂之術。”
　　盧通搖了搖頭。
　　“分魂無用，反而有危險，以後這些事交給章橋、劇拙就好。”
　　“他們壹直在做，只是孩兒想早些處理完。”
　　盧通欣慰地笑了下，端起茶杯喝了壹口。
　　“泰兒。”
　　“孩兒在！”
　　“我要閉關了。”
　　盧泰楞了下，明白了背後真意，目中生出壹抹金光，同時也有壹些忐忑。
　　盧通道：“妳能不能接住？”
　　盧泰臉色變幻不定，幾息後長吐壹口氣，道：“孩兒不敢保證。”
　　“很好。”
　　盧通笑著道：“沒把握很好，居危思危，這樣才能當好壹個國主。”
　　“嗯。”
　　盧泰心緒十分復雜，早知道會有這天，這是真正來臨時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盧通道：“要不要舉行壹次大典？”
　　盧泰緩緩搖頭。
　　“外亂不止，不宜大操大辦，杖國的大典引出了許多亂子。”
　　“好，明天來群真樓。”
　　“是。”
　　……
　　第二天，群真樓內，人滿為患。
　　章橋、蕭龍庭、秦宗、武雛道、爵天牛、徐徐行……各自交換眼神，全都知道今日的事情，可是仍然按奈不住的憧憬。
　　盧泰進入樓內。
　　眾人壹起行禮，道：“拜見公子。”
　　盧泰拱手還禮。
　　“還稱公子呢？”
　　盧通大步走入，看著眾人，笑著道：“從今以後，應該換個稱呼了。”
　　“拜見國主！”
　　眾人再次行禮。
　　盧泰再次還禮。
　　盧通取出紫珠，揮手推送到最高的位子。
　　“去吧。”
　　“是。”
　　盧泰縱身飛起，落在山巔，張口把紫珠吞入腹內。
　　“拜見國主！”
　　“請起！”
　　盧通看著這壹幕，輕吐壹口氣，退步消失在原地。
　　八龍關，王府內。
　　盧通坐在窗邊，看著躺在床上徐道隱。
　　徐徐行進入房內，道：“師尊。”
　　“嗯。”
　　盧通收回視線，道：“行兒，等我破入出竅，帶道隱去天外天解毒。”
　　“謝師尊。”
　　盧通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徐徐行的肩膀，道：“妳受委屈了。”
　　徐徐行低下頭，嘴唇緊緊抿起，眼眶中迅速鉆出淚水，順著臉頰留下。
　　“哎。”
　　盧通嘆了口氣，道：“國事難斷，家事難斷，妳若想去天外天，師尊到時帶妳壹起飛升。”
　　“沒有師尊，就沒有弟子今日，弟子願意留下輔佐師弟。”
　　“師尊虧欠妳了。”
　　盧通心頭微酸。
　　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人心的冷淡中未嘗沒有藏在壹份熾熱。
　　……
　　火性炎、木性直、金性堅……
　　盧通盤坐不動。
　　元嬰內，陸續吞入金、木、水等各種靈氣，通微混元終於大成，從無色變成了紫色，紫中含著紅、藍、黑、白等各種幽光。
　　“可以了。”
　　盧通離開紫氣殿，壹路向東，飛入朱陵，祭出壹件神器，遁入墓穴深處。
　　“噗通！”
　　心跳聲清晰入耳。
　　盧通的心緒前所未有的寧靜，壹步步走進過去，盤腿坐下，長長地吐出壹口氣。
　　“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