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亂塗鴉

　　蝶姨站在南華山上凝望蜿蜒曲折的沱江，看著它繞過山腳繞出壹片古樸鳳凰城。
　　站在蝶姨的位置看，沱江鳳凰城的吊腳樓渾然壹體。她沒去分辨，只安靜的坐在壹株紅豆杉下，靜靜的守望著進入鳳凰城的道路。
　　朵花帶著井池雪美穿梭走在古城的石板街上，她們是快活而輕松的，特別是井池雪美。能穿著陌生的苗裝融入到街邊鱗次櫛比的商鋪與其中濃郁樸實的市井生活，這感覺是那麽的新鮮而親切。她隨著朵花品嘗各樣小吃，穿戴各式服裝，感受到鳳凰古城的呼吸，看沱江邊槌衣的少婦，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葉兒就沒那麽好輕松了，她就如保鏢壹樣註視著井池雪美，隨時隨地都提心吊膽著。
　　祝童與黃海壹樣不輕松，雖然坐在虹橋上，沱江就從腳下淌過，手邊是兩杯本地特有的雲霧毛峰，心裏卻都在打著小算盤。
　　小騙子感覺到壹張巨網正罩下來，努力想抓住點什麽給自己個出口，細細想來，卻發現不挑破這張巨網就無可隱藏。挑戰來的是如此猛烈，這些只是警告，如果他沒有表示，厲害的後續招數會接連不斷的使出來。
　　“陳老伯說今天有雪，看樣子是下不來了。”祝童望著窗外的煙雨蔥籠，吐出壹句含混的話。
　　秋天是花落的季節，祝童三次到鳳凰城都不是花季；沒看到南華山的絢麗山花，沒看到沱江邊的賣花女；花店裏的花在他看來算不得真正的花朵；但他不感覺遺憾。
　　就在這裏，壹年前那個被漫天大雪覆蓋的夜晚，他在這座虹橋下收獲了最美最嬌艷最聖潔的壹朵，在葉兒面前，所有的鮮花都黯然無色。
　　“朵花的消息可真不少。”黃海打開壹個個網頁，與大家壹樣，他最關心的也是與自己有關的八卦。
　　“娛樂界的新聞不必太認真。”祝童回過神來，隨黃海的興趣翻看幾則關於鳳凰仙子的報道，漸漸品出別樣味道。
　　有人在文字間暗指鳳凰仙子的走紅有深厚的背景，質疑鳳凰仙子為什麽會突然從壹個普通的苗家少女變成如今炙手可熱的娛樂明星。
　　矛頭主要指向兩個方面，其壹是某個身家不菲的富豪看中了鳳凰仙子，出巨資捧紅她，為的是什麽大家都知道。
　　八卦作者還給出幾個可能人選，有名聲在外的花心大少宋中仞還有滬上和港臺的幾個名聲不怎麽好的富豪；還有壹個就是井池財團的現任總裁松井平誌。鳳凰仙子曾經在日本接受過壹段時間的培訓，她的第壹張唱片和主打歌曲的MV也是在日本拍攝的，其中有什麽貓膩不問可知。
　　另壹個傳言就比較意外了，有人借消息靈通人士的口透露，鳳凰仙子的身世不象她所說的那麽簡單，到現在為止大家只知道她的媽媽。但是只有母親壹個人是不可能生孩子的，這是常識，鳳凰仙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很值得探討。這個作者沒有給出可能的人選，消息也比較短，暫時沒引起太多人的註意。
　　最轟動的壹條是鳳凰仙子耍大牌，缺席壹場在上海舉辦的大型演出的消息了，主辦方揚言要以法律手段追究鳳凰仙子的責任。朵花的經紀人面對記者的追問，含混的說是因為近期演出太過頻繁，鳳凰仙子身心疲憊狀態很差，可能會推掉壹些演出。
　　這個威脅太重了，但是卻讓祝童看出了對手的軟弱，田公子不是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下不會在朵花身上做文章；這樣做暫時是在威脅鳳凰仙子和祝童，但發展下去勢必會得罪兩個人，井池雪美和松井平誌。
　　祝童拿過手機撥通王覺非，先向院長請假，說自己臨時有要緊事近期要離開上海壹段時間，請他找人關照壹下網絡信息中心的工作。王覺非當然滿口答應，反正信息中心的大部分功能根本就沒有投入實際使用，基本上等於壹個維護中心。
　　祝童還提出壹個稍微過分的請求，盡量限制海洋醫院的醫生護士和工作人員，不要接受任何媒體關於李想的采訪。王覺非沈吟片刻也答應了，說是馬上召開臨時辦公會。
　　最後，王覺非小心的征求祝童的意見，說是有消息說海陽醫學院的院長歐陽凡近期有可能調任教委主任，海洋醫院和醫學院的人事也許也要面臨調整，他很可能會離開海洋醫院，到醫學院那邊做院長。
　　有黃海在身邊祝童不好說什麽，只是總感覺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王覺非還說衛生局甘局長有意讓他出任衛生局副局長，祝童才品出點味道：田公子開始出手試探，王覺非危險了。
　　掛斷電話後，祝童給王覺非發出壹條短信：院長，保持原狀妳是唯壹的選擇。
　　實際上，王覺非最好的選擇不是什麽保持原狀，而是盡快收拾東西開溜，出國。
　　但祝童只能做這麽多，莫說他現在遙遠的湘西，即使在上海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王覺非在海洋醫院還好，他壹旦離開這個位置對手就能收集到足夠擊垮他的證據。沒辦法，誰讓王覺非本身就不幹凈呢？小騙子以為在現有的環境下，很大壹部分手握實權的官員都經不起稍微嚴格壹些的審查。有些是無奈，有些是愚蠢，更多是本性貪婪卻無可制約所致。沒有完善制度和嚴格的監督體制，僅靠個人的所謂修養與道德是最不靠譜的事了。
　　黃海又翻出壹則政府網站的消息：山東某市人大主任被雙規，據查，該案涉及面較廣案情復雜……
　　相關鏈接上還有壹條消息：望海制藥研制出的三種新藥，已經通過國家藥監局的審批。
　　陳家完了，由於陳鎮長的愚蠢，不僅讓望海集團面臨危險，也把陳家徹底暴露出來。王向幀如此快速的出手且立即發布消息，是對田公子側面回擊，也是對小騙子發出含義模糊的信息。可以看作警告，也可以當成對望海制藥的支持。
　　老騙子說於藍這幾個月壹直在北京想辦法打通藥監局的關系，這下可好，三種新藥突然全部通過，於藍根本沒有那麽大的能量。
　　祝童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了，但是黃海在身邊他很不方便，要盡快想個什麽辦法把他支開。現在看來希望不大，黃海到底是警官，現在加著十二分小心，不好騙。
　　“那個陳秘書到底怎麽了？”祝童裝出很天真很好奇的八卦表情。
　　“有人收買他探聽首長的消息，許諾給他壹個副市長的位置，我只知道大概情況。壹周前他在跳樓身亡，結論是畏罪自殺。所以首長才不得不加緊行動。這次股市的大跌是個好事，損失最大是那些國際對沖基金。”
　　“哦，可是為什麽？”祝童不太明白。
　　黃海說他也不太明白，但是葉兒是搞經濟情報的，她應該清楚。
　　祝童第壹次聽說葉兒在王向幀的金融小組從事的具體工作，不禁有些惶惶然。
　　三個女孩果然每壹刻鐘和黃海聯系壹下，說她們在什麽位置；祝童就伏在窗臺向下看，尋找著她們的身影。
　　葉兒也換上壹套苗裝，離得遠看不出她臉上有沒有化妝；但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應該也是個黑面苗女。以葉兒的美麗，看到她的男人不可能都表現的那麽理性和君子。
　　祝童還看到了個人，野村花海也在暗中保護著她們，他竟然裝成個村夫，肩著壹把鋤頭背著竹簍，竹簍內還有半簍新鮮蔬菜。
　　老花匠大約用錢買下某個真正農夫的行頭，只是這裏的人很少背把鋤頭逛街，好在他裝的比較象，非是本地人還真看不出多少破綻。
　　“李想，我們是不是也裝扮壹下？”黃海眨眨眼；“讓她們也認不出我們。”
　　“我只是個醫生，不懂化妝。”祝童早有這個心思，只是不好主動提出。
　　“我受過簡單的化妝訓練，放心吧，壹定把妳變成個棒小夥。”黃海拉著祝童走出虹橋，打車在新城轉壹圈回到賓館。
　　壹小時過去了，祝童與黃海來到鳳凰古城北門，坐在沱江邊的紅石堆上遠遠的張望。三個女孩在跳巖上戲水，井池雪美疊出壹些紙船放進沱江，看著它們隨波逐流漸漸遠去。
　　黃海扮成壹個小商人，敞著廉價休閑西裝，唇上貼壹串假胡須，手指上套三枚大戒指；壹枚金戒兩枚鬼臉銀戒，鼻梁上架著寬大的茶色鏡。
　　祝童的裝成個文藝青年，背壹個大畫夾穿著邋遢頭戴棒球帽，眼鏡也換成更酷的變形鏡框；在沱江邊支起畫夾，握支炭筆隨便塗鴉。鳳凰城在任何季節都少不了來寫生的年輕人，沒壹會兒祝童身邊就坐了四五個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他們很認真的在畫板上描繪著古城墻、跳巖，描繪著對面的吊腳樓和綿綿細雨中的沱江。
　　祝童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這壹群中他的年紀最大，畫的太蹩腳很不像話。好在他畫符和書法的功底深厚，用心起來也是似模似樣。葉兒手癢，蹲到他身邊說會兒悄悄話兒，就替下他的位置。
　　壹位貌不驚人的苗裝女孩在沱江邊畫畫，並且畫的還不錯；漸漸就有人圍過來，邊看邊議論。
　　葉兒醒悟過來，含羞笑笑丟下畫筆跑去了。小騙子接過畫筆胡亂畫著，把葉兒勾勒好的山水框架塗抹得壹塌糊塗。
　　到鳳凰城的第壹天就這麽平淡的過去了。晚上，井池雪美和朵花怎麽也不同意住回賓館，於是，大家只好壹起搬到陳家客棧，熱熱鬧鬧老少男女的壹幫人，把陳阿婆樂壞了。
　　吃罷晚飯陳阿婆關上大門張羅著打麻將，陳阿婆和陳阿伯做對面，蝶姨與野村花海做對面，四個人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祝童又開始泡茶，井池雪美和葉兒安靜的守在他身邊，朵花看了壹會兒失去耐心，跑去看蝶姨打牌。井池雪美對茶的研究頗深，留下與祝童交流起茶道功夫。
　　修煉花香茶道需要專心守壹，緩和吸收茶香運轉內息消化；祝童閑來無事，就把壹些入門的心法與祝門術字變通後說給井池雪美。也算壹種補償。柳伊蘭說過花香茶道的心法不能外傳，修身養性的簡單功法應該不算吧。
　　葉兒也走進來，看著看著就加入進來，與井池雪美討論自己學習的心得。
　　八點半，有人在外面敲門。陳老伯打開壹條縫讓過年輕人進來，他就是住在樓上的房客。
　　黃海很註意的打量著他，也是位年輕人，衣著簡單隨意，神態謙和好象對什麽都不怎麽在意，提壹壺水上樓去了。
　　這個人祝童認識，是竹道士的弟子凡星。
　　半年多沒見，凡星身上以往的靈動飛揚已到收斂之境，只眼睛中偶爾泄出幾絲精光，表示他如今還沒有把竹道士留下的精華完全吸收練化。
　　凡星既然在這裏，就代表二品道宗將站在祝門這邊。祝童有些羨慕凡星，率意自在天馬行空了無牽掛。
　　凡星上樓不過兩分鐘，祝童的手機就傳來短消息，是二師兄。他告訴祝童，祝門掌門索翁達已在壹小時前到鳳凰城，現在天王廟；祝門長老和祝童的兩位師兄並十多位祝門準弟子隨行。
　　二師兄還告訴祝童，蘭花大姐柳伊蘭發出蘭花令，兩天內將有十八位蘭花仙子到達鳳凰城；八品蘭花將與祝門共進退。柳伊蘭還說服羽玄真人，與六品梅葉同時退出尋寶聯盟，道宗三位長老水長老、木長老、土長老將帶領十四位道宗弟子盡快趕來。
　　祝童滿身的壓力被這意外的驚喜卸下大半，鳳凰城內外將有五十多位自己人。他不再感到孤獨，即使壹品金佛的高僧們和四品紅火那幫車匪追來也不用怕了。他甚至懷疑壹品金佛的人根本就不敢來，沒哪個高僧敢正面挑戰索翁達活佛。
　　小騙子心情好腦子就分外靈光，仔細勾勒著反擊的手段。既然田公子寄希望與井池財團的合作，就在這上面做文章好了。對於聚集在田公子身邊的人來說，金錢和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如果他們看不到希望，八成就會變成壹群瘋狗，互相撕咬的瘋狗。
　　咦！王向幀不是知道自己的底細了吧？沒準正想利用自己這個小騙子對付田公子。不行，被利用可以，價錢可要先講清楚，別忙到最後落得個竹籃打水壹場空；這叫先小人後君子。
　　只是，誰在背後替自己撐腰？祝童只把到鳳凰城的消息透露給老騙子，為的是要請索翁達活佛來撐腰。小騙子很清楚師父的能耐，他沒那麽大的面子和本事讓二品道宗與八品蘭花、六品梅苑公開為祝門撐場面。
　　黃海在二樓檢查為井池雪美和朵花安排的住處，這是間不臨江的房間，窗戶朝向石板街。湘西的初冬本就陰冷潮濕，兩扇木窗關的死死的，但是黃海還是用釘子把窗戶釘死了。
　　祝童走進來說要到街上的中藥鋪看看，準備些應急用的藥物，黃海爽快的答應了，只囑咐他早去早回。
　　蒙蒙細雨落在石板街積出壹彎彎水窪，映著兩邊客棧的紅燈籠別有番韻味；客棧街行人稀少，商鋪街卻還燈火通明人頭湧動。因為落雨，虹橋上夜市的食客多轉到這裏，生意最好的是那幾家餐館；夥計裏外招呼，老板忙得喜氣洋洋。因為遊人稀少，酒吧的生意最冷淡，本地人消費不起裏面的東西。
　　祝童拐進中藥鋪，老板正在為兩個熟客把脈。在這裏，老板也就是醫師，藥櫃裏的草原很多是他們親自上山采得；據說白天還有苗醫坐堂。
　　病人抓好藥走了，老板殷勤的上前招呼，祝童微笑說道：“麻煩先生，我要三份弩藥。”
　　老板清瘦精幹正當壯年，楞壹下問：“妳要什麽？”
　　“三棱針，弩藥。”祝童輕聲重復壹遍。
　　老板拿給出壹只皮囊，也不說話。祝童帶開，取出兩只奇型鋼針把玩著。
　　三棱針比針灸用針短，約有芝麻般粗，頭部有三棱開槽。三棱針以前是壹種暗器，現在則是壹種苗醫特有的藥針器械，配合經過改良的弩藥，對風濕雜癥和麻痹癥有很好的治療效果。
　　小騙子身邊的金針已經丟在上海的弄堂裏，不得不在這裏補充壹下。
　　“我不需要這種貨色。”這種三棱針屬於大路貨，雖然手感合適，但針芒沒有經過處理。
　　“沒有，我們正經做生意，沒聽說過那樣的東西。妳快走吧，我要關門休息了。”
　　祝童在空中虛虛畫出半符：“先生，我不會用來害人。”
　　老板眼中顯出驚異之色，上下左右打量著祝童，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妳要什麽。”
　　“在這裏開藥鋪怎麽會沒有好針？老板，我不開玩笑；三分弩藥壹甲數三棱火針，兩份香藥。有急用。”祝童三鬼壹犬符畫圓滿，老板終於信了，起身關上門扇，小心的說：“先生請稍候。”轉身走進裏間。
　　幾分鐘後，捧著三只牛角盒兩個小瓷瓶出來，又從櫃臺下取出個木匣：“都在這裏了，我這裏只有醉心藥，請慎用。”
　　“謝謝先生。”祝童掏出壹疊鈔票遞過去；“再給我壹份紫藤汁。”老板數也不數就收起鈔票，拿出壹只小竹筒，麻利的包紮起來遞給祝童。
　　這才是真正的三棱針，針芒上隱約藍光閃爍，細看，針體上排列壹層細密的鱗片，三道圓潤的血槽內，各有三點微細的小孔；是密藏弩藥的藥孔。
　　弩藥是苗家獨有的密藥，多用來塗抹在弩箭上狩獵，有時候也會用在部落之間的仇殺械鬥的器械上。壹般都以毒角蓮、穿心蓮、川烏、草烏、南星、壹支蒿、半夏、蜂毒汁等藥物熬制為膏狀，保存在牛角盒內，用的時候塗抹在尖銳部位即可。
　　老板給祝童的弩藥不屬於醫用弩藥，卻也不是以前那種毒藥；這種弩藥塗在三棱針上刺進人的身體，能讓他四肢無力如醉酒壹樣。祝童要的壹份紫藤汁卻是毒藥，可以混入弩藥內；被這種弩藥傷到的人無論是否接受治療，壹、兩個月內肯定下不了床。
　　這樣的生意有壹定風險，老板認為祝童是比他高明的多的巫醫，不敢不賣給他；祝童畫出的三鬼壹犬符真的很有氣勢。
　　香藥就很平常了，那是壹種清淡的秘制香膏，多用來驅蟲辟邪；祝童要用的是它的另壹特性：追蹤。染上香藥的人身上會發出壹種特別的味道，洗不掉遮蓋不住。
　　做好這壹切，祝童漫步走上虹橋，用街角的公用電話亭內的電話撥通王向幀的手機。
　　“王先生，我們現在鳳凰城。朵花和蝶姨都在這裏，雪美小姐暫時願意配合，您有什麽要指示的嗎？”祝童斟詞酌句，委婉的提醒王向幀他已經做到答應過的事；下面該如何進行大家應該統壹壹下思想和各自的看法，也就是談條件。
　　王向幀很痛快，絲毫不推脫自己的責任：“李先生，首先我要感謝妳所做的壹切；我不能答應妳什麽，但是妳應該知道壹件事，我的職責有限，只管金融領域內損害國家利益的案件。其次，我認為妳是個好醫生，好男人；過去的歷史只代表妳的過去。妳現在做的事事關巨額國有資產的流失，事關國家金融資產的安全和尊嚴。如果我們能成功……不，我們壹定是最後的勝利者。妳們都會成為英雄，得到大多數人的尊重和敬佩。向老正在同仁醫院，他很欣賞妳，願意為妳做很多事。葉兒是個好女孩，我知道妳為了這份感情付出了很多，也希望妳們能平安、幸福。”
　　“謝謝首長；我不想做什麽英雄。只想首長答應壹件事。”祝童心裏湧出暖流，高興的要跳起來。
　　王向幀說他只管金融領域內的事，潛臺詞是願意為李想這個人做擔保，不會越界去管金融之外的事。他已經開始那麽做了，向老在北京同仁醫院是為小騙子擦屁股。祝童有些汗顏，他剛才說起朵花和蝶姨有威脅的意思；但是王向幀毫不在意，他做的比祝童想的更好更周全。
　　“什麽事？在法律框架內，只要我能做的到。”
　　“她很愛黃海，但在那個圈子裏時間長了，勢必會染上些小毛病。病情輕微的時候還好治，如果病入膏肓，只怕什麽藥都沒用了。”
　　王向幀沈默著，祝童也不敢說太多；壹分鐘後，話筒那邊傳來輕輕的掛機聲。
　　祝童黯然嘆息壹聲，王向幀終究沒能徹底掙脫，他的話真能全部相信嗎？好象現在也沒別的選擇。
　　走過虹橋，祝童仔細觀察周圍沒有什麽特別的人後，閃身拐進天王廟。
　　索翁達活佛與大師兄正在大殿內打坐，還有十幾個身著袈裟的漢子，那些人祝童壹個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