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蘑菇

都市生活

車過徐州,窗外的顏色方始變化,綠色更翠,更多水潤光澤;沿途村莊建築的格式也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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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雲峰寺

鳳凰面具 by 蘑菇

2021-9-19 21:31

  柳伊蘭靜靜的聽完,笑道:“妳做得很好了,我沒什麽意見。”
  “這算什麽?”祝童有點失望。他本想從柳伊蘭這裏得到些建議。
  “本來就是啊,謝晶壹定會有條件的接受黃警官的建議,他們以前太順了,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祝童啊,世界越來越小,銀槍如果現在不轉型,也許再沒機會了。海岸共榮基金只是謝家艦隊中的旗艦,他們在大陸還有很多投資,最有看頭的壹個是與二品道宗合作。羽玄需要大筆投資,銀槍需要壹個舞臺,真是壹拍即合啊。”
  既然這樣,祝童就沒什麽顧及的了。
  他起身準備離開,去應付另壹個難纏的角色,Della。
  “宮廷內有的朋友值得交往,但是Della不在此列。”柳伊蘭善意的提醒道;“宮廷內的會員都很小心,他們手裏有大量現金資金,最頭疼的就是找到合適的項目。但市場機會實在太少,他們希望進入福華造船。妳能給他們機會嗎?”
  “恐怕不太可能。”
  “所以說,去不去要仔細思量。現在坐在Della身邊的人,很有意思啊。”
  柳伊蘭打開電腦,把壹副來自“宮廷”內的片段展示在祝童面前。
  Della所說的朋友,竟然是萬家生佛。
  在宮廷曖昧的燈光下,瘦削的盛福和龐大的萬家海分坐Della左右。
  對面位置上,赫然是俊朗的普賢寺前任主持無情大師。
  只不過,如今的無情已然脫去袈裟,穿戴壹身隨意卻價值不菲的便裝。從坐著姿態上,還能看出些曾經的痕跡。
  “無情已經有了兩個身份,在這裏他叫馬廉宏,身份是萬家海的特別助理,兼任永吉船務公司董事,副總經理。有意思吧?”
  祝童知道萬家生佛收購寧波永吉船務公司,是想借用這個平臺和史密斯的MTK船務公司勾三搭四;人家有錢,當然有花錢的自由。意外的是Della和無情,看樣子,這些人已經混到壹起去了。
  “萬家生佛是南海宮瀾的第壹批核心會員,盛福還是我們的股東之壹。壹向以來,他們都表現得很低調,Della從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可是,我剛得到消息,Della把金菊花賣給萬家海了。”
  “那些事與我無關,無情大師是怎麽回事?金佛寺對此就沒個說法?”祝童對Della轉賣金菊花確實沒什麽好說的,如果處在同樣的位置上,他也會走這壹步。
  萬家生佛等於做了Della的擋箭牌,他們也有足夠的分量為Della做擋箭牌。
  如果有人把金菊花捅到範老面前,Della和範西鄰完全可以用金菊花本來就是人家公司為借口來推脫。他們也有足夠的分量為Della做擋箭牌。只不過,背後壹定大有文章。祝童估計,自己的對手名單裏恐怕要添上壹個美人了。僅僅壹個月前,在鳳凰城朵花的演唱會上,Della對萬家生佛還是壹副看不上眼的樣子。
  “無情和空木屬於兩代人,他在富庶的上海混跡多年,可說是交遊廣闊,他不會甘於呆在枯燥清冷的金佛寺。空寂大師曾勸了他三天,沒有絲毫效果。普賢寺曾經是金佛寺最重要的聚寶盆,無情有足夠的資格選擇另壹種生活。我想,這樣的結果也是空寂大師所樂見的。”
  幾天前,江湖道在蘇州霞光寺召開了壹次重要會議,如果套用官場的語言的話,可算是壹個團結精神,充滿和諧的會議。
  祝童沒有去。他不想去的理由很簡單,身體有傷;以他如今的身份壹舉壹動都頗受關註,不適合出現在那樣的場合。
  祝門還沒有確定新掌門人選,祝童已經表明不想幹。可是,如今的祝門似乎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大師兄被索翁達,二師兄只好勉為其難,暫時以代理掌門的身份出席。
  曲老億以嘉賓身份列席此次江湖道聚會,他帶來個消息:萬家生佛已經接受江湖貼,兩周後也就是三月十五日,在水鄉人家舉行壹場擂臺賽。雙方的爭執在擂臺上,以拳頭的硬度解決。
  同樣,江小魚也沒有出席;五品清洋被認為已經退出八品江湖;誰來接替他們,要等壹年後的江湖酒會才能確定。
  祝童呵呵笑道:“想起來就興奮啊,陽春三月,在幽靜的水鄉人家,將出現壹場難得壹見的江湖聚會。”
  “別高興的太早,無情大師正在廣撒江湖貼,高價邀請各地高手來為萬家生佛助拳。據說,大盜蘇起和蛇君麻皮已經到雲峰寺了。”
  柳伊蘭澆來壹杯冷水,水量太少,祝童毫不在意。以萬家生佛的見識,根本不知道江湖道的深淺,可是無情不會不知道。萬家生佛八成被無情忽悠了。他們應該是老相識,無情這麽做很有點借雞生蛋的嫌疑。
  無論勝負,無情都將趁機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人脈。別的不說,金佛寺的雪狂僧和道宗的金長老就能穏勝大盜蘇起和神鉤王寒。
  柳伊蘭卻不那麽認為,為了公平,此次擂臺賽約定的規則是九局五勝制;參加打擂的對手由抽簽產生。江湖道源遠流長,誰也不知道在中國廣袤的大地上,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高人。
  八品江湖如今只有七個門派,初步約定由壹品金佛和二品道宗各處兩人,余下的五派各出壹人。秦可強以三品藍石的名義出面。
  “不會太多了吧。”祝童承認會有意外,但並不太擔心。他以為,如今的年月早已進入商品社會,即使老壹輩希望保持低調,新壹代也不會甘於平庸。該出頭的早就出頭了,沒出面才是真正的隱士高人。那樣的人,不會為了錢替人出來打擂。
  看到Della身邊是如此敏感的壹堆朋友,祝童無論以什麽身份都去都不合適;所以,他給Della打個電話,說自己有事先走了,有機會再聚。
  Della很不滿意,說李主任架子大,說話不算話。
  祝童看到屏幕上Della以真誠嬌嗔的語言責備自己不講信用,壹邊與無情大師擠眉弄眼,感覺相當不錯。
  既然不用去應酬,祝童就安下心來和柳伊蘭聊天。他從心裏信任柳伊蘭,感覺她就像自己的親姐妹,從小到大,能得到小騙子如此信任的只有兩個人,另壹個是老騙子。
  “雲峰寺是……”祝童隨意的問。
  “雲峰寺可算是壹所江南古剎,在無錫附近的雲峰山。妳最近沒看新聞?”
  “很少看。”祝童老老實實的回答。
  “知道了,大忙人。”柳伊蘭伸出蘭花指,點壹下祝童的眉心,道:“傳素大師春節期間在雲峰寺召開法會,邀請了海內外多位佛門高僧大德前來傳經。傳素有位大有身份俗家弟子從北京趕來捧場,驚動了地方政府。春節過後,傳素大師就被聘為雲峰寺主持。據說,傳素大師已經發下宏願,要重修雲峰寺九座大殿,恢復雲峰寺的江南第壹寺的盛大香火。無情大師如今就是雲峰寺的知客僧。”
  “真熱鬧啊。”祝童笑得合不攏嘴。傳素大師能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壹點也不意外。他比較擔心的是,祝門由誰出面?好象唯壹人選只有成虎了。他這壹年多跟在祝黃左右,進步頗大。
  “不只是熱鬧了,我聽說,雲峰寺的重修工程非常浩大,傳素大師已經募集到五千萬啟動資金。完成全部工程需要數億元,其中,地方政府會以景區改造的名義承擔至少壹半以上的份額。”
  “這樣啊。”祝童終於動容了;“大姐,那位北京來的大人物,有什麽背景?”
  “我不想說,也不想知道。”柳伊蘭豎起中指在唇邊;“最好妳也別牽扯進去,只要知道王向幀與他的關系很特別就好了。”
  柳伊蘭很少有如此鄭重時候,祝童馬上明白,雲峰寺的背景不簡單,不只是重修壹座古剎那麽簡單。
  說著說著,話題轉到鳳凰仙子朵花身上,進而聊起了鳳凰基金。
  柳伊蘭說,朵花如今正在北京某高校學習,她還年輕,有進壹步深造的條件。並且,柳伊蘭不準備把朵花拉進八品蘭花。祝童很認同柳伊蘭對朵花的判斷。沒受過波折的女人,不會把自己真正融入蘭花的世界。
  為了能有長久發展,幫助更多的人,鳳凰基金有大筆善款需要有個投資增值的渠道。
  祝童腦中閃過壹絲亮光,說:“謝家在旭洋集團的股份壹定要轉讓出去,謝晶曾建議轉讓給東海投資,王向幀認為應該由華商銀行和東海投資共同接手。大姐,不如由鳳凰基金出面,接手這部分股份吧。”
  “這是個好機會啊,誰接手都能大賺壹筆,前提是,妳能把福華造船順利開起來。”柳伊蘭的話含義模糊,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祝童表面的意思是幫朵花壹把,還隱含把王向幀拖進福華造船的用意;真正的用意是借此試探柳伊蘭,以及東海投資。人家不接招,也就只能接受現實。
  “有個人馬上要來上海,她將出任東海投資的經理。這些事,妳應該征求她的意見。”
  “這個人是誰?”祝童問。
  “於藍啊,望海集團前任總經理。於小姐自感再呆在那個位置上,對望海集團的發展不利,已經提出辭職。我想,她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柳伊蘭的出招總是令人意想不到。
  老騙子沒打招呼啊。祝童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本來準備把於藍拉到福華造船籌備處擔任自己的辦公室主任,並且兼任天麗科技的總經理。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對自己有相當的了解,提前斷了這個念頭。看來,不只是對手們不希望他長期呆在福華造船啊。
  “柳大姐,妳給我交個底,誰讓於藍來上海的?”
  “我不知道。”柳伊蘭神秘的笑著。
  老騙子已經為望海制藥聘請了新的管理團隊,這個月,望海制藥的第壹批產品將進入市場。事實上,提出於藍不適於做望海集團總經理的正是祝童。她沒有足夠的醫療行業從業經驗,對藥品流通領域缺乏了解,聘請有經驗的職業經理人管理望海制藥,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只不過,祝童以前的計劃是讓於藍擔任董事會董事,到上海來幫自己度過接下來這段關鍵時期。
  “不說就算了,早晚有壹天,哼!”祝童撂下句狠話,甩門而出。
  三月初,福華造船籌備處完成了搬家,在“東海騎士”號上重新開始運行。
  幾乎同時,旭陽集團董事長陳依頤也把辦公室也移到“東海騎士”上。
  外界開始流傳出壹些隱含曖昧的猜測,說“神醫李想”和陳依頤小姐之間有非同壹般的友誼。這樣說有壹定的依據。
  之前,有記者拍到“神醫李想”與陳依頤小姐醉酒的照片,後來,兩人甚至壹起到金茂開房,並且整整呆了壹夜。
  並且,李想以前的女朋友蘇葉小姐沒有隨他登上“東海騎士”,而是留在金茂大廈福華造船聯絡處。
  有人甚至大膽猜測,“神醫李想”已經結束了前壹段感情。
  幾乎已經是福華造船籌備處和聯絡處對外發言人的宋中仞先生,對這些傳言不加評論;他以三天壹次的速度,持續對外發布著福華造船聯絡處與兩家韓國公司合作的進展狀況。
  祝童對外界的傳言同樣沒興趣解釋,他從登上“東海騎士”那天起就沒有下過船。
  Della第壹個登上“東海騎士”拜訪“神醫李想”,祝童在寬大的辦公室接待了Della壹行。
  這間船艙在“東海騎士”三層,原本是小型會議室。經蕭蕭精心布置,擺上全套高檔辦公家私,已經變成壹間頗有氣派的辦公室。船艙正中間擺放著壹個巨大的沙盤,形象的標示出福華造船建成後宏偉景觀。
  與Della壹道走進船艙有兩個人,史密斯先生和曾經的無情大師,如今的永吉船務公司副總馬廉宏先生。
  祝童當然要做出很吃驚的表情,Della遞來名片上赫然印著合聯船舶上海辦事處主任的頭銜,無情名片上的頭銜是,合聯船舶上海辦事處副主任。看來,松井平誌和史密斯之間的談判已經完成,合聯船舶已經取代了以前的MTK船務公司,成為福華造船的外方合作夥伴。
  “老人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看來,在新世紀,老人的話也不能聽了。沒想到,兩位竟然成買辦了?”
  “有人逼我放棄金菊花,沒辦法,我也要掙錢啊。”Della不無得意的笑著。
  無情的回答很妙,他說:“我發現有太多的困惑,Della女士說功夫在詩外。她邀請我不妨走出去,多體驗世俗的風雨,也許就能頓悟。”
  史密斯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壹屁股坐到寬大的沙發上,翹著腿:“親愛的李,我認為妳應該抓緊時間。因為妳的緣故,福華造船已經拖延的太久了,這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我也這麽想,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今天就能簽約。”祝童等蕭蕭送上茶水,也在史密斯對面坐下,說:“如果妳答應我提出的條件的話,有關具體條款的談判可以馬上開始。我們的談判小組已經開始工作了。”
  “那是不可接受的,今後,Della女士將作為我的全權代表,有什麽事,妳可以和她談。”史密斯用飽含愛慕的眼神看向Della;“她是位可愛的天使,我完全尊重她的意見。”
  “哈哈哈哈。”祝童大笑起來;“如此的話,我想今天的見面毫無意義。Della,恕我冒昧,您和您的老板都走錯地方了。您應該到金茂大廈,和福華造船聯絡處吳主任接洽。”
  無情不懂英語,他對三人之間的唇槍舌劍插不上嘴。
  Della惱怒的看壹眼祝童,俯身在無情耳邊說了句什麽。
  無情起身遞給祝童另壹張名片:“師兄,您不能太固執。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永吉船務公司副總經理。”祝童念著名片上的字,嘴角掛起嘲弄的微笑;“馬先生,我只認識佛門高僧無情大師,妳縱然有壹千張名片,在我這裏都是虛幻,沒有絲毫意義。”
  “妳……”無情眼裏閃出壹絲寒光,不過,他很快控制住自己,低眉無聲的念聲佛;說:“李先生,我必須提醒妳,MTK船務公司完全可以尋找別的合作夥伴。”
  “我們也有別的選擇。”祝童看向史密斯;“史密斯先生,妳的氣色很不錯啊。現在是春天,完全可以離開中國,到某個美麗的地方享受壹次浪漫的假期。Della是上海灘難得壹見的奇女子,她既然已經成為您的代理人,完全有能力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妳應該賦予她足夠的信心。”
  史密斯近期壹直呆在上海,自從上次的教訓過後,他根本不敢離開上海。祝童對他壹直半真半假不冷不熱,正因為如此,史密斯甘願做這個城市的囚徒,也不敢再次冒險。
  聽到祝童說他可以離開了,史密斯露出狂喜的表情,問:“李先生,我的病真得好了嗎?”
  “妳壹直很健康。像牛壹樣健壯。”祝童譏諷道;又用漢語對兩位代理人說:“我們已經互相認識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工作。Della,我曾經認為妳是中國女性最完美的代表,美麗性感而又有自尊,成熟智慧氣質華貴,絲毫沒有輕浮的氣息。馬先生,師兄二字,愧不敢當。佛門歷來講究寬容和因果,壹個人如果自甘墮落的話,不必尋找什麽借口。他應該先想清楚因果。”
  Della臉泛桃紅,被祝童先捧後貶弄得心情紊亂,怒道:“妳什麽意思?這是純粹的商業行為,不要扯到不相幹的事。”
  “既然妳這麽認為,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Della,妳應該去和吳主任談商業行為。我這裏,不關心什麽商業行為。我只知道,福華造船如果只是普通的商業項目。根本輪不到我坐在這裏。這壹點,妳比誰都清楚。範老下午要來這裏考察,我能否對他說福華造船是普通的商業項目呢?對不起,我很忙,請便。”
  Della愕然,似乎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馬上她就站起來對史密斯說:“對不起,我認為我們的合作缺乏必要的基礎。從現在開始,我退出。”
  “親愛的Della;”史密斯嚇了壹跳,好容易請到壹位神通廣大的代理人,沒想到被李主任兩句話給弄沒了;“如果您對……”
  “純粹是個人原因,與利益無關。李主任,請允許我說聲抱歉。”Della臉色很不好看,說完就匆匆走了。
  “您要走了嗎?”陳依頤適時進來,正好送Della離開。
  “二位,我真的很忙。”祝童不無嘲弄的看著史密斯和無情;“我必須重申壹遍,福華造船不是兒戲。只要有誠意,談判隨時可以開始,但是,我不會在代理人身上浪費時間。”
  史密斯只好很遺憾的告辭,祝童甚至連送也沒送。
  無情不該這麽早就掀開底牌,在現在的階段,他完全不懂生意場的規則。離開了金佛寺,他就變成個壹錢不值的小醜。祝童既然不怕身份被揭穿,當然就不必應酬他了。至少在短期內,無情根本沒資格做祝童的對手。萬家生佛雖然貪婪,以他們的身份和局面,還是要維持表面上信譽。在擂臺賽沒有結果之前不可能插進福華造船的漩渦。
  他唯壹有所顧及的是Della。
  下午,範老果然按照約定登上“東海騎士”號。
  表面的理由是感謝“神醫李想”對他的病的盡心救治。但是,陪同範老壹道考察的除了王向幀和向華易,還有兩位相當級別的政府官員,和兩家媒體的記者。
  鄭書榕作為範老的隨行醫生,第壹次觀察到師傅的另壹個身份。他隨身攜帶的皮箱裏有壹只鋼制酒壺,範老喝下的每壹滴酒都需要從這裏得到。
  範老在沙盤前聽取了祝童和陳依頤壹起進行的匯報,對福華造船表示出高度關註。殷切希望李主任能把福華造船的事做好,早日生產出大船,為國家建設做出貢獻。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燦爛溫度適宜。
  範老考察過後對福華造船的近期工作相當滿意,表示要在船上多呆些時間,讓王向幀和政府官員及記者先行離開。
  祝童在最高壹層的甲板上擺開茶點和棋盤,範老與向華易兩個老頭子要下圍棋。
  陳依頤不懂圍棋,在壹旁小心伺候客串服務生。
  向華易要求李主任動手泡茶,說他泡出的茶有滋味。
  祝童笑笑,從新打水添碳,為兩個口味很叼的老人泡制茶水。
  範老的棋藝與向華易水準相似,風格迥異,正是壹雙好對手。
  向華易棋風厚重,落子趨於保守,擅長防守反擊。
  範老行棋力量很大,最喜歡無事生非與對方展開局部廝殺。
  兩盤棋下來,雙方壹勝壹負,都是中盤結束。
  範老撂下棋子,不下了,說:“第壹局贏妳是僥幸,再下下去是自取其辱。妳這人好沒意思,只會守守守,陰險著呢。”
  向華易說:“範老行的是英雄棋,倒退十年,我根本不是妳的對手。人老了,保守壹點,益壽延年啊。”
  範老從鼻子孔哼出壹句,對祝童說:“李主任,我們來壹局。”
  祝童謙虛幾句,就坐到向老的位置上,與範老手談。
  這壹盤分外好看,祝童也喜歡廝殺纏鬥,範老在局部絲毫占不到便宜。年紀大了,對棋局變化的感覺遲鈍,計算能力又不如祝童,很快就輸掉壹句。
  “過癮過癮,這才是下棋。向老,妳這個弟子比妳可高明多了。”範老中盤認輸,接著又擺上壹局。
  這壹次,範老竟然開始學習向華易,穩紮穩打以厚實對抗祝童的挑釁。終於以壹子勝出。
  向華易說:“服了吧?範老終究還是靠經驗取勝。”
  “那是,我們老了,除了經驗沒別的優勢。”範老推盤,站起身活動腿腳;“真想到外面走走啊。”
  “如今還真有個熱鬧處,範老不妨去看看。”向老也跟著站起來;“還記得傳素大師嗎?他已經在雲峰寺落腳,要重修雲峰寺九座大殿。”
  “好事啊,傳素漂泊壹生,能靜下來精研佛法,好事。雲峰寺九座大殿,我記得只有兩個啊。”
  祝童知道該自己出場了,就把雲峰寺的事說給範老。
  “很不負責人,政府的錢就是人民的錢,不能這樣隨意糟蹋。”範老的眉頭越皺越緊。
  向老知道該適可而止,看著浦江對岸隨口說:“範老,您還記得那裏曾經有壹家館子嗎?臨江樓的葫蘆鴨王。”
  “就是就是,葫蘆鴨王,八寶葫蘆鴨。妳知道臨江樓遷到哪裏了?”範老眼巴巴看著向華易。
  “臨江樓還在,現在是他兒子小鴨王在經營,已經遷到浦東去了。”
  “他們有外賣吧,打電話讓送來壹只。”範老的口水似乎要奔趟而出,吸溜幾下,說:“最後壹次吃八寶葫蘆鴨,有十年了。”
  “您老想用的話,我去訂。”陳依頤就要去,向老叫住她,對範老說:
  “範老,坐。我去年就找去過,可惜,葫蘆鴨王已經過世了。小鴨王做不出以前的八寶葫蘆鴨,以前的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為什麽,難道葫蘆鴨王沒把手藝傳給小鴨王?不可能的嗎,老子的手藝不傳給兒子,難道帶到棺材裏去?”範老又想喝酒了,偏偏鄭書榕看看表,搖頭表示不到時間。這直接導致他心情不好。
  “是啊,葫蘆鴨王確實沒把手藝傳給小鴨王。我開始也不相信,後來,小鴨王親口對我說葫蘆鴨王最後留給他的幾句話,我才信了。”祝童和陳依頤對這樣的話題沒什麽興趣,剛才兩人在低聲商量晚上如何招待兩位老人家。
  聽到這裏,祝童忽然感覺到向華易話裏有話,對鄭書榕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破例給範老喝壹杯酒。
  範老和下壹杯茅臺,心情馬上變得高興了,問道:“說說看,老鴨王為什麽不把手藝傳給兒子?”
  “範老,老鴨王做八寶葫蘆鴨靠的是壹壇老湯,據說,這壇老湯比他的歲數還大,是葫蘆鴨王的師傅傳給他的。他在世的時候每天都會用這壇老湯熬制壹鍋湯,用來調制葫蘆鴨的口味。所以,老鴨王做出來的八寶葫蘆鴨才與眾不同。可是,他臨終前半月親手打碎了壇子,老湯也就沒有了。”
  “太可惜了,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範老砸著嘴,不滿的說。
  “小鴨王也覺得可惜,他說,當時心疼的都要掉眼淚了。”向老依舊不疾不徐的說著;“可是,老鴨王說,留著這壇老湯終究是個禍害。小鴨王奇怪:他做的葫蘆鴨與別人沒什麽不同,唯壹高明的地方就是湯汁。老鴨王說:這湯也沒什麽特別的,唯壹特別是比別家多了壹味調料。”
  範老皺起眉頭,終於咂摸出點味道來,小心的問:“是不是大煙?”
  “是罌粟花,老鴨王壹生的秘密就是它。”向老結識出謎底,陳依頤驚呼壹聲:“怪不得,以前去臨江樓訂鴨子要提前三天下訂。原來都是被它害的。”
  “算不得害人,罌粟花原本就是壹味調料,那點含量對人沒什麽影響。老鴨王做得不錯,他是怕害了子孫,從此就斷了自己家的財路。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該給後人留下什麽。”向老呵呵壹笑。
  範老隨著幹笑兩聲,說:“老向,妳有什麽話就直說。”
  “也好,我就真有話直說了。”
  向華易拿出幾張紙遞過去,範老取出老花鏡架上,仔細的閱讀上面的文字。


第二十二卷 花雨飛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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